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山賊們夜襲后,已經(jīng)三天了。川西山賊們似乎是被驪均弟子們打怕了,再也沒有踏出過七星山半步。每日,項影都會與幾名青云宗的師兄弟一同到七星山下第一寨打探一番,卻見寨門上高高懸掛著“免戰(zhàn)”大牌。三天內(nèi),花見子寸步未曾離開他的營帳,不論是誰他都不見。師兄弟們從來沒見過花見子這樣過,要知道花見子在師兄弟當中可是心胸最寬廣的,沒什么事情會讓他如此苦惱。弟子們每日送給花見子的食物他幾乎吃不下,像是沒胃口般。每當項影想跟他通報最新戰(zhàn)況時,都被大帳內(nèi)的花見子婉拒了。進去過大帳的弟子們都說花見師兄郁郁寡歡,面容憔悴。
今日晌午,戚執(zhí)穿著染上了鮮血的白玉宗白袍在營門散步。他看著在營門附近巡視的白玉宗弟子們,心中思緒萬千。如今戰(zhàn)爭已經(jīng)到了白熱化的地步,山賊們不敢貿(mào)然進攻占據(jù)險隘的驪均營寨,而驪均弟子們更不可能強攻處于山林之地的高大山寨。貿(mào)然出擊的一方必定會損失慘重。戚執(zhí)因三天前連續(xù)參加了兩場惡戰(zhàn),此時還是略顯疲憊。他在營門上開始慢慢踱步,遠處的青山綠水似乎無法消除他進退兩難的焦慮。戚執(zhí)掐指一算,川西山賊兩場戰(zhàn)斗下來一共折損了近乎八百余人,而驪均也折損了百來人。山賊們在山寨內(nèi)有吃有喝,只需要堅守以待時變便能逼退驪均弟子們。而驪均大隊此行只能速戰(zhàn)速決,如若遷延日久,只怕營中中屯糧不足。
愁苦間,五長老戚申穿著他的染血紫衣走了上來。他在頭兩天也有刀傷砍在了他的后背。師門內(nèi)有一種奇藥名叫“閉泉膏”,專門對治各種劍瘡。與藥鋪的一般金創(chuàng)藥相比,閉泉膏三天內(nèi)便可讓受傷的弟子恢復如初。此時的五長老背上仍然還有些許痛楚,但這點劍瘡又怎么能夠奈何得了他呢?他看見正在發(fā)呆的戚執(zhí),心中也是泛起了同樣的愁情。五長老走到戚申身邊,柔聲道:“堂弟。”
“哦!見過堂兄。”戚執(zhí)回過神來,見到堂兄五長老戚申,擠出了一絲微笑,行了一禮。
五長老笑了笑:“堂弟心里可是有事?平日里幾乎沒見過你如此發(fā)呆過?!?p> 戚執(zhí)又恢復了憂郁的表情:“不瞞堂兄,如今敵我雙方僵持不下,讓我頗感憂慮。我們不能強攻山賊的山寨,而山賊們?nèi)绻朐俅芜M攻我們也勢必損失慘重。時至今日,我擔心驪均大隊進無可進,退而必敗。到底如何是好?”
行軍打仗時條件艱苦,五長老三日下來顯得更為消瘦了。他抬起頭看著遠處高聳的七星山,似乎在揣摩敵人接下來的所有意圖。大約過了一會兒,戚申也無奈地搖了搖頭。的確,此時如果要撤退的話,勢必會遭到川西山賊的全力追殺。而失去了谷口屏障的驪均大隊將必敗無疑。進攻就更不要說了,根據(jù)青云宗弟子探報,山寨的寨墻高數(shù)丈。如若強攻,五百弟子死三回都怕不夠。戚申不是喜歡退縮的人,但這盤棋局的確無解:“如今,恐怕只能不動聲色地退回驪均山才能保山門元氣不休。屆時,留下一對伏兵在此谷中斷后。山賊們?nèi)绻易?,就讓他們有來無回?!?p> 這次眼看著這么多師兄弟陣亡,如果就這么無功而返,那師兄弟們豈不就白死了??;氐缴介T后,如果風利子胡亂編個理由,把打敗仗這筆賬算在前軍弟子的頭上,浴血奮戰(zhàn)的花見子和前軍弟子們又怎么會甘心呢?戚執(zhí)嘆了口氣,也同五長老戚申般遠眺七星山。這的確是一盤無解的棋局,除非此時天降數(shù)千猛士圍攻七星山,不然驪均的弟子就得悉數(shù)撤退了。而退則必亂,亂則必敗。
二人遠眺碧綠的七星山時,戚申突然笑了起來:“堂弟,你還記得是十五年前,我?guī)е阍隗P均四象道場玩兒的時候嗎?那時候我十七歲,而你才七歲,個頭才到我胸口。我們在四象道場的北側(cè)山臺時,也是如此遠眺著群山。那時候你可搗蛋了!我父親剛剛編寫好的教案放在桌子上,走開一陣子就被你拿著毛筆全部涂掉了。哈哈哈······父親對待弟子們十分嚴厲,但對你這個搗蛋鬼卻沒辦法。只能無奈地笑笑后,重新寫一份?!?p> 戚執(zhí)臉上也浮現(xiàn)出了單純幸福的笑容:“哈哈哈,是啊······那段日子,仿佛是上個輩子的事兒了。小時候,我總是纏著堂兄,想堂兄背著我滿山地跑。我還記得師兄背著我跑過十里白梨花時,那花香如潮水般撲來,實在是太美了······”戚執(zhí)原本笑著的神色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壓抑的憂愁:“再后來,我也立志加入父兄的白玉宗,就是為了承父志,報父仇。從那日起,我便隨堂兄冬練三九,夏練三伏。每一次想偷懶時,就會想起父親的音容笑貌,整個人便會觸電般跳起,繼續(xù)練功。十幾年過去了,如今不敢說是江湖高手,但對付山賊們可是綽綽有余了??墒菣C會到了面前,我卻仍然什么都做不了·······”
戚申:“堂弟,事已至此,也無需太過煩惱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那賈獨霸你就算不用現(xiàn)在動手,將來肯定也會有機會的。叔父當年戰(zhàn)死沙場,正是任何武者的夙愿。你又何須擔心?”
