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章 兩位神將!
李輕塵終究是讀書人出身。
經(jīng)歷的事情更多,比之尚有些小女兒頑俏的裴昱成熟了不少,很多事情他都想了個隱約,只是大道孤獨,這一次和裴昱面臨一樣的抉擇,他想多篤定一些。
如果能拉著裴昱一起,自然更好。
人就是這樣。
趨眾心理。
當(dāng)面對一種自己難以定斷的抉擇時,自然希望有人和自己做一樣的選擇,從而證明自己沒錯。
在感觸過陳弼的可怕后,李輕塵以手輕叩桌面,本想再說正事。
然而轉(zhuǎn)眸一想,裴昱身份特殊,又是個很難讓男人不動心的絕色女子,自己若是貿(mào)然說一些話,難免不會讓她或者齊平川等人想錯了。
于是改口道:“說一句,我此番找你,僅僅是——”
裴昱笑瞇瞇的搖頭,“我知道。”
裴昱見識過太多男人的目光,李輕塵看她的目光……怎么說呢,滄桑沉重,絕無半絲覬覦之意。
和那書呆子大世子一般。
如果說是李輕塵這個讀書人隱藏得夠深,裴昱認栽。
李輕塵笑了,“那我直說罷。”
裴昱點頭。
李輕塵繼續(xù)輕叩桌面,“我愿意留下,陳弼這個讀書人確實說動了我,但更大的原因,還在于雙陽城背后這股力量,這個局勢的打造者,讓我動心。”
裴昱不解,“你知道是誰了?”
李輕塵反問,“你注意到齊平川殺張雪迎的那一劍沒?”
又補充道:“真正的張雪迎?!?p> 裴昱不屑的哼了一聲,“要不是張雪迎大意,又借挽霞之利,他再練十年也殺不了,竟還好意思說什么天不生齊平川,劍道萬古如長夜,真是個不要臉。”
眸子里卻滿是笑意。
李輕塵無奈,只好點明,“我不是說齊平川的劍道如何,我是說那一劍,很有些像當(dāng)年大徵開國神將中某一位的劍道風(fēng)情。”
裴昱眨了眨眼睛,“這個我不知道吔?!?p> 但她不笨。
倏然明白過來,震驚的道:“你是說,雙陽城背后這股勢力,是大徵某位開國神將布的局,可那些開國神將已經(jīng)死完了啊。”
李輕塵搖頭,“不是某位,是至少兩位。”
“至少兩位?!”
裴昱徹底懵逼。
李輕塵嘆了口氣,“齊平川的祖父是誰?”
大徵第一神將齊汗青。
所以,雙陽城這背后的勢力,很難和齊汗青撇清關(guān)系,如果齊平川殺張雪迎的那一劍,真和某位開國神將有關(guān)系,那么還得加上那位神將。
而這兩位神將在開國二十四功臣之中,摯友極多。
這就意味著,可能有其他神將附庸其上,生前在世時,配合齊汗青和另外一位神將,在雙陽城留下了這么一股力量。
所以,至少兩位。
裴昱懂了。
眨了眨眼睛,沒想到那家伙竟然還有這福緣,至少兩位開國神將為他鋪路,旋即問道:“除了齊汗青,那位神將是誰?”
李輕塵輕輕說了一個人名。
裴昱倒吸了一口涼氣。
……
……
從客棧出來,齊平川沒有回家。
去了一趟縣衙。
陳弼的傷勢基本上已經(jīng)痊愈,經(jīng)此折騰之后,人又清瘦了些,本就略顯清瘦的他,如今看來有些萎靡,大概還要休養(yǎng)一段時間才能恢復(fù)如初。
只是他身上那股揮斥方遒的讀書人意氣越發(fā)濃郁。
陳弼正在書房臨慕一幅前朝名家的仕女圖,頭也不抬,一邊小心翼翼落筆點墨,一邊示意齊平川自己倒茶水,問道:“去談過了?”
