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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往余生

第三十六章 解開心結(jié)

繼往余生 左邊佑轉(zhuǎn) 4187 2019-05-11 14:10:33

  日月殿

  陰梨和張繼生坐在一排,面前的桌子上擺著一本日歷。陰梨正仔細(xì)的端詳著日歷,張繼生右手持卷左手牽著陰梨的右手讀著卷宗。

  “這個日子不錯,宜嫁娶?!标幚嬷钢旁鲁跏?p>  張繼生放下卷子把腦袋湊過來,九月初十,不過一個月的光景,算起來還是比較匆忙的。

  “是不是太匆忙了?”張繼生沒有抬起頭,眼睛正游走在其他日子上。

  “秋高氣爽的不是正好大婚,匆忙什么,那有什么要準(zhǔn)備的?”陰梨撅著殷紅小嘴。

  “十月如何?我看這個十月十五也是個好日子?!睆埨^生指著日歷,陰梨湊頭看過來。

  張繼生和陰梨腦袋挨得那么近,兩人同時側(cè)頭,四目相對,正好相互親到。

  靜止。。。

  以上便是子虛同兩名弟子剛欲踏進(jìn)日月殿的時候看到的景象。

  子虛趕緊轉(zhuǎn)過去背對大殿,兩旁中左邊弟子不識趣的喊了一聲子虛,“師兄,不送進(jìn)去么?”

  這一喊讓陰梨和張繼生有些尷尬,二人同時挺直了腰板,頭轉(zhuǎn)到兩邊,假咳嗽了幾聲。

  子虛低著頭做懊惱狀,而后轉(zhuǎn)過身子就當(dāng)做無事發(fā)生。

  “谷主,小姐!”子虛站在日月殿門口向二人作揖。

  “咳,進(jìn)來吧。”張繼生道。

  子虛這才領(lǐng)著兩名弟子走進(jìn)日月殿,這兩名弟子各抱一件紅衣。當(dāng)三人走到陰梨和張繼生的正對面時若無其事般作了個揖。

  “谷主,小姐,喜服做好了?!弊犹撜f著給兩名弟子各遞個眼神,二人趕緊把手中的衣服攤開舉起。

  這兩件喜服都做的很好。男款簡單英氣,在袖口處繡了一圈花紋,離袖口不遠(yuǎn)處有兩只栩栩如生的鴨子戲水,領(lǐng)口處是一條游走著的金色鱗片搭配藍(lán)色觸須的龍,看起來甚是莊重。女款稍微復(fù)雜一些,長長的后擺,繁復(fù)的刺繡,從領(lǐng)口一直延伸到腰部極其下方的一只舒展的金色浴火鳳凰,整套衣服好看的緊。

  子虛指著男款道:“我見谷主穿衣喜簡潔,便沒有做的很復(fù)雜,不過有次偶然見到谷主袖口有兩只鴨子,也不知是哪個繡娘的杰作,雖然有些突兀并且丑了些但是卻讓谷主的形象變得平易近人了些許,我便借鑒了一下,稍微改良繡的好看了一些在兩旁的袖口處?!?p>  張繼生低頭憋笑。

  “那是鴛鴦!鴛鴦??!”陰梨拍著桌對著子虛道。

  子虛皺眉,“扁嘴鴛鴦?”

  “你。。”陰梨氣結(jié)說不出話來。

  子虛趕緊指著女款道:“小姐雖然性子直爽,但作為新娘還是要隆重一些,所以喜服做的復(fù)雜繁復(fù)一些,看起來會更好。金色鳳凰同谷主的金色華龍向呼應(yīng),展現(xiàn)的是龍鳳呈祥的意義?!?p>  陰梨已經(jīng)聽不進(jìn)去了,她現(xiàn)在無比的,沮喪?

  張繼生憋著笑點了點頭,“不錯,兩件都很好,這么短的時間能交出這么好的作品,子虛,你的女工完全夠給小梨做師傅的了?!?p>  “張繼生!”陰梨帶了些慍意。

  子虛趕緊笑笑,他可惹不起陰梨這尊大佛,“小姐天資聰慧,又是女兒家,肯定是比我強(qiáng)的,谷主這么說折煞我了?!?p>  子虛心道,“如此夸贊該不會引火上身了吧?!?p>  張繼生終于憋不住“噗”的一聲笑出來,“你說的鴨子就是她繡的,哈哈哈哈?!?p>  子虛嘴角抽搐,心中暗道:“完了!我是不是還說丑來著?”

