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玻璃的特殊作用
丁記鋪?zhàn)拥乃兔夯镉嬰m然一頭霧水,不知道什么情況,可眼前的東家不是假的,他既然吩咐了,自己也沒什么可說的。
剛要聽命離開,卻又被丁原叫住了。
“你的煤都是送給誰?”
伙計想了想,回道:“孫府管家?!?p> 這個伙計又描述了一下孫府管家的音容笑貌,丁原便知道這事兒有譜。
管家就是當(dāng)時參加徐標(biāo)宴會的時候跟隨在孫承宗身旁的隨從,他當(dāng)時親眼見證了丁原與孫承宗的‘罐頭論道’。
只要見了孫府管家,丁原自信可以讓他帶著去見孫承宗。
運(yùn)送蜂窩煤的伙計剛剛離開,孫承宗府苑的大門也開了。
這回開門出來的有兩個人,一個自然是之前回絕過丁原的門人,另外一個則年長許多,容貌完美符合伙計的描述。
管家手里拿著一個賬冊一支筆,顯然是打算出門清點(diǎn)蜂窩煤之后入帳的。
門人猛然看到丁原,先是面色一怔,隨后極不耐煩的上前說道:“我說你這人,怎么還跟膏藥一樣甩不掉了?說多少遍了,我家老爺不收禮……”
“這是……丁公子?”被吵鬧聲吸引了注意力的管家認(rèn)出了丁原。
“那可不是,我親自來給府上送煤來了,順便還想求見孫督師一面?!倍≡笆中Φ?。
“這個好說,我家老爺這會兒正在東偏院呢,丁公子請隨我來……”管家笑臉相迎。
門人還沒轉(zhuǎn)過彎來,嘀咕道:“這人是來送禮的……”
管家笑罵道:“這可是丁原丁公子,老爺時常念叨的保定府丁公子,咱們府上的蜂窩煤,還有前些日子的罐頭都是丁公子的產(chǎn)業(yè)!”
門人這回傻眼了。
原來這其貌不揚(yáng)的少年之前說跟老爺有過一面之緣都是真的。
這門人這才如夢初醒一般,趕緊使勁推開大門,目送管家?guī)е≡挖w丹進(jìn)了院子。
跟著孫府的管家繞過一條走廊,拐進(jìn)了偏院。
丁原一面朝里面走著,一面四下打量了一番,院里只有零散的幾個雜役和仆人。
人雖然不多,武器卻不少。
各式明軍所用的火繩槍自不必多說,甚至還有弗朗機(jī)炮和虎蹲炮。
沒有明軍最強(qiáng)武力紅衣大炮,否則的話,孫承宗的偏院都快可以開一個明軍火器展覽了。
正在走著,丁原就聽到了一個老者嚴(yán)厲的聲音。
“這火槍才幾斤沉?你們端了半個時辰就端不住了?繼續(xù)!”