戚執(zhí)點了點頭,無奈地苦笑著。
突然,一個嬌小的青色身影飛身上營門。戚申沒回頭,嘴上已經(jīng)露出了一絲微笑:“是項影師妹,何事?”
項影行了一禮,道:“花見師兄有急事請二位師兄到大帳商議!”
戚執(zhí):“哦,花見師兄肯見我們了?”
項影:“是的,就在剛才。想必是有要事相商吧?”
戚執(zhí):“我認識花見師兄那么多年,從未見過他一個人悶著心事不與他人說。堂兄,我們還是去一趟吧!”
戚申點了點頭,三人輕身跳下營門,朝大帳走去。
······
戚申戚執(zhí)在項影的帶領(lǐng)下走進了大帳。賬內(nèi),花見子、趙秋和丁凌印都已經(jīng)就坐,就等其他三人了。見戚氏兄弟走了進來,花見子便起身向他們行了一禮:“見過五長老,戚師弟?!?p> 五長老戚申也坐在一個木凳上,六人再次坐成一個圓形。幾日不見花見子,他的面容的確顯得十分憔悴,像是心中有塊千斤巨石搬壓得他喘不過氣來。戚執(zhí)心中甚是掛念,連忙問候道:“不知花見師兄這幾日是否安好?這到底是怎么了?”
花見子點了點頭,勉強地笑了笑:“讓各位師兄弟妹擔心了······如今,事情只是變得越來越蹊蹺起來。今日之事還請各位千萬不能讓他人知道!否則,后果不堪想象?!?p> 眾人相互對視,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花見子深呼了一口氣,從懷中掏出了已經(jīng)風干了的“白虎”錦囊,遞給了身邊的丁凌印。趙秋在山賊們夜襲當晚就已經(jīng)看過了,當時花見師兄的深情就已經(jīng)一反常態(tài),旋即閉門不見他人。此時又急匆匆地將大家找來,想必也是跟這“白虎”錦囊有關(guān)。書信上的自己雖然被雨水糊開了,但仍能看清其內(nèi)容:
下寨后,若山賊們白日突襲不得手,必定會采取夜襲的策略。眾弟子需埋伏在谷口兩側(cè)的懸崖峭壁上。待山賊們一齊進入營寨時,弟子們要居高臨下地展開伏擊。白玉宗弟子們?nèi)f箭齊發(fā),青云宗弟子們拋擲火雷一起進攻。山賊們本就是烏合之眾,在察覺到自己中伏后,必定會陣腳大亂。此時,著數(shù)名武藝高強的弟子帶領(lǐng)赤血宗弟子從谷口外往內(nèi)殺。山賊們定會丟盔棄甲,落荒而逃而我軍大勝。若中軍大營有戒備,必然會派遣弟子前來夾擊。經(jīng)此一敗,川西山賊們必定不敢再貿(mào)然偷襲。
項影驚訝道:“師父如此料敵如神,果然是寶刀未老!”
五長老戚申瞬間明白了花見子的意思:“花見師弟的意思是,蕭閔掌門竟然能將此次戰(zhàn)斗估摸得一絲不差,過于巧合了?”眾人不解,同時望向花見子。
花見子長出一口氣:“也許是我多心了,師父雖然學識淵博,卻多是武學上的知識。他雖然也讀過不少兵書。但這種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的水平,確實不像我們認識的師父。師父蕭閔成日里只會發(fā)發(fā)牢騷,說著自己如何老了,比不上年輕弟子,再來就是勸我能接任掌門。如果師父確實有如此的智謀,又何苦蝸居在小小的驪均山內(nèi)呢?”
