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松開所有手指的瞬間,一朵火紅的花朵赫然出現(xiàn)在他的手心里。
看見我眼里的震驚,他相當猥瑣的嘿嘿一笑,然后再不酩走到我們面前的前一秒,飛快的把花塞到了我的手里。
緊接著,一指漂亮的手就替住了他的領子,拎行李一樣把他提了起來。
“誒誒誒!禿驢你先等等,我還沒和美人兒說完話呢!誒等等,等等??!”
不酩的步子停了一下,又拎著他的領子繼續(xù)走。
達歌相當郁悶的縮了縮腦袋,清楚了解了不酩不會理會自己的這個事實,于是只好一撇嘴,努力轉過頭來對我喊“大美人兒,這是從外邦流進來的花,專門用來送像你這樣的美······”
哐當!
不酩利落的把達歌從門口丟出去,果斷的甩上了門。
“呃——”我有些尷尬的盯著手里的花。
不酩拍拍手走回來,動作優(yōu)雅的在桌子邊上坐下,明明是笑著,可我總覺得他有點不高興。
他呡了一口茶準備剛開口說話,誰知道靠著他那邊的窗戶外又躥出了個人影。
“大美人啊,這花可是專門送美人的喔!”
哐當!
不酩連頭都沒回,抬手一指窗戶,外頭的人慘叫一聲,終于沒聲響了。
我莫名有些訕訕,磨磨蹭蹭的走到他邊上坐下,看看他,在看看自己收到的花,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這時,不酩喝茶的動作頓了一下,把杯子放下來,神情淡然道“他已經(jīng)走了,我們繼續(xù)吧?!?p> “喔?喔。”
“今日妖王同我說的便是這件事,”不酩端起茶壺給我倒了一杯茶,又把自己的倒?jié)M?!凹热凰呀?jīng)來了,我也就不必再提了,至于他有女兒這件事,我會想辦法查,煙花你可還有其他的什么事?”
我想了一下,表示自己沒事了。
“那便好,冼海之都這邊我會盯著,明日可否勞煩你去一趟冼都,上次易老爺說他兒子今日到家?!?p> “沒問題,我去看看就是!”
“那好!”不酩點點頭,“那我就先回去了,明日你自己小心些!”
這,這就走了?!
被那妖王一攪,他這才待多久??!
我有點凌亂,眼睛撇到放在桌子上的花,突然間腦子一熱。
“等等!”
不酩停下,神情疑惑。
“這個!”我抓起桌子上的花,沖到他面前塞到他手里“妖王說這個要送美人!所以就給你咯!”
不酩低頭,看向手里的花,沒有說話。
我心里一陣發(fā)虛,趕緊加上一句解釋“這大美人說的不就是像你這樣的嘛!所以,所以那妖王肯定是瞎了,這明明給你才對!”
他終于抬眼看我了。
半晌,他對著我露齒一笑。
我腦袋一嗡,腦子里似乎有什么東西徹徹底底的斷了。
“那有男人給男人送花的,”不酩笑的相當晃眼,“再說真的是送美人,煙花你也是當之無愧的!”
說到這,他的笑忽然間僵了一下,隨即撇過頭去,手上卻遞過來一件物什。
我正被他的笑搞得頭昏目眩,夢游一樣低頭一看,原來是一塊繡著卍字的手帕。
少頓,他的聲音也傳了過來。
“仰著頭別動,流血了?!?p> “???”我傻乎乎的看著他的側臉。
不酩嘆氣,終于是轉過正臉來看我。
“把頭仰起來,”他拿著帕子,隔著布料捂住了我的鼻子,淡淡的檀香傳了過來,我如墜云端的仰起腦袋,終于聽清了他說的話。
“你流鼻血了?!?p> 我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這話的意思。
不酩點了一個結寒術在我耳后,冰冷的氣流瞬間刺激的我渾身一顫。
努力的把自己的焦點聚到鼻尖的手帕上。
我這次發(fā)現(xiàn),剛才還雪白的手帕上,大團殷紅不斷擴散。
我腦子里吹過陣陣虛風。
我他喵的總算知道發(fā)生什么事了。
送走不酩后,我捂著腦袋趴在桌子上,覺得只覺得自己這輩子在不酩心里,怕都是個對著個禿頭和尚流鼻血的花癡了。
皇天老子佛祖爺爺?shù)模@根本就是冤枉??!我才不會對著一個和尚犯花癡呢!
這是個意外!真的是意外!
“唉?!?p> 我長嘆一口氣,悲傷的想,這大概是我這五百多年的生涯里最丟人的一件事了,而且流鼻血也就算了,還是盯著不酩,更離譜的是人家提醒了我好幾遍,我都還沒有反應過來,這,這不是花癡行徑是什么?
欲哭無淚的在桌子上趴了半天,我總算想起來剛才我們用了茶具,要收起來端給下人洗。
一口氣干掉已經(jīng)涼了的茶,我把沾了血的手帕收進荷包,開始收拾茶杯。
收拾到一半,我忽然間發(fā)現(xiàn),印著唇印的杯子,竟然有兩個!
不過這還不是重點,重點在于其中一個杯子,正待在最開始我坐,后來不酩坐的那個位置上,并且上面的唇印已經(jīng)有些花了。
難道······
我的眼前浮起不酩低眉垂目端著茶杯喝茶的模樣。
“一,二,三,四,五······”
難道我的猜測是真的?我臉上一陣燥熱,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測,又趕緊扒著杯子仔仔細細的看。
“假設開始我,不酩,還有達歌一人一個杯子,那就是三個,接著不酩走回來的時候···”我的聲音逐漸低若蠅語“他當時確實是端著茶呡了一口,而且后來給我倒茶的時候,動作也停了一下,但是現(xiàn)在這里有五個,說明他一定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特殊的情況所以才重新給我拿了個杯子,那就是四個,如果他還用自己的杯子的話,就沒有必要再重新拿了,但這里是五個,這里是五個,唔!”
眼前再次浮現(xiàn)出不酩第一次說他要走的時候,有些泛紅的嘴唇。
“哈哈哈哈!”我一把捂住臉,連蹦帶跳的狂奔回床上,抱著被子連打了數(shù)個滾兒。
一想到那個一向跟個仙兒似的不酩發(fā)現(xiàn)自己端錯了茶杯,還喝了一口的模樣,我就忍不住興奮的渾身顫抖,而更讓我激動的是,這丫明明知道自己錯了,可臉上還偏偏要裝出氣定神閑波瀾不驚的氣度,我就忍不住想要拿著那個杯子到他面前去晃蕩兩圈,以報先前看著他流鼻血之仇。
說干就干,我翻身從床上跳下來,沖到桌子面前抓了那個杯子就往不酩住的院子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