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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往余生

第七十七章 云夢幻鏡

繼往余生 左邊佑轉(zhuǎn) 4000 2020-06-23 18:20:54

  一個沒見過的地方,四周都是水,陰梨站在一個小島上,島上什么都沒有,連一株草都不生長。

  忽而晴朗的天空陰沉了下來,灰蒙蒙的,一道閃電直直向陰梨劈了過來,陰梨一個翻身躲了過去,卻不料閃電突然增多,陰梨躲無可躲,翻了一個跟頭跳進(jìn)了水里。

  在水里不能呼吸,陰梨覺得窒息得很,又不停的向上游,但是身體很沉很沉不受控制的往下墜,她覺得自己快死了。

  再一睜眼周邊又變了,熟悉的白洛島,她看到她爹從遠(yuǎn)處走來。

  陰梨跑上去抱住他,在他的懷里哭,老魔王摸著她的腦袋。

  “不哭了,有爹在?!?p>  陰梨眼淚一把鼻涕一把。

  “爹,我差點(diǎn)死在水里。”

  老魔王不知從哪兒抽出一把短刀,把陰梨推開一點(diǎn),把短刀放在她的手上。

  “小梨乖,割破手腕這一切就結(jié)束了。”

  陰梨往后退,她退一步,老魔王便進(jìn)一步,她又退一步,老魔王再進(jìn)一步,陰梨扔了短刀轉(zhuǎn)頭就跑,跑到了懸崖邊上。

  地上郁郁蔥蔥的雜草,懸崖下碧河緩緩的流淌,一顆小石頭掉了下去,無盡的深淵,久久不能聽到墜地的聲音。

  陰梨捂著胸口喘氣,轉(zhuǎn)頭看著身后的路,老魔王沒有追上來。

  “小梨!”

  陰梨聽到張繼生喊她,喊的很急迫。

  但她回過頭,一個人也沒有。

  “小梨!”

  這時,張繼生從她來時的路跑了過來,一把把她擁進(jìn)懷里。

  “你怎么樣?”

  陰梨木訥的搖了搖頭。

  “你怎么在這兒?”

  陰梨還是搖了搖頭,她什么也不知道。

  起風(fēng)了,很微小的風(fēng),翻起陰梨的衣袖,一片樹葉隨風(fēng)飄蕩,不小心劃過陰梨的脖子,劃出一道細(xì)長的傷痕,沒有流血。

  陰梨摸著脖子把張繼生推開一點(diǎn)離開了他的懷抱。

  張繼生把她的手拉下來,用自己的手去撫摸,傷痕便消失了。

  就在那一瞬間,張繼生頭發(fā)變成了暗紫色,眼睛變成了紅色瞳孔,脖子上出現(xiàn)了可怕紋路,撫摸的手掐在她的脖子上。

  陰梨反抗著想要掙脫,卻無濟(jì)于事。

  張繼生將她向后一扔,她掉下了懸崖,她以為自己要死了,但是她下一刻便被鎖在了石柱上。

  帝瑤從空中而至,是袁新山的臉,還是那樣的頭發(fā),那樣的眼睛,那樣的脖子,和張繼生不一樣的是袁新山的臉上多了一道紅色的線,從鼻梁延伸至眼下。

  陰梨看的呆了,這就是帝瑤原本的模樣么?帝瑤原來是一個美男,這些看起來奇怪的模樣在他的臉上居然很和諧。她從前便知袁新山是個好看的模樣,卻不想到這張臉在帝瑤的臉上更甚。

  陰梨搖了搖頭心里暗暗叫自己清醒一點(diǎn)。

  帝瑤在她的腳下扔了一把短刀。

  那短刀自己在地上轉(zhuǎn)了一圈,陰梨的鎖鏈便松了,她滑了下來半倚著石柱坐著,全身的力氣像被抽干了一般,她右手虛握,卻怎么也不能將長劍召喚出來。

  帝瑤突然飛到她面前落地,手輕輕一揮地上的短刀就到了他的手上,短刀變成了紫色長劍,長劍周身布滿了閃電。

  “讓我死個明白!”陰梨大喊。

  帝瑤歪著頭也不回答她。

  “你為什么要把你的血放在我的身上?”

  帝瑤笑了一下,用紫色長劍對準(zhǔn)她。

  陰梨突然覺得天旋地晃,好像一切都在晃,她眼前也暈,腦子也暈,整個人東倒西歪的晃。

  再一睜眼熟悉的床梁,陰梨扶著床邊吐出一口鮮血。

  張繼生此時此刻正坐在床尾皺著眉頭看著她。

  陰梨閉上眼,深呼吸。

  她擦掉嘴角坐了起來,接過張繼生遞過來的茶杯抿了一口。

  “怎么樣?”

  又是這句話。

  陰梨往后坐了坐離張繼生遠(yuǎn)了一點(diǎn)。

  張繼生皺著眉頭。

  “怎么了?”