丁凌印不解:“這又能說明什么呢?也許師父真的是料敵如神呢?師父不是沒有和這伙山賊交過手,自然是在對抗他們上有著獨到的經(jīng)驗。再加上師父確實見多識廣,以少打多靠的正是師父的智謀,絕非蠻力。師父早就到過天下五湖四海,看破紅塵。功名大業(yè)自然不是他所求。俗話說得好,知者不言,言者不知。難道師父藥成日里賣弄才華?豈不是庸才才干的事嗎?”
戚執(zhí)和趙秋也點點頭,十分贊同丁凌印的看法?;蛟S是花見子這幾日勞累過度了吧?掌門蕭閔的為人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平日里練功、管理山門事務,全然不像是個很有心機的人。山賊雖然人數(shù)眾多,但都是莽夫,沒什么頭腦。對付他們,也用不著太多的智謀。如果準確預料到山賊的動向是蹊蹺,難道預料錯誤才可以嗎?如果不是師父蕭閔給的錦囊,驪均前軍估計都已經(jīng)損失殆盡了。
花見子一時間語塞,心中憂慮仍然沒有減輕。
項影在一旁聽著,也是覺得花見師兄有點多慮了:“花見師兄,大家說得有道理啊。師父學識淵博,他能料敵如神,難道就一定是私通山賊了嗎?”戚申戚執(zhí)心中皆是一沉,回頭不敢置信地看著項影?!八酵ㄉ劫\”四個字在他們耳中格外刺耳。雖然戚氏兄弟對蕭閔都十分信任,但他們心中都不禁開始展開想象。如果這是真的,戚執(zhí)的父親,上任驪均山前副掌門——戚楓可不就冤死了?戚執(zhí)搖了搖頭,他立刻把這個念頭拋在腦后:“項師妹慎言!這怎么可能?師父蕭閔就算真的私通山賊,他又是為了什么呢?”
項影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雙手捂住嘴巴,一臉驚恐:“弟子語失,還望師兄恕罪······”
戚執(zhí):“罷了罷了······花見師兄,依我之見,如今還是先不要妄自揣測的好,以免弟子們?nèi)诵纳y?!?p> 趙秋也在旁勸道:“戚執(zhí)師兄說得多?;ㄒ妿熜郑烙嬍悄氵@幾日太過操勞,此時變得有點草木皆兵了?!?p> 五長老戚申:“我和堂弟商量過了,如今山賊們堅守不出,高掛免戰(zhàn)牌。我們又孤軍深入,無法久戰(zhàn)。如果我所料不錯,少則七日,多則半個月,我等必須要撤退。不然我們困在野外,人困馬乏,根本無法繼續(xù)作戰(zhàn)。與其遷延日久,不如這幾日就收拾行裝,開始東撤。并在此山谷處留下一隊伏兵,如山賊們敢追來就才入了我們的埋伏,定然損失慘重。到時候,肯定不會再追······”
花見子此時完全沒聽見戚申在說什么,自己陷入了沉思。但愿他自己是錯的,但愿只是他自己神經(jīng)敏感了吧。罷了,自己今晚就前往中軍大營與風利子師伯商量撤軍事宜吧。但愿風利子不會建功心切,反而讓我們強攻山寨就好——
“報!”一名青云宗弟子急急忙忙地跑入大帳。“稟花見師兄,師伯風利子差人送來口信,明日寅時,全軍出動,一齊強攻山賊山寨。此戰(zhàn),必須一鼓作氣攻下七星大寨!”
花見子心頭一震,他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誰不知道,就憑驪均軍中剩下的四百多弟子根本無力擊敗堅守在寨墻后的山賊們。話說的好聽,什么全軍出動?根本就是只讓前軍弟子去送死。如果強攻,只怕會全軍覆沒。風利子到底是何居心?這不是叫我們前軍直接去送死嗎?真實豈有此理!
丁凌印揮了揮手,示意那名傳信的青云宗弟子先退下去。大帳中六人陷入了沉默,眾人都知道,如果要強攻那無疑是一場災難。既然要強攻,風利子必定要讓前軍先上。等前軍死光了,他再若無其事地鳴金收兵。待回到驪均山門后再將此次戰(zhàn)敗盡數(shù)賴在前軍統(tǒng)帥花見子頭上。大帳中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了,沒有人敢說一句話。他們甚至都感覺到了死亡環(huán)繞在他們的身旁,呼吸越來越短促······
“有了!差點忘了。”花見子打破沉默,把眾人都驚到了。他從懷中掏出一個掌心大的紅色錦囊,上面繡著“朱雀”兩個黃色的字。“師父臨行前告訴我,朱雀錦囊要在山賊們蜷縮在大寨后打開?,F(xiàn)在正是時候!”
大家的眼中再次亮起了希望的光芒,不由得湊近花見子??粗徊讲讲痖_錦囊,再看著花見子從錦囊中掏出一紙書信。眾人的心懸到了嗓子眼,心跳快得胸口痛。在這個紅色的錦囊內(nèi),也許有逆轉(zhuǎn)此時絕境的唯一希望!
