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檀月洞門架子床上,柳如茵的眼睫毛輕輕的顫動,慢慢睜開了眼睛。
“這是我做的一場夢嗎?”柳如茵喃喃道。
她的腦海里浮現(xiàn)了許多的記憶,整個人都有些恍惚:“小說?大神?二十一世紀?”
湖水里,柳如茵生的欲望還沒有逝去,她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死去。這種生的渴望使她產(chǎn)生了強大的念力。網(wǎng)絡大神柳如茵本以為自己可以很快占據(jù)身體的主動權,沒想到在強大念力的不斷擠壓下,她的靈魂不斷變形,緊縮,最終變成了一團,在最后一絲意識消逝之前,她尖叫道:“不,早知道我就等她自己跳了?!?p> 網(wǎng)絡大神的靈魂在身體控制權的爭奪中失敗,意識隨風消逝,最終只剩下了無意識的一團記憶。這團記憶在原主再次昏倒后,在原主的腦海里面慢慢消融,與原主柳如茵的記憶融合在一起。
柳如茵在昏睡中,腦海里晃過無數(shù)的畫面,她很驚慌,卻沒有辦法睜開眼睛,只能被迫接收著這些畫面,等畫面終于播完,柳如茵發(fā)現(xiàn)自己可以睜開眼睛了,慢慢睜開眼睛,想起剛剛的一切還是覺得不可思議,懷疑自己做了一場夢。
“小姐,你醒了。”小蘭端著水盆進來,見小姐睜開了眼睛,把水盆放到臉盆架上,走過去扶著小姐坐起來,放了個靠枕,再扶著小姐坐躺。
“小姐,你可不要再想不開了,老爺和夫人一聽你投湖都急壞了,急忙過來看你,守了你很久?!毙√m邊把水盆上的毛巾放到水里打濕,邊道。
柳如茵靜靜的坐躺著,回想著那些記憶,她突然很想去到那個男女平等的二十一世紀,只是她也知道,她沒有方法去那。
“來,小姐,奴婢幫你擦臉。”小蘭把毛巾擰干,走到了床邊。
感受著小蘭用熱毛巾擦著臉,柳如茵舒服的咪了咪明亮的眼睛,體驗過那種死亡的窒息,再活過來的感受真好,這一次,我要好好活下去。
“小蘭,以后在我面前,不必再自稱奴婢,就稱小蘭吧。”
“???小姐,奴婢怎么能自稱小蘭呢?”
“因為你是我的朋友啊?!绷缫鹈髅牡男α诵?。
“朋友?”小蘭不解,她只是個奴婢,怎么能和主子做朋友呢!
“嗯。小蘭,你不需要弄懂,只要記得你是我的朋友便可?!?p> “是,小姐?!毙√m似懂非懂的答道。
“小姐,你休息好了嗎?奴婢來幫你啊,不,小蘭幫你打扮起來吧,傅醫(yī)師說您并無大礙,老爺夫人吩咐你醒了后要你去主屋。
“嗯?!绷缫饝?,起身下床,自己穿好鞋子,散著一頭烏絲,走到放置鏡臺的桌邊,緩緩坐下。
小蘭幫小姐簪好頭發(fā)后,贊道:“小姐真美?!?p> “就你嘴貧?!绷缫鹕斐鍪种赣昧σ稽c小蘭的額頭道。
“小姐,我說真的。”小蘭捂著額頭嘟嘴道。
“走吧?!?p> 柳如茵穿過圓月亮門兒,很快到了主屋,進了清竹苑。
“大小姐,你來了,你的身子可還好?”方嬤嬤忙迎上來。
柳如茵是柳府唯一的嫡姐兒,方嬤嬤作為柳夫人身邊的老嬤嬤,看著柳如茵從小長大,心里對柳如茵一直是當親女兒一樣疼愛。
“勞曾嬤嬤記掛,并無大礙?!?p> “那就好,快進去吧,老爺來了,現(xiàn)在老爺和夫人都在屋里?!?p> 方嬤嬤說著,走在前面,抬手把門簾拉開定住,柳如茵微微頷首,悄悄呼了口氣,走了進去。
“父親大人,母親。”柳如茵半蹲行禮。
“孽女?!贝罄硭虑淞鴱V宗被不成器的大女兒氣狠了,怒罵。
“老爺。”柳夫人勸道。
“她不是要死嗎?讓她去,她死了好還我們家一個清凈,你問問她,到底還要鬧多久。”
柳如茵聽到這話,心微微一痛,如果是以前,她肯定會受不了再次尋死,但是有了來自二十一世紀的記憶后,她知道自己之前的行為叫做玻璃心,會被人看不起。
冷靜下來理智的思考,父親也只是氣極了自己,并不是真的想要自己去尋死,柳如茵平復了心情。
“你這是說的什么話。”柳夫人不干了,看著柳老爺責怪道。
“茵兒啊,你父親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你的親事六禮已經(jīng)過了五禮,幾日后便是你出嫁的日子,此時反悔,你要你父親老臉往哪放,如何在朝堂立足?退一步講,此時退婚,別人會怎么想柳家的女兒,你以后怎么辦,不管是男方退,還是你退,誰會要一個退過婚的女兒?別人會怎么想你的妹妹們,她們怎么辦?”柳夫人苦口婆心的規(guī)勸道,她也不是真心很在乎那些庶女們的死活,但到底是有一份責任在,心疼自己的女兒以后嫁不出去卻是實打?qū)嵉摹?p> “哼,她還會考慮這些?!绷蠣斠环饕滦淅淅涞?。
“父親,母親,你們別說了,女兒嫁便是?!绷缫鹫f道。
柳老爺和柳夫人都一愣。
“真的?”柳夫人不敢相信的試探道。
“真的?!绷缫鸬?。
有了二十一世紀的記憶,柳如茵早已明白,自己的想法并沒有錯,只是自己生錯了年代。沒有錯卻不代表一定符合現(xiàn)在的價值觀,正如母親所說,如果她不顧一切的一定要嫁一個將軍,夢中的蓋世大英雄,那么后果只能是把柳府拖向萬劫不復之地,她不能這么任性。
現(xiàn)在的她有自信,就嫁給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她不需要他的寵愛,她能靠自己在他的后院混的很好。
幾日后,到了柳如茵出嫁的日子。
“啟轎,新人起?!眱喯嗤ㄙ澮荒樝矚獾恼f道。
慕景身姿挺拔,騎著高頭大馬,身穿紅袍,在迎親隊伍的最前端。
儀仗隊緊隨其后,吹吹打打的聲音響了起來,嗩吶獨特的聲音奏著喜慶的樂曲,輕易便占據(jù)了百姓的耳朵,炮竹聲起,鑼鼓喧天。
京城中的百姓,店鋪里的都匆匆出來圍觀,街道上的行人也在圍觀,聽聞大理寺卿嫁女、順天府尹的獨子娶親閑著無事的百姓也趕過來圍觀。
八個壯丁將花轎抬起,柳如茵端坐在轎子里,頭上幪著繡有鴛鴦戲水的紅布蓋頭。
“新郎個頭倒是高大,完全看不出是個書生。”一個圍觀的老婆子眼冒桃花的說道。
“容貌也俊秀。”老婆子雙眼瞪直了,繼續(xù)道。
“再俊秀高大也不是你能肖想的,大家說是不是?。 迸赃叺臐h子聽到老婆子的話取笑道。
圍觀的百姓哄堂大笑。
什么都聽到了的慕景一臉平淡,慢悠悠的在隊伍前端騎著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