和段薇在報社門口等著,說是有車來接,車來的時候我恨不得蛇形逃竄。
車窗緩緩搖下,夏遲那張臉劍眉星目,輪廓分明,笑的春風和煦,“路過報社,順便接上兩位老師?!?p> 段薇眼睛一亮,我已經(jīng)想到了她悄悄在我耳邊嘰嘰喳喳,“好帥好帥!小宋姐他好帥……”
夏遲下車走到我們面前,將攝像機和架子放后備箱,揚揚下巴,“上車?!?p> 他就一大尾巴狼,披著一身油光水滑的羊皮也掩蓋不住兇殘,只是看上去人畜無害。
我說,“薇薇你坐前面,和夏總對接下具體?!?p> 段薇喜滋滋的拉開副駕門,我拉開后門。
夏遲看了我一眼。
這一路簡直如坐針氈,他們公司在開發(fā)區(qū),過去得差不多一個小時。
我閉上眼睛小憩,聽見他倆話題慢慢跑偏,段薇問,“夏總哪里人?聽口音有點偏南方。”
夏遲笑,“小段老師怎么聽出來我南方人?”
“南方人不管男女說話都軟軟糯糯的,很溫柔,尾音很好聽?!?p> “小段老師說的含蓄,我之前認識一個女孩……她說我說話,舌頭捋不直?!?p> 呃。
我是這樣說過夏遲,那是大一時候,我們剛在一起沒多久,我話嘮,取笑他普通話不標準,其實在南方人里夏遲普通話已經(jīng)很標準了,不仔細聽完全聽不出他南方人。
聽夏遲說完,段薇扭頭看著他笑的眼睛彎彎,“這女孩真有趣?!?p> 夏遲頓了頓,嘴角彎起笑容,看了看后視鏡,涼涼的說,“是很有趣?!?p> 這樣的活動公司都會提前給個通稿,我們回去再稍微加工下就行,我架好攝像機,段薇拿著相機拍照。
等她拍完一圈回來翻照片偷著樂,我嘆了口氣,無奈的說,“薇薇,那個夏總不是主角?!?p> 段薇笑嘻嘻,“假公濟私。小宋姐,這夏總真帥,特男人,怎么拍都好看。你看你看!”
我掃了眼,繼續(xù)看攝像機,“你拍他笑,他笑的時候最好看?!?p> 段薇眼神一亮,“對??!剛那會在車上我就發(fā)現(xiàn)了!他在那邊聊天,我去再拍一圈……”說完拎著相機跑過去。
我一頭黑線。
夏遲和田漫笑的時候確實好看,微微臥蠶,很有感染力。
活動兩個小時結(jié)束,我看看表,下午五點十分。
沒一會夏遲過來,說一會有個酒會,邀請我們過去,我忙擺擺手推辭,“得趕回去寫稿子?!?p> 他也沒堅持,說他還有事,讓他們公司車送我們回去。
最近總睡不著,得吃地西泮助眠,睡前刷了會微博,第一條就是致敬警察,和平年代他們在刀尖上行走,你看不見黑暗,是因為無數(shù)勇敢的人將黑暗擋在了你看不見的地方。
王暢以前說他們匍匐在臨時挖的戰(zhàn)壕里,曾在冰天雪地里守了六天,就著雪吃干糧,那個冷啊。
我得回家一趟了,老宋再生氣應(yīng)該也不會把我攆出來吧。
看了會網(wǎng)絡(luò)小說,翻了幾章覺得挺沒意思。王暢以前形容看網(wǎng)絡(luò)小說,剛開始一陣爽一直爽,忍不住包月包年的看,后來大腦一陣抽搐,一切變的索然無味。
周五下午小秦姐說晚上有個飯局,你帶著小段去,我說在哪,誰組織的。小秦姐說就上次你們?nèi)ツ莻€公司,說是稿子反響很好,專門感謝下,我說我下午有事,稿子是小段寫的,小段去吧。
小秦姐說小段剛畢業(yè)啥都不知道,傻乎乎一姑娘,你得多帶帶她,你上次跟著去,那邊對你夸贊有加,正好聯(lián)絡(luò)聯(lián)絡(luò)感情。
我哀嚎,領(lǐng)導,饒了我吧,我和你一樣不愛去這種飯局。
小秦姐呵呵笑,我看照片夏總可是個大帥哥噢,小段最近天天掛嘴上,去飽飽眼福也是極好的。
說著收拾東西準備下班,臨走前說快去,小段估計都快到了。
我磨磨蹭蹭收拾東西,磨磨蹭蹭下樓,給阮行發(fā)了條消息,“下午有事,晚點回來?!?p> 沒一會他電話過來,我猶豫了下,接起來。
“去哪兒?我送你?!彼硢〉穆曇魪碾娫捘沁厒鬟^來。
最近我們溝通的少,他忙,回來的晚,好幾次回來我都睡著了,早上起床他又走了,我竟然沒發(fā)現(xiàn)他嗓子啞的這樣厲害,忙問,“你嗓子怎么成這樣了?”