花見子攤開了書信,開始讀道:
經(jīng)過第一日的兩次突襲失利后,山賊們必定不敢再次出擊。七星大寨內(nèi)糧食富足,只要堅守以待時變就能將驪均的糧食消耗殆盡。此時,風利子必然不會甘心,將會下令強攻······
花見子突然停了下來,臉上神情變得更為嚴肅。趙秋連忙道:“師兄怎么不念了?難道念完了?如果就寫了這么一點,豈不是等于沒說嗎?”花見子深吸了一口氣,繼續(xù)念:
然,徒兒需在強攻前一日,帶十名弟子從七星山西南方石洞內(nèi)密道上山。這條密道極其隱秘,除了賈獨霸之外無人知道,我于二十年前路過此山時無意尋得。山道十分狹長,到達山頂?shù)臅r間會與大軍強攻山寨一致。到達山頂后,徒兒需擒賊先擒王,迅速殺掉賈獨霸,并將他的首級示于眾山賊,其心必亂。如此,固若金湯的七星山大寨將不攻自破。
眾人都是一臉疑惑,密道?難道,花見子所擔憂的事情并不是空穴來風?回想起剛才的錦囊,師父蕭閔說“密道是無意尋得”,這也太巧合了吧?戚執(zhí)心中忽然感到一陣寒意,剛才被拋在腦后的想法又回來了。難道師父真的有什么陰謀?如果有這些陰謀,又為何要明顯得讓我們看出來?而父親戚楓的死,與此事是否有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呢?戚執(zhí)心中大亂,他猛然站起來道:“花見師兄,時不我待。今晚我愿意探尋密道,逮住賈獨霸問個清楚!”
看到戚執(zhí)如此堅定不移,趙秋、丁凌印和趙秋都道:“我也愿去!”
花見子站了起來:“好!如此一來,就麻煩五長老明日寅時率領(lǐng)弟子們攻打七星山寨。不論師父是否別有用心,他前兩個錦囊都料敵如神,這次應該也錯不了。如今燃眉之急是快速攻破山寨,不然前軍剩下的百來弟子就都要戰(zhàn)死在七星山了!”
五長老戚申:“如此甚好!依我之見,師弟師妹五人都是師門中的佼佼者,以一敵多不是問題。五人上山足夠,這件事情還是不要讓其他弟子知道的好。”
眾人異口同聲:“遵命!”
大家都呼出一口長氣,心中安定了不少。但沒人留意到丁凌印的心中受到的安慰,比其他五人加起來都大。
······
山谷中,驪均中軍大營。
王澤走了進中軍大帳:“師父,對于強攻山寨的命令,花見子無奈接受了!”
風利子心中痛快極了:“好!我早就料到花見子一干人等會提出撤退的要求。還好老夫先下手為強,待前軍弟子們休整三日后,便立刻下令準備強攻。老夫就不信了,前軍百來人的弟子,難道還不會死個精光?”
王澤:“師父英明!弟子見山賊們不敢貿(mào)然出擊,也將我們的弟子悉數(shù)撤回來中軍大營了。只待前軍弟子全部開拔,我們就立刻派弟子占據(jù)谷口營寨。如此一來就不怕山賊們趁虛攻下谷口險隘了!”
風利子此時聽得眉飛色舞:“好!如此甚好!王澤,這事你辦得確實不錯!老夫倒是要看看,花見子這次還能耍什么花招出來!”風利子費勁千辛萬苦想除掉蕭閔在門內(nèi)的左膀右臂,此時計策終于成功,他笑得合不攏嘴!
王澤也笑了出來:“恭喜師父·······哦不,恭喜掌門!”
風利子得意地點了點頭:“王澤,先不著急!回到山門后,蕭閔就算自己不乖乖讓出這掌門的位子,老夫也會逼得他不得不退讓。哦對了,老夫之前編寫的最新策案,你還記得嗎?”
王澤點了點頭:“師父的策案分為三步:第一步,廣派赤血宗與青云宗弟子,前往各地將那些被拋在街頭無人管的孤兒們帶回驪均山,將他們培養(yǎng)成驪均山的下一代棟梁。第二步,加強三宗弟子訓練強度,讓他們都能成為武林中佼佼者。最后一步,向各大宗門下戰(zhàn)書,名正言順地擊敗他們,掌控天下武林!”