管家引著丁原和趙丹穿過幾個回廊,來到了東偏院。
大老遠(yuǎn)就能看到一個老者正在訓(xùn)斥幾個少年。這就是被后人稱為努爾哈赤父子克星的明末戰(zhàn)略家,孫承宗。
這老頭身上只穿了一件單薄的青衫,在初春時節(jié),寒風(fēng)料峭之際有些扎眼。
他的臉龐消瘦,胡子如同張飛一般,眼窩深深的凹陷下去,似乎睡眠不佳休息不太好,兩條法令紋一直延伸到鼻翼兩側(cè)。
此時的孫承宗已經(jīng)七十有四,不過多年的邊塞生活給了他健碩的身材,因此看上去孔武有力,威風(fēng)不減當(dāng)年。
孫承宗正在教授自己的孫子們?nèi)绾问褂没鹄K槍,驀然瞅見了一個熟悉的少年朝自己走來。
“想見孫老爺子一面可真不容易,學(xué)生有禮了?!倍≡挖w丹走上近前,笑著行了一禮。
孫承宗先是示意那幾個少年繼續(xù)端槍聯(lián)系,隨后也走了過來,木雕般的臉龐也罕見的微微一笑:“丁小兄弟莫怪,實(shí)在是老夫賦閑在家,不想多問外事。為了不讓訪客們前來叨擾,只能多加管束門房,嚴(yán)格限制外人來往了?!?p> “老先生說的是不問外事。不過老先生老驥伏櫪志在千里。小子沒說錯吧?”丁原直白的說道。
孫承宗頓時啞口無言,忍不住又打量了一遍這個剛及束發(fā)之年的小子。
丁原說的一點(diǎn)兒沒錯,可是這些心事,孫承宗從未跟人提及,只在自己編纂的《高陽集》中略作抒發(fā)。
不知道怎么回事,這小子竟然知道了。
孫承宗也不否認(rèn),只捋了捋胡子,似有深意的回道:“我可聽說你在東郊煤場練了一只家丁隊伍,很是威武?!?p> 丁原心中腹誹,自己剛剛練了只一百人的護(hù)院隊伍都沒瞞得住他,還說不關(guān)心世事。
“世道不太平,學(xué)生的產(chǎn)業(yè)雖說不大,但也是我們一大家子吃飯穿衣的根本,少不了需要雇些人保護(hù)。”丁原說道。
“我還聽說你有不少新式火槍,威力不俗,今天是帶來給我見識見識了?”
“跟火槍無關(guān)。”
孫承宗表情一沉,有些冷淡的問道:“那你來見我究竟所為何事?”
“在下有些禮物想送給老爺子你……”
聽到這話,孫承宗的眉頭頓時擰成了倒八字,如果是尋常人來他面前說這些,估計當(dāng)場就下令送客了。
“我從不收禮。”
孫承宗面色陰沉的厲害,連帶著一旁杵著的趙丹都能感受到后脊背涼颼颼的。
丁原卻也不答話,他把禮盒錦盒打開,取出了那幾套玻璃酒具,拿給孫承宗過目。
孫承宗見他硬著頭皮給自己看,也不好直接送客,便耐著性子掃了一眼。
只這一眼,他便意識到這禮物的不同尋常之處。
孫承宗畢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那兩套精美的玻璃器皿頓時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斂了斂衣袖,孫承宗從錦盒里取出了一個小酒杯,放在陽光之下仔細(xì)端詳了片刻。
孫承宗手拿玻璃杯,沖丁原問道:“這是從紅毛鬼那里購買的無色玻璃杯?這兩套東西遠(yuǎn)渡重洋而來,我也是在遼東購置火炮的時候,從紅毛鬼那里見到過。為了給我送禮,丁公子也是有心了。這樣別致的好物件,三百兩銀子都拿不下來吧?”
他雖然是有些好奇這玻璃杯,但是說話的口氣還是略帶嘲諷,話里帶刺。
丁原擺手否認(rèn)道:“老先生識貨,知道玻璃得之不易。不過,老先生卻還是說錯了一點(diǎn)。這不是從紅毛鬼那里買的,乃是學(xué)生的玻璃作坊生產(chǎn)出來的。一套酒具作價三十兩銀子,兩套的市價也只需要五十五兩銀子?!?p> 孫承宗一皺眉,又看了一遍手中的玻璃杯:“這是你生產(chǎn)的?”
“正是在下的玻璃作坊生產(chǎn)出來的?!?p> 孫承宗又拿起這玻璃杯子,擱在眼前端詳把玩了片刻。
良久之后,他還是把玻璃杯丟回了錦盒里。
“好物件是好物件,可也不過是奇淫巧技而已。這杯子通透明亮,很是好看,但它并無實(shí)際用處。喝水?茶杯亦可。飲酒?酒杯就夠了?!?p> 丁原也猜到了孫承宗會如此點(diǎn)評玻璃杯,他也不著急,順著孫承宗的話頭繼續(xù)道:“單純一個玻璃杯子,確實(shí)是并無實(shí)用。可玻璃卻實(shí)實(shí)在在的大有用處,比如老督師你這樣看這兩個杯子?!?p> 一邊說著,丁原從錦盒里取出了兩個玻璃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