他頓了頓,說,“有點上火,不要緊?!?p> “吃藥沒?”
“嗯,有含片?!?p> “你過來,我們?nèi)ソo你看看,得內(nèi)外調(diào)理?!?p> “不用了,這兩天已經(jīng)好很多。你等我,十分鐘過來。”
十分鐘后他的車停在我面前,我拉開副駕門坐好,扭頭看他,“怎么這么嚴重了?”
他遞給我一瓶水,自己拿起水杯喝了口,慢慢說,“多喝點水也沒什么不舒服,不要緊的?!?p> 我心疼不已,“我們現(xiàn)在去掛個號看看?!?p> 他臉上隱隱有疲憊之色,笑了下,“晚上你陪我買點藥就行,去哪?”
我說了個地方,他想了想,車掉了個頭往正路開,“這地方挺偏,快到郊區(qū)了?!?p> 我糾結(jié)了會,慢吞吞說,“嗯,你知道,我們上次去開發(fā)區(qū)采訪,那邊公司說想感謝下?!?p> 他點點頭,笑,“正常?!?p> 我又擠了句,“呃……”
他扭頭看了我一眼,繼續(xù)開車,“還想說什么?”
我組織了下語言,小心翼翼的說,“這個飯局,有……夏遲?!?p> 他好一會沒說話,等紅燈時候他開了口,“能不去嗎?”
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他自顧自笑了下,“去吧?!?p> 到的時候已經(jīng)六點一刻,地方是座古色古香的小院,建在這偏僻的地方也是燒錢。還有多半個小時,我們站在車邊說話,“快完了給我打電話,我在附近走走?!?p> 我把水杯遞給他,“你拿著水杯,要多喝水?!?p> 正說著,一輛車在我們旁邊倒車,阮行將我往他這邊拉了拉。
車門打開,夏遲看見我們,大步流星走來,站定,伸出手笑,“阮檢?!?p> 阮行看了看他,好一會兒,伸出手,微笑,“夏總?!?p> 周邊空曠,有這兩個人在,我分明覺得擁擠。
夏遲揚揚下巴,笑的溫柔,“一起上去吧。”
我看了阮行一眼,他淡淡的看著夏遲,好一會兒,笑,“方便嗎?!?p> 夏遲笑的云淡風輕,“有宋老師在,不方便也方便。”
聽著宋老師這個稱呼總覺得別扭,頗不順耳,尤其是他說話那個口氣,輕飄飄。
這樣的飯局最沒意思,席上這總那總之前都見過,怪不得小秦姐要我來。阮行坐在我左手邊,段薇坐在我右手邊,夏遲在斜對面。
觥籌交錯一番,氣氛逐漸推向高潮,我和段薇咬耳朵,聊最近趣事和娛樂圈,并沒注意他們聊什么,等幾個字眼飄耳邊的時候,是夏遲在說話,他抿了口茶,笑的含蓄,“劉總說得對。以前看見我那女朋友,總感覺有使不完的勁兒。太年輕氣盛,不懂憐香惜玉?,F(xiàn)在呀,才醒悟過來,女孩子還是得溫柔點疼。”
說完有意無意看了阮行一眼,嘴唇含笑。
一桌人哄笑起來,說夏總說話就是來勁兒。
阮行淡淡的晃著水杯,恍若未聞。
我太陽穴突突跳,一種不好的預(yù)感襲上心頭。