風利子:“不錯!如今礙事的人馬上將被悉數(shù)除去,何愁驪均山無法登上武林巔峰?”風利子等這天已經(jīng)等了太久!曾有天,他獨自一人在夜空下自斟自飲,回憶著曲悠師弟對于山門的壯志凌云。他還記得三十年前,曲悠師弟的死訊傳回山門時的一切······
·······
曲悠德才兼?zhèn)?,武功造詣比風利子高出不少。而風利子和蕭閔自然也是打心底地佩服曲悠。第五代女掌門梅洛冰年事已高,而曲悠又是她的入室弟子中修為最高的,大家都相信曲悠會成為驪均山第六代掌門。梅洛冰將《千潮梨花槍》傳給曲悠不足十年,他便能將整套槍法練至大成。這是多少代掌門都無法企及的成就?。?p> 那一天,不知道從何處飛來了許多烏鴉到山門的四象道場。眾弟子們聚集在山門練功,一名青云宗的弟子忽然帶回來了曲悠師弟被川西山賊殘忍殺害的消息時,沒有任何人相信。驪均曲悠,怎么可能會被幾個山賊草寇給殺了?但當青云宗弟子們將曲悠的遺體帶回山門時,年近七旬的梅洛冰哭得跪在四象道場上,站不起來。被尊為天下第一槍客的梅洛冰,竟然也有如此脆弱的時候。風利子也是哭得撕心裂肺,在結(jié)拜義弟義妹川荊五俠的勸說下,風利子心中立志,要將曲悠的未完成的事業(yè)繼續(xù)下去,讓驪均山成為武林中巔峰般的存在。
那天之后,梅洛冰一病不起,不過半年便憂郁而逝。臨走前,梅洛冰當著驪均弟子們的面,竟然立了蕭閔為掌門。師兄弟們見是梅洛冰掌門親口說出的話,而蕭閔在門中也是人緣頗好,大家也沒有什么異議。那一天毫無疑問是風利子最難受的一天,曲悠常對他說起對驪均未來的展望似乎都在那一天破滅了。風利子在那一天便立誓要從蕭閔的手中將掌門之位奪過來!一轉(zhuǎn)眼,三十年已經(jīng)過去了······風利子感受到了一種別樣的痛快,這種感覺是他被梅洛冰掌門收為入室弟子的時候也沒有感受到的成就感。
風利子:“王澤,吩咐眾弟子開始收拾行裝吧!不出今日,敗報必到。到時候,看花見子如何自救!”
王澤答應下來,但他心中卻有種隱隱不安的感覺。自己在比武擂臺上從未擊敗的花見子,此時卻變得如此不堪一擊?也許,花見子是個武癡,除了武學看不透人心吧?為什么花見子此時面臨著慘痛的失敗,王澤會變得于心不忍?王澤難道不應該感到高興嗎?為什么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呢?花見子不是自己一直以來都想擊敗的對象嗎?這到底是為什么?王澤忠于風利子,此時師父的計劃終于要大功告成了。自己卻變得更為不安了······
·······
丑時,七星大寨內(nèi)。
賈獨霸從昨夜就開始在七星堂內(nèi)大宴弟兄們。賈獨霸雖然經(jīng)歷了兩次突襲的失敗,這次在山寨內(nèi)堅守不出的確是上上策。驪均弟子們縱然武藝高強,卻也因為人數(shù)稀少而無法強攻。看著堅守不出的驪均娃娃們,賈獨霸不知道有多自豪。他心中清楚,七星山的弟兄們雖然勇猛,但論武藝絕對不是驪均娃娃們的對手。只要堅守不出,賈獨霸就相當于打了個大勝仗。
幾名嘍啰端著酒碗來到賈獨霸面前敬酒:“大當家的此次果然神機妙算!驪均的娃娃們果然是奈何不了我們了!這么一來,我們便能繼續(xù)過著吃肉喝酒的快活日子了!大當家威武!”
賈獨霸酒量確實好,從昨夜到現(xiàn)在還未喝醉:“哈哈哈哈哈哈,兄弟們客氣了!要是此役沒有弟兄們拼死拼活,我賈獨霸何來此勝啊?哈哈哈!”賈獨霸將半壇子酒灌入口中,酒水撒了全身。這一口下去份量不小,他似乎有點喝醉了。便起身,向整個七星堂內(nèi)的弟兄們說道:“我賈獨霸今日不勝酒力,但眾兄弟可得繼續(xù)痛飲一番!不醉不歸??!”
嘍啰們紛紛站起來拍手稱好!而賈獨霸則暈乎乎地走向自己的房間內(nèi),原本筆直的門廊怎么都變成歪歪扭扭的了呢?賈獨霸只感覺一陣頭暈腦脹和惡心,扶著墻對著墻邊就是一陣嘔吐。吐完后,若無其事地繼續(xù)向著房間走去。
“終于到了??!感覺走了太久了。哈哈哈哈?!辟Z獨霸一推門就被兩個人拉進了房內(nèi),將他綁在椅子上。房門從里面緊緊拴上!“嗯?是誰?誰敢拉本大爺?喲,你不就是那穿黑衣服的小妮子嗎?怎么到了我房間???肯定是二當家的把你給帶上山的吧?哈哈哈哈哈,既然來了就不要走了!今晚就在這里過了吧——”
嘩——
“真不害臊!”趙秋臉都紅了,將一茶杯的涼水直接潑到了賈獨霸的臉上。賈獨霸有如大夢初醒,他看了看四周,花見子、戚執(zhí)、趙秋、丁凌印和項影紛紛提著長槍站立在他周圍,手握長槍。丁凌印忙將屋內(nèi)火燭吹滅,好讓嘍啰們認為賈獨霸睡了。
賈獨霸這才感覺到大禍臨頭:“你們,你們是怎么上來的?我的山寨把守得如此嚴密,你們又是怎么上來的!不可能·······不可能!來人?。砣税。 ?p> 戚執(zhí)直接將槍頭抵在了賈獨霸的胸口,惡狠狠地盯著賈獨霸:“想活命就給我閉嘴!你再敢亂喊,信不信我一槍直接結(jié)果了你!”
