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風(fēng)輕云淡,晴日逢雨6
“四妹妹,你是說芳姨娘吃了糕點(diǎn)后就毒發(fā)了?”褚黛畫盯著褚眉畫的眼睛,褚眉畫不禁一陣心虛。
“是……啊,不是,吃了糕點(diǎn)后就被二夫人喊到園子里了。是回來后,回來后才……才毒發(fā)的!”
“哦,那就是芳姨娘吃了有毒的糕點(diǎn)后,沒有立刻毒發(fā),反而等到兩個時辰后才暈過去的?”褚黛畫故意停頓了一下,“那四妹妹可曾查出是什么毒,連時間都算得剛剛好!”
褚眉畫底氣不足地說道:“沒有……我太著急了……”
褚修畫終于聽出了破綻,看向白氏的眼神里不再有同情憐憫,“四妹妹,你還未讓大夫診斷,怎么就確定芳姨娘一定是中毒了?”
褚眉畫有一瞬的慌亂,不過很快她就冷靜下來,說:“姨娘被抬到華芳閣后,就一直昏迷不醒,五妹妹說可能是中毒了。我想起姨娘平日里身子康健,不應(yīng)該被嚇得昏過去了。”
“可是姨娘吃的東西和我們都一樣,為什么偏偏她……我想起來早晨的那盤糕點(diǎn),姨娘吃過,而我們沒吃。我將糕點(diǎn)拿出來,想要找人檢查一下。五妹妹拿了一塊糕點(diǎn),喂給了華芳閣的流浪貓……誰知……誰知……”
“誰知貓吃了糕點(diǎn)后就死了!”褚黛畫厲聲道,“那不知貓的尸體呢?四妹妹有沒有找大夫檢查過呢?”
“貓的尸體……貓的尸體?當(dāng)然是被丫鬟扔出府了!那種東西怎么好留下來?!瘪颐籍嫿Y(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大姐姐你不關(guān)心姨娘的毒,怎么去找貓的尸體了?”
褚黛畫沒有在意她的話,自顧自地說道:“四妹妹,那盤糕點(diǎn)不會也被你扔了吧?我如果是你,就會好好地留著這些物證!”
“沒有扔掉?!瘪颐籍嫽琶ε芟蚝笤?,將那盤沒有吃完的糕點(diǎn)端了出來,“你們看,就是這盤?!?p> 褚黛畫瞥了一眼,悠悠地說道:“四妹妹,這種糕點(diǎn)不是我會買的。府里的守衛(wèi)都該知道,我一直都是去西街買的梨花糕。至于這個……”她拿起一塊放在嘴里,“是沒有毒的?!?p> 眾人見她吃完一塊糕點(diǎn),面色毫無變化,都相信她不是那個下毒的人了。“四妹妹,你也看到了,大姐姐都這樣做了,你別再胡言亂語了好吧?”褚修畫指責(zé)道。
“我胡言亂語?三姐姐,不能因?yàn)槟愫痛蠼憬汴P(guān)系好,就向著她??!”其實(shí)褚眉畫也沒想到褚黛畫會將糕點(diǎn)真得吃進(jìn)去,這樣一來情況對自己就不利了。
“是??!”褚染畫附和道,“四妹妹,你可能是發(fā)燒燒糊涂了,大姐姐都吃下那塊糕點(diǎn)了,你還要怎樣?她如今好好的,就能證明糕點(diǎn)里沒毒。今天的這出事兒,完全是你空穴來風(fēng)?!?p> 褚眉畫著急地喊道:“她是下毒的那個人,她自己就有解藥。再說了,姨娘不也是吃了糕點(diǎn)后兩個時辰才毒發(fā)的嗎?你們急什么?”
“你——”褚修畫生氣地說道,“既然這樣,我沒有解藥,我也吃一塊糕點(diǎn)。要是我也沒事,就證明大姐姐不是下毒的人?!闭f完拿起一塊糕點(diǎn)吃了下去,人也是毫無變化。
“四妹妹,你看吧!我不是也沒事嗎?”褚修畫拉著褚黛畫的手,在她耳邊說道:“大姐姐,沒事的,我相信不是你做的?!?p> 褚黛畫看著床上同樣毫無中毒跡象的白氏,開口說道:“四妹妹,是這個丫鬟說的嗎?”她指了指還跪在地上,雙手被綁起來的婢女。
“是她。”褚眉畫不明白褚黛畫為什么會突然問起這個,“不過我還要感謝她呢,要不是她,我還不能知道大姐姐你的真實(shí)面目呢!”
褚眉畫刻意咬重了“真實(shí)面目”四個字,卻發(fā)現(xiàn)褚黛畫從始至終都是一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樣子,好像這些年與她無關(guān)一樣。褚眉畫心中更氣了,褚黛畫還真是大家閨秀的表率呢!
“四妹妹,我想要與她對質(zhì),你把她松開?!?p> “松開干什么?”褚修畫不解道。
“那樣我會舒服一些?!瘪吟飚嫹笱艿卣f道,只顧著催促褚眉畫。
押著那名婢女的兩個丫鬟沒有動作,她們在等著褚眉畫的命令。褚染畫看了看身后自己的婢女,吼道:“你們還愣著干什么?沒看到大姐姐發(fā)話了嗎?快去把那個丫鬟松開?!?p> 褚黛畫笑了笑,眼神中摻雜了很多東西,有不滿,有難過,有怨恨,有冷意,還有一點(diǎn)點(diǎn)感激?不會的,褚染畫不是在幫自己,只是在炫耀她一呼百應(yīng)的風(fēng)光而已。反觀自己,堂堂相府大小姐,竟然使喚不動幾個小丫鬟。
“你叫什么名字?”褚黛畫問道。
“奴婢麗兒。”
“你先起來說話?!?p> “謝大小姐?!?p> “你多大了?家里還有什么親戚嗎?或者是情人?”褚黛畫似笑非笑地看著低著頭的麗兒。
“回大小姐,奴婢……沒有?!?p> “很好?!瘪吟飚嬇牧伺氖?,狀似惋惜地說道:“只可惜了,我聽聞你妹妹也在相府里做事呢!你這個當(dāng)姐姐的,好像忘了她呢?”
那名叫麗兒的婢女身子一震,聲音更加小了,“大小姐知道的真多……”
“不止這些呢,我還知道你有一個老相好在京城……”麗兒的手抖了抖,褚黛畫很是滿意她的反應(yīng)。
“大小姐!您……”麗兒又跪下了,“您是個好心人,您很善良,您……”
“怎么不說下去了?”褚黛畫冷冷地說道:“別給我?guī)Ц呙弊?,沒用的!”
“咚咚咚”
麗兒磕了三個響頭,“大小姐,您行行好,別那樣……”
“我會哪樣?”褚黛畫看著她,眼中不含一絲溫度。褚染畫第一次看到褚黛畫這個樣子,她是真的生氣了。
“麗兒,在霽月樓里干活兒很輕松吧!是不是賞錢少了,你就想著吃里扒外了?”
麗兒一下子癱坐在地上,完了,一切都完了。原來不止蒹葭園的丫鬟,霽月樓的丫鬟更是褚黛畫親自挑的,自然是認(rèn)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