正心神不定,斜對面張總樂呵呵說,“有幸請到兩位美女,得喝一杯,以后替我們也多宣傳下,來,我先干為敬?!?p> 說完一仰脖。段薇正給我看她剛做的指甲,聽張總說,看了看我,看了看張總,迷迷瞪瞪,不知所措。
我在桌子底下按按她腿,示意她不要慌,舉起杯子,對眾人笑,“和張總之前見過一面,張總說話爽快,喝酒爽快,聽說您是玩期貨行家,一直想什么時候請教下呢?!闭f完拿過醒酒器,給自己滿上,點了點桌子,“還想打探張總內(nèi)部消息,這杯我得喝?!?p> 張總哈哈笑,“小宋這酒一喝,我這沒內(nèi)部消息也得四處打探點內(nèi)部消息,回頭咱再好好聊,一定知無不言。”
眾人攛掇著說兩位美女得輪圈敬,只敬張總太不夠意思,先從小段開始吧。
段薇看看我,眼神求救。她從小被保護的好,剛從象牙塔出來,還沒見過這種場合,我正想著怎么救場,眾人又攛掇,段薇強笑著起身,對旁邊那劉總笑著說,“我不會喝白酒,啤酒行嗎?!?p> 我忍不住想扶扶額頭,這傻孩子,啤酒都不會喝還敬啤酒,以茶代酒不就行了?我還不信這些人逼著她喝。
那劉總笑瞇瞇,“行,行?!?p> 段薇拿起啤酒瓶一股腦往劉總杯子倒,才倒了個底兒泡沫就溢出來。劉總笑,“小段果然不會喝酒。來,哥教你,你要這樣,斜著杯子,順著杯壁慢慢倒,就不會溢出來,這叫,杯壁下流?!?p> 說完給段薇滿上,段薇滿臉通紅,拿起來杯子嚅囁了會,說,“謝謝劉總指教?!?p> 喝了口,眉頭緊皺,強行咽下去,又喝了好幾口才喝完。
劉總旁邊是徐總,段薇又倒了杯,“敬徐總,謝謝您之前贊助活動。”
徐總長的肥肥壯壯,聽段薇說,上下不住打量她,笑,“客氣什么,咱們都是經(jīng)常合作的,你剛來,不清楚,我跟你們何編熟的很?!?p> 說完嘖嘖稱奇,拉起了段薇的手,“小段手心這三條線好啊,生命線圓潤,從小家境好,智慧線難得這么長,女孩里這樣聰明的不多見呀。嘖嘖,這感情線長的很,看來以后家庭美滿婚姻幸福,不過……這有好幾處斷裂,不太好啊……”
劉總湊過去看,頗有興趣的問,“哦?怎么不太好?”
徐總指著說,“這表示比較吸引異性啊!小段從小烏泱烏泱人追吧哈哈哈……這樣如花似玉一姑娘,結(jié)婚后還吸引異性,她老公該睡不著了!”說完笑。
眾人笑起來,段薇酒還沒喝,那表情簡直要哭了。我忍了下,沒忍住,拿起酒杯含笑走過去,“早聽說徐總擅長看相,對奇門遁甲五行八卦頗有研究,佛道儒都涉獵,家里一間房子專門供佛,佛高三米寬四米,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徐總指著我笑,“誰說的三米?明明兩米八八!”
我笑,“不知道徐總會不會未卜先知,來,猜猜我手心哪條線長,猜對了,我和薇薇這酒都喝?!闭f完晃了晃拳頭。
徐總哈哈笑,“猜不對這酒就不喝了?”
我遺憾的說,“猜不對再說猜不對的話?!?p> 徐總笑,“小宋腦袋瓜向來靈,上次吃飯騙我喝了好幾杯。小宋聰明,那我就猜,智慧線最長!”