賈獨霸不敢說話了,連忙點頭,眼神中盡是無比的恐懼。
花見子知道戚執(zhí)此時比誰都想知道驪均山和川西山賊之間的恩怨是如何開始的,畢竟他的父親戚楓的死和這件事有這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ㄒ娮由锨芭牧伺钠輬?zhí)的肩膀:“師弟,稍安勿躁!慢慢問?!逼輬?zhí)也點點頭,開始運氣調(diào)息,將心中急躁的怒火慢慢壓伏下去。花見子開始問道:“賈獨霸,我且問你,你七星大寨的密道有幾個人知道?”
賈獨霸:“什么?你們怎么知道密道的?”
花見子:“自有人告訴我們,快說!七星山的密道到底有多少人知道?”
賈獨霸:“只有我一個人!”
這句話一出,戚執(zhí)心中立刻氣血翻涌。他將長槍抵住了賈獨霸的喉嚨,左手提起賈獨霸的衣領(lǐng)怒吼道:“居然還敢撒謊?都帶過誰!快說!”
賈獨霸:“你個娃娃······哦不,這位少俠,請息怒啊!容我慢慢想想!”在旁的丁凌印立刻拉住戚執(zhí):“師兄息怒啊!等他把話說完,再殺他不遲??!”
戚執(zhí)看了眼丁凌印,再看回賈獨霸:“我可是看在丁師弟的面子上才不殺你的!你個賊頭快如實交代,要是有半句假話,我現(xiàn)在就宰了你!”
賈獨霸:“我說!我說!這······這密道我?guī)н^挺多人的,但驪均山內(nèi)我?guī)н^一個人?!?p> 戚執(zhí):“他叫什么!快說!”
賈獨霸:“姓······姓蕭,叫蕭閔!”
戚執(zhí)只覺得眼冒金星,整個天地仿佛都變得漆黑一片,他頭重腳輕地一頭載到地上。項影立刻趕到他身邊,壓低聲音地問道:“戚師兄,你怎么了!”戚執(zhí)仿佛感覺心中被插入了一把匕首,攪得他疼痛難忍。他呼吸變得急促,臉色變得煞白,神情恍惚。趙秋將自己的長槍抵在賈獨霸胸口,以免這賊頭想趁亂逃跑。
花見子也是無法相信賈獨霸剛才說出了自己是師父的名字,但他還是想一探究竟:“賈獨霸,我問你蕭閔來你七星山干什么?”
賈獨霸點了點頭,開始慢慢回憶起來,畢竟是三十年前的事了······
那一年,賈獨霸才二十幾歲,川地鬧饑荒。賈獨霸幾年間就拉起了上千弟兄的隊伍,做著殺人越貨的營生了。他們找到了七星山這塊寶地,從此在這里搭了個山寨。白天里,賈獨霸帶著弟兄們在附近山道上打劫路人。在夜里,他們飲酒吃肉,日子好不快活。正當賈獨霸認為這樣的日子會一直持續(xù)下去的時候,一個人來了。
此人比賈獨霸大個幾歲,頭戴純陽巾,臉戴面紗。手持白纓長槍地來到了七星大寨的寨門前。賈獨霸走上寨門,問道:“你是哪里來的鳥人?敢闖我們七星山?膽兒也忒肥了吧!就不信我讓弟兄們?nèi)f箭齊發(fā),把你射成個刺猬?”賈獨霸手一抬,弟兄們都將弓拉成滿月,紛紛將箭頭瞄準手持長槍的男子。
那男子不慌不忙,竟然大笑了出來:“想必這位就是七星山的賈獨霸了吧!我此行是來談一筆劃算買賣的!”
賈獨霸不可置信地:“買賣?什么買賣?”
那男子從懷中掏出一小袋金子,直接朝賈獨霸扔過去。賈獨霸打開后,兩眼都發(fā)直了。要知道,川西人煙稀少,這一袋金子可比一個月賺到的都多。當下便讓那人上了山寨,好酒招待。
那人揭下面紗道:“我叫蕭閔,久聞七星山賈獨霸殺人越貨,是川西一霸。今日前來,是想讓賈大當家的,幫我辦一筆劃算買賣。如果這件事情辦成了,我會親自送來五袋金子的!”
賈獨霸沒想到天下竟然有如此美事,便爽快得答應了下來。
蕭閔:“這第一件事,就是要殺一個人。”
賈獨霸:“誰?”
蕭閔:“曲悠。”
賈獨霸剛才的興致完全沒了:“哦,不知道蕭兄所說之人,可是驪均山的曲悠?”
蕭閔:“正是。”
賈獨霸將剛才那袋金子從懷中掏出,還給了蕭閔。蕭閔不解:“賈兄這是何意?”