  陰梨盡量呼吸平穩(wěn)環(huán)顧四周,她宿在日月殿,張繼生把床榻讓給了自己,他睡在地上,剛剛自己一口鮮血全數(shù)染在張繼生的枕頭上。

  陰梨咽了口口水。

  “我。?!标幚媛曇舳际巧硢〉?,“我差點(diǎn)死了?!?p>  張繼生用自己的袖子給陰梨擦汗。

  “夢魘?”

  陰梨搖搖頭。

  “好真實(shí),每一樣都有觸感,真實(shí)的可怕,很像在云歌的幻境里。”

  張繼生扶著陰梨躺下,給她掖好被子,握著她的手坐在床邊。

  “有我在呢,睡吧?!?p>  這一夜陰梨再也沒有睡著,也不敢睡了,直到第二日晨時早早起床拍響玄武殿得大門。

  云歌睡眼朦朧的給陰梨開門,陰梨進(jìn)來便找了個地方坐下喝了四五杯茶水,喘勻了氣才說話。

  “我昨夜做夢,在夢里不停的被人追殺,先是閃電、流水,后是身邊親近的人,最后是帝瑤。就像是在你的幻境中一般,這是怎么回事?”

  云歌打了個哈氣慢慢悠悠的走去床邊一邊穿衣服一邊同陰梨說話。

  “你應(yīng)該是進(jìn)入云夢幻鏡了?!?p>  “那是什么?”

  云歌穿好衣服坐下,又打了個哈氣。

  “就是把別人的夢變成幻境,在幻境之中操縱者才是主宰者,而做夢的人就是被主宰者,殺人于無形,夢中殺人,如果死在了夢里你在現(xiàn)實(shí)生活中便也死了。我早就和你說了帝瑤早晚會來取血,這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p>  云歌撐著腦袋不耐煩的和她說話。

  “這和你的幻境有什么區(qū)別么?”

  “當(dāng)然有了,云夢幻鏡是高等神仙才做得出來的幻境,在幻境中主宰者是無所不能的,很少有人能真的從云夢幻鏡中逃出來,別說人了,就算是神也有這么歸入荒蕪的。但我的幻境就是鏡中世界而已,殺不死人,只能困人,不過也有死在里面的,那便是進(jìn)入的人自相殘殺了,我也不是主宰者,我只能還原曾經(jīng)真實(shí)發(fā)生過的事情,但是云夢幻鏡可以做出現(xiàn)實(shí)生活中不存在的情景?!?p>  “你說的云夢幻鏡這么厲害我是怎么逃出來的?”

  云歌一攤手:“我怎么知道你是怎么逃出來的。也許是帝瑤還沒拿到魔王之力現(xiàn)在能力遠(yuǎn)不如從前,在幾次沒有殺死你的情況下他的功法不足以繼續(xù)維持幻境便不得已放你出來了?!?p>  “那他以后會不會經(jīng)常制造這樣的幻境來殺我?”

  “當(dāng)然不會啦,”云歌伸了個懶腰,“制造一個云夢幻鏡要耗費(fèi)很多心力,以帝瑤現(xiàn)在的情況來看,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籌備很久了,他可能很早之前就知道你是他血液的容器了。這次失敗之后想要再制造一個云夢幻鏡至少還需要準(zhǔn)備大半年的時間。你也真是命大,居然有人還能從帝瑤的幻境里跑出來?!?p>  陰梨這才松了口氣,整個人就像被抽走了魂魄一般。

  她想想便覺得后怕,其實(shí)有幾次真的離死不遠(yuǎn)了,在水里、掉下懸崖,明明這些都可以讓她死,為什么帝瑤總是在這種時候卻又不讓她死了。

  云歌歪著頭看她。

  “你怎么了?”

  “我覺得,很奇怪?!?p>  “哪里奇怪?”

  “有幾次我真的要死了,但是都沒死,我快被水淹死的時候便進(jìn)入了白洛島,我掉下懸崖快要摔死的時候又被捆綁在石柱上?!?p>  “他要取血啊,只能讓你流血而死,你應(yīng)該慶幸他的主要目標(biāo)是血而不單單是你的命,若是那么容易你早就死了八百回了。”

  “那。。他要拿走魔王之力是怎樣的死法?”

  “那可比你簡單多了,等魔王之力養(yǎng)好了直接吸走就好了。若不是你爹擅自將魔王之力一分為二讓張繼生李復(fù)分庭抗禮這么久魔王之力許久不能合體,不然魔王之力早該養(yǎng)好了?!?p>  “竟是如此!就是說如果魔王之力不在一個人身上就不能養(yǎng)好?”

  云歌點(diǎn)點(diǎn)頭。

  “話是這么說,不過誰讓李復(fù)已經(jīng)死了,魔王之力是自己選擇主人的,現(xiàn)在除了張繼生還能轉(zhuǎn)移到誰身上?”