我伸開手,笑,“對不住了徐總,這酒我們不喝。”
徐總其實猜的不錯,我智慧線長,然而感情線是斷手線,更長,斷手線少有,他是萬萬想不到我竟然有。
徐總嘖嘖稱奇,“你倆這手,一個比一個極品。小宋你這感情路坎坷??!”
我笑,“徐總別這樣說,不知道長州地靈呀。這酒您得喝了,替我壓壓?!?p> 徐總端起酒杯對眾人笑,“我就知道我要被下套,你們可小心著!”
段薇感激的看了我一眼,我安慰的看看她,往下一位旁邊走。
如此一圈到了夏遲旁邊,我說,“夏總今晚喝了太多,我看一直拿茶壓著,我們就不敬了?!闭f完準備繞過他回座位。
剛抬腳,腳底下被絆了下,我穿的是雙細跟涼鞋,身子沒穩(wěn)住差點撲他身上,幸好扶他椅背上,要命的是臉頰堪堪擦著他耳朵,我忙起來穩(wěn)住身子。
這個王八蛋,竟然踩了我一腳!
看著桌底下那锃亮的皮鞋,我恨不得狠狠踩幾腳出氣,那只腳還耀武揚威的輕輕點著,悠哉悠哉。
夏遲涼幽幽說,“宋老師酒還沒喝,就投懷送抱,榮幸?!?p> 我定了定心神,臉上擠出笑容,“鞋高,沒走穩(wěn),見笑。”
張總指著我笑,“小宋不夠意思,在我們這就走的穩(wěn),到了大帥哥夏總那就走不穩(wěn)?!?p> 我看了眼阮行,他依舊淡淡的看不出情緒。今晚他都沒怎么搭理我,只和旁邊的張主任不時說幾句話。
我忍住想狂罵夏遲的沖動,攢出笑容,“夏總長的再帥,不出意外話,和我一點關(guān)系沒有。”
聽我這樣說,夏遲臉色僵了下,只一瞬間,他神色恢復(fù)如常,笑,“怎么沒關(guān)系?大家可能不知道,我們是校友。”說完從旁邊拿起一個空酒杯,給我滿上白酒,推桌邊,給自己滿上,舉起來笑著說,“校友相見,怎么都得喝一杯,我干了,你隨意?!闭f完一仰頭喝完,晃了晃,給我示意他沒養(yǎng)金魚。
我要真能隨意就好了。
大家驚奇的看著我們,“原來小宋和夏總還是校友……”
“得喝得喝!”
“必須喝!”
桌邊那杯酒,倒的滿滿當當,剛好和杯口平齊,一滴都沒撒出來,手法真好。
我看著夏遲,他坦然看著我,一雙桃花眼深情款款,笑的溫柔,絲毫沒有為難我的意思。
以前我們在一起的時候,這種場合,他很照顧我,總是替我擋了,自己面不改色的灌。
那平靜的外表下我知道全是狂風暴雨,如果周圍沒人,他估計早掐著我泄憤。
我和他的感情里,算來是我辜負他多,倘若沒有阮行,我們大概還會互相傷害著走下去,磕磕跘跘,折磨一輩子。
是我單方面解除婚約,給他難堪,讓他工作最艱難的時候又得分出心處理我和他的破事。
倘若他現(xiàn)在在寧州,應(yīng)該春風得意事業(yè)直上了吧。
我放下手里杯子,端起酒杯,笑的勉強,“對不起。”
這聲對不起,他知道什么意思。
他恍若未聞,又對著眾人笑,“我們是同一個學院?!闭f完給自己滿上。
眾人轟然,說那還得喝。
他拿著分酒器的手骨節(jié)分明,修長而又有力,緊緊的捏著那透明的小器皿,沖我揚揚頭,示意我杯子過來。
我慢慢移過去,苦笑,“得喝?!?p> 兩杯入喉,這清潤綿長的酒火辣辣的灼燒著我的胃,我的大腦。
他又滿上,說,“我們一個專業(yè)?!?p> “我高她一屆,作為師兄,得和小師妹碰一個?!?p> “我們學校演話劇,她表現(xiàn)出色,替我掙了個優(yōu)秀組織獎,我敬一個?!?p> “我發(fā)燒到七葷八素,她翹課跑醫(yī)務(wù)室陪我掛針,敬一個?!?p> ……
“我初來長州,人生地不熟,還得有勞小師妹照顧,碰一個?!?p> 我一杯酒還沒喝完,他第二杯就入喉,那張臉眉頭微皺,明明喝的勉強,仍倒酒不停,分明是和自己過不去。
眾人起哄,原來夏總和小宋還有這么深的交情,得喝。
我將眼淚生生憋回去,笑,“夏師兄一直好酒量,今晚喝太多,別……喝了?!?p> 他頓了頓,又滿上,笑,“敬,那些再回不去的時光?!?p> 我的眼淚就下來了,在人前失態(tài),我忙抹了把,笑,“還沒一下子喝這么多白酒,好辣。”
夏遲最后一句話引起了這群人共鳴,有人筷子敲著桌邊唱起了老男孩,席上又哄起新一輪碰杯。
夏遲再沒看我,自顧自倒了杯茶。
我昏沉沉回到座位,隱約聽見段薇說,“小宋姐,你是不是一下喝太多不舒服?”
