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那小子會覺得可以努力試試。
蕭木妤唇角微彎,眼眸幽深中仿佛藏了些隱而不發(fā)的鋒芒。
“那么……”
“我想,我也從來沒有說過什么,或者保證過什么吧?!?p> “不是么?”
她話里藏話。
仿佛此時,才顯露出真面目下詭譎多變的冰山一角。
蕭木妤看著神情本來冷峻的他臉色更是沉了下去,唇角的弧度也不加掩飾地更是彎了下。
顧長運冷聲,“既然你最終沒有打算拍板,何必要不斷給別人希望?!?p> “申述書從來就是用來提出自己認為不合理的事情并提出可行性方案,不是為了讓上司給實現(xiàn)……”
蕭木妤唇角帶著絲嘲意,“愿望用的?!?p> 顧長運蹙緊眉頭。
“我知道方案遞交上去,要不要審批通過是你的自由,但既然你早就決定了不會讓他通過,何必吊著他來玩?!?p> 他說到最后,語氣更冷了些,“看著別人努力爭取到最后,結果都是失敗,很開心么?”
蕭木妤也冷笑了下,她想耍人也得有這個空閑時間吧。
當下,反問他,“我為什么要為了這種事開心的?”
“努力到最后還是失敗,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么?”
如果只是努力就可以成功,那成功這條路也就不會這么慘烈了。
顧長運定定看著那深凝的黑瞳,平靜透徹得像是灼燒過后連余熱都散去的灰燼,什么都燒盡了,僅有一地黑灰,風吹過也一并沒有了。
這樣的人連自己的成功失敗都不甚在意,更何況是別人的。
“還有其他事么?”
蕭木妤見他沒有再開口,屈身站了起來。
“沒有的話,麻煩讓一讓,謝謝?!?p> 雖然顧長運臉上看起來并沒有阻擋她的意思,只是,他背靠向身后的皮質(zhì)座椅,大長腿橫在中間,余出的空隙也很小。
她要是想過去,姿勢幾乎如同跨坐在他大腿上。
蕭木妤站在卡座里頭,一動不動,側目看他,“你要是覺得我在耍他的話,大可以讓他別寫。”
顧長運語氣冷淡,“如果你是在耍他,那我大概也是幫兇?!?p> 畢竟,他從來沒有勸阻楊辰銘寫這玩意。
阿銘太缺乏這種書面鍛煉,平時在部隊里,沒人逼著的時候都是隨便交差混個及格就了事。
但是,書面功夫不單只場面功夫。
簡略而精確無誤的書面能力,有助于快速高效傳遞信息。
在分秒必爭同時要求傳遞命令毫無誤差的戰(zhàn)場上,這種能力很重要。
這里有別于政場和軍隊,講究用詞精確,是個絕佳鍛煉的好地方。
蕭木妤一怔,平靜的眼眸一時也漾了出些波瀾,低聲笑了下。
幫兇……這兩個字是能用在這種地方、這個人上的么?
這個人一身凜然正氣,怕是死都不可能跟兇這個字扯上關系。
所以,跟她也扯不上關系。
到底她為什么要浪費時間跟這人討論這種毫無意義的話題。
蕭木妤余光瞥見楊辰銘已走出咖啡館角落的廁所拐角遙遙向他們走來,松了口。
“其實,他要是能堅持再重新修改十來次左右,應該能打動負責審批他的那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