  “這你能看到么?”

  “當(dāng)然不能!魔王之力是帝瑤的力量,但凡是有關(guān)他的我都不能看見?!?p>  陰梨嘆了口氣,越發(fā)覺得張繼生的處境危險的很。

  云歌見陰梨泄氣。

  “何必如此?時也命也,況且帝瑤現(xiàn)在功法還不夠,大半年的時間我定養(yǎng)好了,到時候只要把他關(guān)進(jìn)我的幻境之中,至少幾億年不會再出來為害蒼生?!?p>  “那幾億年之后呢?”

  “我們神仙也是有命數(shù)的,雖說不老不死,但是長久沉溺在某一個地方不能回到神址一定會有影響,或許就歸入荒蕪也未可知?!?p>  “神址?眾神時代已去,神址還存在么?”

  “當(dāng)然,像我這樣還沒有歸入荒蕪的神仙還有很多,還有一些神仙至今生活在神址,甚至也有新晉升的神仙,雖說眾神時代已去但是死的只是那個時代的神,現(xiàn)在自然也有這個時代的神。但是現(xiàn)在的神址是荒蕪的入口,進(jìn)入神址便和歸入荒蕪沒有多大區(qū)別,我們散落在人間的神便不再回去了,現(xiàn)在晉升的神也少了很多,幾萬年也不會有一個新人?!?p>  “你都給我說亂了,我一直以為歸入荒蕪就是死了?!?p>  “本就是死了啊,”云歌眨著大眼睛,“不過神死和人死不同,人死遁入輪回,神死歸入荒蕪,進(jìn)入荒蕪的神便再也出不來了,荒蕪便是另一個世界,一個只有神的世界。曾經(jīng)人神共存,神雖說不會主動操控人間事,但是只要神想,人間便可變成地獄,但是只要神進(jìn)入荒蕪,他們便再連想都不能想?!?p>  陰梨突然來了興致:“既然如此!為何不能將帝瑤帶到神址讓他歸入荒蕪?”

  “荒蕪在哪里現(xiàn)在的神址就在哪里,只有死了才知道。”

  陰梨嘆了口氣:“說了相當(dāng)于沒說,你和我解釋這么多還不是不知道?!?p>  “本就如此,從前神址和荒蕪分離的時候我至少還知道神址在何處,如今不知是哪位神仙死了也不甘心竟將神址拉扯到了荒蕪之中??上Я瞬幻髡嫦嗟男氯?,苦苦修煉了幾百萬年,剛剛晉升就歸入荒蕪了?!?p>  陰梨突然笑了出來。

  “你笑什么?”

  “我就在想,假如有的神活著的時候陷害他人令那人致死,待自己死后竟然再次重逢,場面一定很尷尬。”

  云歌翻了個白眼給她。

  “我們神仙就算有嫌隙也很少動用致死的手段,此事多半是魔王所為,魔王陰狠吾輩不及?!?p>  “是是是,你們高尚的緊?!?p>  云歌撅著個嘴。

  “那你這么久沒回過神址可有什么影響?”

  “應(yīng)該是有的吧,”云歌看看自己的手,“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應(yīng)該是有的,不過如此說,帝瑤也是有的,不過很細(xì)小罷了,或許再過幾百萬年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不然為何如此多的人要修煉成仙?!?p>  張繼生倚在玄武殿門口喘著粗氣。

  “你怎么跑的這么猛?”

  張繼生看她安然無恙才放下心來。

  “我醒來的時候見你不在還以為又出了什么事,”張繼生嘆了口氣,“幸好找到了?!?p>  “你來的正好,她進(jìn)入了云。。?!?p>  云歌剛開口就被陰梨掐了一下大腿。

  “夢魘,昨夜夢魘,睡不著覺,今晨來找云歌聊聊天心情好多了?!标幚孚s緊接話。

  “當(dāng)真?”張繼生疑惑的看著他們二人,不知為何總覺得放心不下。

  陰梨點(diǎn)點(diǎn)頭:“昨夜夢魘,可能是在夢中太過激動,醒來時牽動內(nèi)府帶到了舊傷,沒什么大礙,不信你問云歌。”

  陰梨又掐了一下云歌的大腿。

  “啊啊啊!”云歌揉著自己的大腿,“是,是的,夢魘而已?!?p>  陰梨對著張繼生笑。

  張繼生這才松了口氣。

  “無事便好,你夜中吐血,今晨又匆匆來玄武殿,還沒吃早飯,我命人熬了粥,回去吃飯吧?!?p>  陰梨點(diǎn)點(diǎn)頭拍了拍云歌的肩膀后便站起來拉著張繼生得手就走了。

  云歌坐在桌前看著二人背影。

  “我也沒吃啊,我大早上還被她敲醒,怎么不知道要給你鏡仙姐姐送來一碗呢。。這人啊,就是不如我們神仙義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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