  此刻子虛真是,懊悔莫及。

  陰梨瞪了張繼生一眼,張繼生趕緊又憋住笑,可是嘴角止不住的上揚,又瞪了子虛一眼,子虛趕緊低下頭做認(rèn)錯狀。

  “我乏了!”陰梨起身氣呼呼的離開了日月殿。

  三巡殿

  從陰梨氣沖沖的闖進(jìn)來到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在這里喝了十幾杯茶了,仍不見褪去怒意。

  “阿青呢!”陰梨詢問小心翼翼打掃著的女使。

  女使向陰梨作揖,“回。?;匦〗?,大人每日事務(wù)繁忙,我們也不知道去了何處?!迸沟哪樢恢辈桓姨饋砜匆谎坳幚?,說的話也顫顫巍巍的。

  恰巧此時阿青手中拿著一本公文在看,畢尹在身后抱著一摞公文,二人一路走一路看,慢慢悠悠的走進(jìn)了三巡殿。

  “大人,小姐來了。”畢尹在身后小聲提醒正在專心看著公文的阿青。

  阿青這才抬起頭,果然見到陰梨滿臉怒氣的坐在桌前,身旁一名女使低著頭弓著身,掃把歪歪的倒在女使腳下。

  “你惹小姐不悅了?”阿青把公文放在桌子上,平和的詢問女使道。

  畢尹見狀趕快放下抱著的一摞公文,向陰梨和阿青作揖便退了出去。

  “奴,奴婢不敢。”女使害怕極了。

  “無妨,出去吧。”阿青拍了拍這名害怕的女使,看起來她也不過十七八歲的樣子,這么小的年紀(jì)害怕也是正常的,況且面對的還是鬼谷的前任谷主,現(xiàn)在的大小姐。

  阿青剛坐下還沒來得及說話,陰梨這邊就憋不住了,“阿青,子虛說我繡的是鴨子!”

  這個,阿青就不知該如何接話了,一她不懂女工,鴨子鴛鴦什么的她確實也分不出來,二她從小到大都是一身男衣,男孩子的性格,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別人。

  “小姐就生這個氣?”阿青小心翼翼的開口。

  陰梨點了點頭。

  阿青舒了口氣,還好,小事。

  “小姐為何如此在意繡花這種事,不過是婦人家消磨功夫的玩意兒罷了,何必過不去呢?”

  陰梨皺了下眉頭,“咱倆不會女工自然不覺得有什么,可是許多男人娶妻可是看中女工的,會女工的都是大家閨秀?!?p>  阿青微微笑了一下,“谷主又不嫌棄小姐,況且小姐都要嫁給谷主了,還害怕什么呢?”

  陰梨撅著小嘴,“可是我打聽了,白若清的女工可是出了名的,據(jù)說她既會女工又會做發(fā)簪玉佩,心靈手巧,可真真是個大家閨秀。”

  陰梨雖然很明白張繼生喜歡她,但是畢竟他們曾經(jīng)相愛,陰梨自然希望自己是樣樣都比得上白若清的人,她覺得這樣她才配得上張繼生?;蛟S深陷情愛中的女人都是傻子吧,寧愿卑微到塵埃里,把對方想的世間絕無僅有,然后努力讓自己變成或許他更喜歡的樣子,或者他曾愛過的樣子。

  而這句話也讓阿青沉思了起來,她還是看不懂李復(fù),究竟是李復(fù)移情別戀愛上了各方面都比阿青有女人味的白若清,還是僅僅為了權(quán)利而娶白若清為妻。無論為何,李復(fù)確確的娶了白若清,而她始終都是局外人。此刻她突然明白了陰梨,曾經(jīng)的小姐性格爽直,做事也是自己舒服了便好,而如今愿意為了谷主把自己放在低位,可見她愛之深切。

  “我相信谷主像小姐愛他那般愛著小姐。他愛小姐,因小姐喜或深或艷的紅衣,他便自此再不著淺色衣服。谷主本是劍鋒弟子,知道小姐好面子,因小姐使得一手好劍便不再用劍,怕?lián)屃诵〗泔L(fēng)頭。如此點點滴滴我都看在眼里,小姐,他愛你,愛的就是你的風(fēng)風(fēng)火火,你的豪爽直言。他愛的畢竟是陰梨不再是白若清,所以做你自己便好?!?p>  陰梨雙手環(huán)臂,“阿青啊,你不聲不響的就懂這么多了?這話說的一套一套的,你什么時候這么看的清楚男女情愛了?”

  阿青嘆了口氣,笑著搖了搖頭。她分析的出別人,卻從來猜不透他的心,她看得懂別人的愛情,卻從來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自處。

  陰梨就像突然打開了心結(jié)一般,心情豁然開朗,竟然親自抱起桌子上那摞沒有批過的公文。

  “小姐,你要批閱公文?”阿青不可思議,小姐不管是從前還是現(xiàn)在,這可是頭一次主動批閱公文。

  陰梨笑了一下,“給子虛送去?!?p>  “子虛現(xiàn)在既有谷主分過去的公文,又要監(jiān)管修橋事宜,都忙昏了頭了,還和他送去?而且小姐還要親自送去?”