齊平川嗯了聲,站在一旁看了會真跡,嘆服。
“顧長康其人,擅詩詞、書法,尤專繪畫,相對其粗獷風(fēng)格的山水畫,他的仕女圖才是妙絕,這一幅《琴宮女》妙至巔毫,畫中琴女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lǐng)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真是個栩栩如生,幾欲從畫中走出?!?p> 不過有些奇怪,陳弼的顏料中,似乎含有一股丹石的氣味,類似砒霜,
陳弼大感意外,“你還懂畫?”
齊平川嘿嘿笑了幾句,略懂,略懂。
懂個屁。
顧長康其人倒是知道個大概,前朝名家,山水畫都是潑墨畫法,應(yīng)該是粗獷風(fēng)格,至于這幅《琴宮女》,確實畫得栩栩如生。
那幾句評價,不過是自己抄襲的《衛(wèi)鳳?碩人》。
陳弼也沒多想。
齊平川的評價看似不錯,實際上是門外漢,他只看見了畫中美人,卻沒看出畫工精妙處,只知其形而不知其神。
繼續(xù)臨慕。
齊平川喝了口茶,捧著茶杯說道,“你那位同門走了,我如此精妙的布局收官,都沒能入他法眼,讓人不爽啊?!?p> 陳弼唔了一聲,反問,“精妙嗎?”
昨夜一路平推,真沒看出哪里精妙了,若是我陳弼親自布局,你齊平川根本不用出劍,那一群人就得自相殘殺死光死盡。
齊平川干笑了兩聲,“我當(dāng)然是不如你的?!?p> 頓了下,繼續(xù)道:“李輕塵應(yīng)該會留下來,裴昱么,大概還需要時日,只是那個真相,我覺得似乎不能如此草率?!?p> 陳弼點墨的手頓了下,眼角浮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你沒告訴她?”
齊平川嗯了一聲,“太殘酷了,不知道怎么說好?!?p> 陳弼擱置好那支價值不菲的宣筆,直起身,從一旁拿起棉帕擦拭了手,走到書桌一畔端起茶杯一飲而盡,這才笑了一下,“不是因為憐香惜玉?”
齊平川聳聳肩,“我是怕她知道真相后毀了?!?p> 人才難得。
陳弼點頭,“確實,裴昱的經(jīng)歷遠不如李輕塵,她若知道這個真相,確實有可能沉淪一蹶不振,但也有可能心境瘋癲?!?p> 齊平川想了想,“我有些疑惑,你究竟如何知道這些隱秘的?”
陳弼掌控的能量確實有些駭人聽聞了。
陳弼踱步到窗口,望著外面。
許久,才輕聲道:“有些事你不用管?!?p> 我在,即可。
盡管你昨夜布局并沒有驚艷到我那同門,但就算只有我陳弼一人,窮此生之力,也要助你齊平川走上那最為輝煌的道路。
只不過會艱辛一些代價大一些而已。
齊平川也就隨口一問,現(xiàn)在雙陽城里,陳弼絕對是最他信任的人,沒有之一。
當(dāng)然,未來老婆除外。
放下茶杯,“行吧,我先回去了,今夜大概得做一個好夢?!?p> 一段劇情結(jié)束,應(yīng)該會觸動金手指了罷。
走到門口,忽然腰身仰回來,對陳弼輕聲道:“先生?!?p> 是先生,不是縣令大人。
陳弼訝然。
這是齊平川第一次這么稱呼自己。
齊平川笑了笑,“先生,今后其實可以不用試探我的,我雖然讀書不多,但想來做的事不會讓先生這個讀書人失望?!?p> 陳弼盯著齊平川的背影,笑了。
告訴他關(guān)于裴昱的真相,確實是一種試探,如果他真的不顧裴昱的感受直接說出來,自己會對他失望嗎?
大概不會。
但會覺得公子有些無情。
為人士者,最怕主公有情時無情,無情時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