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過去與未來
三月的天像孩子的臉，說變就變。
窗外大雨稀里嘩啦，烏云遮天蔽日，眨眼就黑了下來。
葉如熙站在窗邊，臉上帶著憂慮，望向不遠方擁堵的人流與馬路。
妹妹已經(jīng)睡著，林浩幫她把被子往上搭點，溫柔注視著她乖巧的睡顏，笑容更盛。
“你怎么了，有心事嗎？”發(fā)現(xiàn)葉如熙臉色焦慮，林浩不禁詢問。
“我爺爺患有風濕病，一下雨，肯定又要疼起來。”
“那讓他老人家好好在家休養(yǎng)?！?p> 她搖搖頭，回答:“爺爺正在來醫(yī)院的路上?！?p> “誒……為什么要來醫(yī)院，你難道也受傷了？”
葉如熙考慮后，道出原因:“他是因為你才來的，爺爺認識你父母。”
一時，林浩沉默。
到了這時，若還不能發(fā)現(xiàn)蹊蹺，不知道該說他遲鈍還是傻。
為何葉如熙跟著轉(zhuǎn)校，就算是有原因，那也不該一直跟著他吧。也就是說，接近自己是另有目的，不管出于什么，對他是否有危險。
連一開始的心思就不單純，那么葉如熙對他……
林浩黑著臉，忽然覺得自己這些天的表現(xiàn)是如此可笑。
果然還是太自以為是了!
啪!
不知何時，葉如熙走近，給他后頸狠狠來了一巴掌。
“別擺出那副臉，很喪的，難看死了?！?p> 這一拍，把林浩從思緒中拉出來，頓時驚醒。
差點陷入死胡同了!
將一切收入眼底，葉如熙當然理解他，長久以來的自卑，使得自身某些方面的自尊更強烈。
“爺爺?shù)结t(yī)院了，會將一切循循道來，具體方面我也不了解，只知道他最近開始秘密尋找零能量值的人?！?p> 林浩點頭，他挺在意，為何葉如熙爺爺會認識他父母，為何會突然找尋零能量值的人？
思而不解，只能等她爺爺?shù)结t(yī)院再說了。
……
林浩是從未想過，一個老人會有這般氣勢。
站在面前的白發(fā)老人，猶如一座巍峨大山，他挺直腰板如利劍出鞘，剛折不屈。渾濁的眼里，光芒隱隱閃爍，帶著殺伐肅清之意！
老人伸出手搭在他肩膀上的一刻，仿佛劊子手抬起了他的大刀，林浩就跟被綁著的刑犯一樣，不能動、不敢動、動不了！
“果然模樣跟他們有幾分相似，哼！”
可以確定，老人對他們一家并無好感，甚至可能存在誤會和隔閡。
“如熙，你先出去吧，我跟他……有些話要單獨講講。”
葉如熙擔憂地看著林浩，卻一言不發(fā)，很聽話地出了病房。
轉(zhuǎn)眼，病房內(nèi)只剩下林浩、老人，以及熟睡的林玲。
異常安靜，可以聽見林玲平緩的呼吸聲，林浩緊張的咽了口唾沫，生出一種想逃離病房的想法。
不知過了多久，老人終于開口說話。
“如熙是個善良的孩子，但她卻意外背負了太多，造成這些的，就是你父母十八年前所作所為?！?p> “那是跟現(xiàn)在一樣的雨天，你的父母與如熙父母在進行一項實驗，消除人體內(nèi)能量的實驗！他們拿一只兔類兇獸做小白鼠，如果能消除兇獸外表的能量包裹，那么離人體實驗也不遠了?！?p> 林浩心中震撼，為何兇獸外表居然是被能量包裹，是和人體內(nèi)一模一樣的能量嗎，他們?yōu)楹蜗胂芰浚?p> “實驗途中有些不太順利，你父母覺得應(yīng)該加大一倍輸出，兇獸表層能量已經(jīng)在被消除，只是不太明顯，速度過慢。急于求成的他們，忘記了實驗室玻璃罩能承受的最大程度，能夠消除能量的物質(zhì)爆發(fā)擴散，席卷了整個實驗室！”
“我的兒媳婦，懷胎八月！”
聽到這，林浩心悸不已，他艱難地出聲：“難道……”