  “你讓我痛快了我自然得讓你輕松一點,他惹我不痛快了我就給他找點活干,親自給他拿過去表示對他指出我女工不足的感謝之情?!标幚嫘Σ粦押靡狻?p>  阿青暗自心疼子虛。

  日月殿偏殿

  子虛的桌前擺滿了公文,批過的沒批過的,時不時便有弟子出來進(jìn)去,拿來新的,拿走舊的,這桌子輪換了幾輪也沒有個消停的時候,這都是從十年前陰梨坐上谷主后一直積攢到現(xiàn)在的,甚至這都是挑挑撿撿一些比較重要的而已。

  陰梨把抱著的公文放在子虛桌前時子虛才得空抬起頭。

  “小姐?您怎么。。?!庇H自送來公文幾個字還沒說出口子虛便說不出話來了,這是整整一大摞沒有批復(fù)的公文,看到這些公文子虛真是叫苦不迭。

  “沒事,拿來給你練練手,慢慢批復(fù),不著急,可別耽誤了吃飯睡覺,你要有個好身體才能批復(fù)更多的公文不是?”陰梨拍拍子虛肩膀。

  子虛嘴角抽搐,果然是惹不起的大佛,怪不得從日月殿正殿回來后一直眼皮跳個不停。

  玄武殿

  陰梨一路開開心心清清爽爽一蹦一跳的回到玄武殿,她開心什么呢?開心解開了心結(jié)還是開心小小的報復(fù)了一下子虛?嗯,或許都有,或許都不是。也許她在開心原來有那么多她注意不到的細(xì)節(jié),那么多地方都顯示著張繼生對她的愛,開心她擁有一場不可辜負(fù)的深情,和一個這樣不可辜負(fù)的男人。

  張繼生見到陰梨回來時滿面春光,露著大大的笑容?,F(xiàn)在的陰梨和他最開始認(rèn)識的陰梨真是天壤之別,起初他以為陰梨是個不茍言笑的人,畢竟他從未在她臉上見過這樣開心的笑容,而如今的陰梨像是另外一個人,會笑,會撒嬌,倔強(qiáng)傲嬌里還透露著可愛。

  唯一有點破壞這美好畫面的只有這個和張繼生同坐在一張桌子前的袁新山。

  “梨梨~”袁新山見陰梨進(jìn)來趕緊起身湊到陰梨旁邊,接到一個白眼后再跟著她落座在桌前。

  “你怎么又來了?!标幚嫱蝗皇掌鹦θ萋冻鲆粋€不耐煩的表情。

  “我怎么不能來,就許你天天跑去日月殿,不許我常來幾趟玄武殿?哪有只許州官放過不讓百姓點燈的道理,再說,咱倆好歹也是平起平坐的,你也不算州官,我也不算百姓啊?!?p>  陰梨拉起張繼生的手,“我倆在這兒談情說愛,你不覺得自己礙眼么?”

  “礙著你們談情說愛我也算是成功啊?!?p>  陰梨死的差點背過氣去,這袁新山究竟是何方神圣,專門下凡克她的么?

  張繼生一個用力就把陰梨拽到了自己懷里,陰梨都還沒反應(yīng)過來,張繼生的吻便落在了她的額頭上。

  “你還礙不著。”張繼生沒有抬頭看袁新山,只是笑著盯著陰梨,修長的手指攏著陰梨細(xì)碎的頭發(fā)。

  陰梨自己都被齁到了,身體打了個冷顫,咦,這個張繼生發(fā)力可太惡心人了。

  袁新山也打了個冷顫,咦,這個張繼生發(fā)力確實很惡心人。

  其實就連張繼生自己都被自己惡心到了,果然情敵見面是最能激發(fā)人潛能的。

  一時三人尷尬無語。。。

  多虧畢尹拿著陰梨不小心落在三巡殿的玉佩進(jìn)來才打破了尷尬。

  畢尹進(jìn)來時,張繼生和陰梨正抱在一起,張繼生撫摸著陰梨的頭發(fā),袁新山抽搐著嘴角一副無法言喻的模樣直視著這二人。

  “小姐,您掉的玉佩。。。”畢尹將玉佩放在桌上。

  陰梨和張繼生見畢尹進(jìn)來趕緊都挺直了腰背,就像做錯事被抓住的小孩一般窘迫。

  畢尹沒有多說什么,就當(dāng)做沒看見一般趕緊放下東西便要走。早知道就讓阿青大人換一個人來送了,怎么偏偏撞上這么尷尬的時候。

  畢尹臨走前還特地向袁新山作揖道:“洛陽王,保重!”

  說完畢尹便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心里還默默感嘆著,平時子虛和阿青大人同他們在一起開會時可真是心臟強(qiáng)大,這三人便是一臺戲了,他們仨的故事若放在民間都可以做成話本,流傳個經(jīng)久不衰啊。誰能想到平時叱咤風(fēng)云的三人卻是這般。

  殿內(nèi)三人聽到畢尹的“保重”后更是一陣尷尬無語。

  “行了!你倆都趕緊走吧!”陰梨出口下了逐客令,把這二人都拉起來推出去,門一關(guān),只剩袁新山和張繼生兩人站在門外大眼瞪小眼。

  袁新山一挑眉,雙臂環(huán)胸,哼了一聲便有了。

  張繼生看著他的背影冷笑了一下也離開了玄武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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