我搖搖頭,端起茶抿了口,“還好?!?p> 這茶是溫熱的。
我看阮行,他正和張主任輕聲細語討論最近一起窩案。
“我去下洗手間?!蔽夷闷鸢掖移鹕怼?p> 段薇看著我,“要不要我陪你去?”
我按住她,笑,“謝謝。”
匆匆開門出去,我覺得我背影有些狼狽。
在洗手間鏡子前,我再控制不住自己,眼淚洶涌而下。
夏遲如果憤怒,如果和我生氣還好,他這樣鈍刀子割我,讓我氣都喘不上來,難受無比。
我用紙巾蓋住臉,任眼淚濡濕,這樣別人也不會發(fā)現(xiàn)。
我不知道我哭了多久,直到一小包紙巾用完。
身后響起腳步聲,鏡子前倒影出阮行的臉,他擰開水龍頭,慢慢的洗手,“你還喜歡他。”
我愣了下,搖頭。
他肯定的說,“你今晚,一直在看他?!?p> 我看夏遲是心神不安,怕他出什么幺蛾子,隨時準備應(yīng)對。
他再沒說話,關(guān)上水龍頭,看著鏡子,不知是看我還是看他。
這場飯局快十一點才散,回去的路上我們默默無話,喝太多酒頭有點昏,我揉揉額頭,他遞給我他的水杯。
我擰開喝了口,“前面有家藥店,我們?nèi)ソo你買點藥?!?p> 好一會兒,他說,“不去?!?p> 嗯?他竟然拒絕。
我說,“要去的。你嗓子又嚴重了?!?p> “不去?!?p> 我想了想,拉住他胳膊,換了撒嬌討好的語氣,“去嘛?!?p> 他拂開我的手,清冷冷的說,“坐好,亂碰什么?!?p> 我酒勁兒上來,梗著脖子說,“不去也得去。你是我男朋友,我不許你生病。”
下車后風一吹頭有點懵,我晃了晃,他趕緊扶住我,皺眉道,“逞能?!?p> 我挽住他胳膊,掛在他身上,笑嘻嘻道,“我仗義。”
一路上都是他拖著我在走。
藥店竟還有個老大夫在坐診,望聞問切一番,筆尖點了點墨水瓶開始開方子,一手鋼筆字寫的遒勁有力,嘴里切切囑咐,“多喝水,小伙子。中藥一天兩副,平常少吃肉,多喝敗火茶,綠豆湯……”
說完對著我語重心長的說,“年輕人,在一起就好好處,別老憋著你男朋友,行房也很重要?!?p> ?????
?。。?!
阮行耳朵一下紅了,臉上掛不住,忙拿了藥拉著我走。
出了藥店我搖搖頭,理了會思路,心想哎呦我去,這合著還怨我。
“別愣著了,晚上涼??旎厝ニX?!?p> 他見我停下不動,忍不住說。
我說,“你和我一起睡?!?p> 他頓了下,繼續(xù)拉著我走,沒說話。
罱暮
女孩子在外,能不喝酒就不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