賈獨霸:“不瞞蕭兄,我只是個山賊,并沒有什么武功。平時打劫商賈靠這人多勢眾,大喝一聲就把他們嚇跑了。曲悠是何人?川地武林中,又有誰不知道他可是梅洛冰最得意的弟子?他那桿長槍使得是出神入化,凡是與他為敵之人都活不長?!?p> 蕭閔笑了笑:“那你這些傳言又是誰告訴你的呢?”
賈獨霸一時語塞:“但······就算如此,我們縱然是千余兄弟都出動了,也殺不了他?。 ?p> 蕭閔重新把那袋金子塞到賈獨霸的手中:“無妨,聽說賈兄的蒙汗藥可是厲害的很。只要蒙汗藥上了頭,還怕殺不了曲悠嗎?再說了,功夫不夠的話,不是還有我嗎?”
賈獨霸手中握著那袋金子,自信地抓在手中:“好!我答應你了!”
蕭閔:“別急嘛,還有第二步!”
賈獨霸:“第二步?”
蕭閔:“沒錯,還得麻煩賈兄帶著弟兄們圍攻驪均山。”
賈獨霸臉色大變:“不!絕不!金子還給你了!殺曲悠一個人也就罷了,我可沒那本事啊。勞煩蕭兄另請高明——”
蕭閔一把按住賈獨霸:“賈兄,你又來了!我不都說了,有我嗎?”
賈獨霸稍微安定下來:“蕭兄次話何意?。俊?p> 蕭閔:“驪均山,我熟??!我事先把圖都給你畫好,所有山川險隘,所有據(jù)點我都能幫你一一標記出來。你只需要知道驪均山各處不為人知的小道,圍攻道驪均山頂又有何難?屆時,只需要讓我親自帶兵突襲你們,你們再佯裝敗退就好了?!?p> 賈獨霸:“這·······容我三思······”蕭閔:“十袋!”
賈獨霸:“什么?”
蕭閔:“十袋金幣!如果賈兄愿意,我愿意給十袋金幣!”
賈獨霸心癢癢得難受!咬咬牙,答應了下來。
再后來,一切都如蕭閔計劃般。蕭閔說是要探親訪友,硬是將曲悠騙到川西的一個客棧里,賈獨霸裝成店里的掌柜,讓嘍啰們在曲悠的茶水里混入了蒙汗藥。上百名嘍啰埋伏在那處客棧里,等賈獨霸一聲令下就下手除掉曲悠。
曲悠:“師弟,先別喝這茶。我怎么覺得味道聞起來不對?”
蕭閔幾乎得手,此時卻怕生了變數(shù):“嗯?怎么了?我看,沒什么問題呀!快喝吧,渴死我了!”
曲悠兩眼一縮,匪夷所思地看著蕭閔:“師弟,平時出門在外,你可是最小心的。怎么如今,你卻變得如此粗心?”
蕭閔:“師兄不信?我先喝了唄!”蕭閔手拿著茶杯就往嘴里倒,但他沒有咽下去,只是含在嘴里。
曲悠:“罷了,我先上個茅廁。”曲悠轉(zhuǎn)身走出了門外,但他卻沒走遠,就在門后看著蕭閔。但蕭閔沒想到,一口將茶水吐到地上。曲悠從門后進來,淡淡道:“師弟,我是不是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蕭閔回頭,意識到自己上當了,立刻抄起長槍就往曲悠身上連扎數(shù)槍,卻都被曲悠閃身避過。蕭閔意識到大事不好,千萬不能讓曲悠走了:“賈兄!快動手!”
上百個山賊立刻包圍了在荒郊野嶺的客棧。曲悠見狀,不可置信地看著蕭閔:“師弟如果想要這掌門的位子,拿去便是,何需殺了我?我自問沒有對不起師弟,從沒欺騙過你,更沒圖過你什么東西。你為何一定要置我于死地?師弟也知道,我家里還有一老母,如果我死了,她怎么辦?”
蕭閔:“我們是師兄弟,你的母親,就是你的母親。還請二師兄不要怪我,此事跟二師兄無關(guān)。有你在,我的事永遠辦不成?!?p> 曲悠:“何事?”
蕭閔嘴角斜斜地笑了笑:“此事真的與二師兄無關(guān)······二師兄還是乖乖死在山賊們的長刀下就好了!”