“孩子當天晚上提前出生了，不會哭，不會動?！?p> 林浩捂住嘴，內(nèi)心受到極大轟擊，那現(xiàn)在的葉如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是，恐怖的事情發(fā)生了，孩子體內(nèi)能量涌動，包裹住她的身體，不斷滋生。最后孩子復(fù)生，經(jīng)檢查體內(nèi)能量值達到了飽和，百分之百！”
百分之百！
何等可怕，就算是史書中記載的人族首領(lǐng)，也沒達到如此程度！
稀有程度，和他的零能量值一樣，都是前無古人。
等等，零能量值……
林浩生出一個大膽的猜測，他抓著胸口，顫聲道：“那我……”
“在看到你一家人資料的時候，一切都解釋通了，他們的實驗并未失敗，因為你母親肚子里，也孕育了一個小生命，只是當時連她自己也還不知道?；蛟S正是母胎里的溫養(yǎng)，讓你承受住擴散的物質(zhì)，成功消除體內(nèi)能量，而且平安誕生，活到了現(xiàn)在！”
原來，他的零能量值不是天生，他不是天生的廢物。
可話說回來，為什么要消除能量？
老人看出林浩心中疑惑，回答：“那是我們那一代研究成果，人體內(nèi)能量與兇獸形成的力量雖有區(qū)別，卻大同小異，也就是說，制造出兇獸和賜予人類能量的，應(yīng)該都是同一批。世上哪有天神，有的只是更先進的文明吧。多少年了，連一個衛(wèi)星都無法送出地球外，究竟是技術(shù)不過關(guān)，還是什么東西有意為之，誰知道呢……”
今天聽到的一切，都是顛覆林浩認知的，他的震撼無法形容，就如活了十多年突然被告知“你其實不是男孩，是個女孩”一樣難以置信。
“這些事情，都是如熙不知道的，你絕對不能跟她說。百分百能量值不是好事，我也決不允許如熙學(xué)習使用能量，能讓她少一點麻煩是一點吧?！?p> “那您找我究竟是有何事？”林浩問道。
說的不多，卻包含了許多信息，但老人的目的還沒說。
老人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我給你保送天賜學(xué)府的名額，而你接下來幾個月就不用再去高中學(xué)習，我將送你去一個地方?！?p> “不行，我還要照顧玲玲！”他急促地拒絕。
“就憑你現(xiàn)在，這點力量？”老人冷哼，微怒道，“我給你穩(wěn)定的升學(xué)機會，以及變強的可能性，如果你還沉浸在兩次拯救他人的沾沾自喜里，算我看錯人了。”
聞言，林浩震驚，喃喃著：“變強的可能性，我有可能嗎……”
“可能性在于你，而非他人！”
回想開學(xué)的兩次事件，他都沒能真正掌握局面，弱小只能任人宰割。要是錯過眼前機會，可能就永遠平庸下去了。
要把握機遇，必須把握！
“請給我機會，我不會讓你失望！”
林浩第一次直視老人的眼睛，除了殺伐肅清，還帶著疲憊之色。
無論年輕多么輝煌，都已經(jīng)老了，聽葉如熙所說，老人還有風濕病，現(xiàn)在也正忍耐著疼痛吧。
老人輕輕拍了拍他肩膀，走了出去，沒有剛見面時那么大壓力，看著老人背影，終是老了……
病房外，葉如熙關(guān)心老人身體，他伸展手臂擺著姿勢，表示自己還是那般健康，葉如熙輕拍老子后背，老人頓時身子縮下來，用力咳嗽幾聲。
看著這些，林浩會心一笑。
等待他的已經(jīng)不再是平凡的生活，未來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