曲悠被自己信任的師弟背叛,自然心性全亂。大喝一聲后,曲悠從身后抄起長槍便大開殺戒,將上百名山賊如同秋風掃落葉般解決掉。在曲悠不注意時,蕭閔一槍直接從曲悠的背部穿透到前胸。武林一位奇才,就此隕落······
幾個月后,山賊們圍攻驪均山。蕭閔的地圖的確標清了所有重要地標,讓山賊們能繞過處處險隘,前后夾擊。川西山賊勢如破竹般攻上山頂,又如約定般在蕭閔帶動的夜襲中佯裝敗退。至此,蕭閔在驪均山門內(nèi)的威望大漲。在眾多弟子們心中,蕭閔簡直就是拯救了山門的英雄。
······
趙秋聽完后,撲通一下跪倒在地。丁凌印也無力地坐在了凳子上?;ㄒ娮与m然還站著,卻也是搖搖欲墜。誰曾想到貴為川地槍王的蕭閔竟然是師門最大的叛徒!花見子從進入師門的那天起,就想成為像師父一樣的武林高手。在花見子的一生中,師父蕭閔是他最敬重的武道神話。他還記得師父對他的諄諄教誨:人生在世,忠義為首。忠者,對上無二心。義者,對友無二心。如今想來,花見子不禁嘲笑自己。戚執(zhí)不斷把拳頭砸到地板上,砸到拳頭出血了也不愿意停。自己的父親,貴為前副掌門的戚楓竟然死在了一場蕭閔自導自演的鬧劇里······他的父親對于師門的忠心,到頭來到底為了什么?項影立刻按住戚執(zhí):“師兄小聲點,你這樣會把賊人引來的!”
果不其然,門外立刻傳來敲門聲:“大當家的!你沒事兒吧!”
丁凌印立刻向前,將長槍抵住賈獨霸的喉嚨:“快對你的嘍啰們說,你沒事!”
賈獨霸心里雖然不情愿,但還是怕死:“哦!沒事,你們退下吧!”
門外嘍啰:“遵命?!蹦_步聲漸漸遠去······
丁凌印:“花見師兄,那我們?nèi)缃裨撛趺崔k?”
花見子:“如果我們轉(zhuǎn)述這些話,肯定是沒有人相信的。依我看不如將賈獨霸帶回山門,讓這賊頭當著眾師兄弟的面與蕭閔對峙,才能讓他人信服。”
丁凌?。骸熬退氵@么說,也沒有證據(jù)?。俊?p> 賈獨霸躍躍欲試:“各位少俠,我賈獨霸可有的是證據(jù),只要少俠們答應讓我活命,我上刀山下火海都愿意!何況走一趟驪均山呢?”
花見子點了點頭,也只能這樣了:“賈獨霸,原來驪均山門與川西山賊之間的恩怨都是一場誤會······我等必須揭開蕭閔的真面目,并將他繩之以法。不如這樣,一會待寅時一到,項影師妹留在此處看守賈獨霸。我們四人殺將出去,與前軍里應外合,破了這山寨!”
戚執(zhí)的情緒稍微安定了些,背靠墻而坐。趙秋也拿起長槍,趴在茶桌上休息一陣。丁凌印拿出一塊碎布,堵住了賈獨霸的嘴。一條密道走了在場所有人好幾個時辰,自然是筋疲力盡。師兄姐弟五人從昨晚就進入密道。一陣困意向眾人襲來,眾人趁著此時還有點時間,都找好一個角落,閉目養(yǎng)神。就讓濃濃睡意將自己從這一切的謊言帶走吧······
······
嘭——嘭——
大家突然驚醒:“這是什么聲音?”
項影正色道:“是青云宗的火雷,想必五長老戚申已經(jīng)開始強攻山寨了!各位師兄師姐請放心,有我在此看住這賊頭,必然無失?!?p> 戚執(zhí)像打了雞血一樣,大喝一聲后抄起長槍率先沖了出去!花見子和趙秋緊隨其后,丁凌印向項影信任地點了點頭,也飛身跳了出去。四人走過曲折的走廊,終于來到了諾大的七星堂。眾山賊酒醉未醒,堂外傳來震天般的殺聲。戚執(zhí)抓起柱子上的火把就往酒壇子上面仍!整座七星堂瞬間紫焰穿頂,山賊們這才醒來,卻被銀槍白芒瞬間斃命?;ㄒ娮犹崞鹚慕痤^雁領(lǐng)槍沖到堂外的寨門后,以力劈華山之勢將厚重的橫閂一把劈開,拉開大門。門外,身著白玉宗白衣與赤血宗黑衣的前軍弟子們?nèi)绯彼阌窟M山寨內(nèi)。寨門上的山賊們挽弓搭箭,朝前軍的弟子們射去,形成密密麻麻的箭雨。所幸白玉宗弟子長盾齊備,能夠掩護赤血宗的同門攻入山寨內(nèi)。山賊們看到寨門已破,紛紛驚慌失措地想逃跑。但十數(shù)個青影將他們從背后一槍結(jié)果,是青云宗弟子!他們施展開輕功后飛身上寨墻,如狂風般將眾山賊打落寨墻。
戚執(zhí)和趙秋也跑出七星堂。在初陽的照耀下,戚執(zhí)殺入山賊的人群中。在那瞬間,他已經(jīng)忘記了所有傷痛,盡管身中多箭也沒能讓他停止下來。在山賊的包圍中,戚執(zhí)每一槍都帶著極致的殺意席卷八方,宛如一朵在驕陽下盛開的純白梨花。那羞煞百花的白芒在狂風中綻放出了更傲人的光,照耀著眾弟子抗擊蕭閔陰謀的康莊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