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入十二月,黎江以北的大部分地區(qū)氣溫驟降,雪雨天氣紛紛來襲,就連臨海的北城也不能幸免,雨夾雪、西北風(fēng)什么輪番上陣,短短幾日之間,最低氣溫就從零上三度,一下子跳到零下十幾度,簡直是一日千里。
一貫愛熱鬧的許晏咋咋呼呼的嚷了好幾天,嚷著要招呼大家來她和廖衡的愛巢里吃火鍋。
季知意一回來就拉著還沒來得及松口氣的顧南楓,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出門了。
可憐顧南楓還沒從方才的方寸大亂中回過神來,又被擾亂心神的始作俑者給拉入新一波迷亂中。
直至去往許晏家的路上,在季知意的說明下,這才捋清了這來來往往的經(jīng)過。
據(jù)季知意說法,中午去幫許晏張羅火鍋去了,忽然想起手機好像忘記拿了,就打算回來一躺,反正兩處地方又不遠,腳程不過十分鐘左右而已,于是乎,碰巧就撞上提前下班回家的顧南楓了。
“你最近不是有很多事要處理嗎?今天怎么回這么早?”
自從發(fā)生夜襲事件以來,即便在住院期間顧南楓都是要處理事務(wù)的,出院之后更是在著力打擊那幫勢力,晚上八點左右回來就已經(jīng)很稀奇了,哪里有這么早下班過?
“事情已經(jīng)處理得差不多了,沒什么要忙的。”顧南楓臉色已經(jīng)恢復(fù)了往常的云淡風(fēng)輕,輕描淡寫的回了季知意。
“……哦。”季知意低下了頭,眼神有些微妙。
剛和容冽見過面,她還怎么可能會相信他的話。明明現(xiàn)在危機四伏,卻還要在她面前故作淡定輕松,不讓她擔心憂慮。
季知意沒有再說話,一路上都安靜的不像話。
顧南楓側(cè)目,道:“知知,怎么了?”從剛見面的時候開始他就隱隱約約覺得她情緒好像有點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是什么感覺。
季知意聞言,微微抬起頭,故作自然的扯出笑容,“沒什么呀?!?p> “是么?”看著她笑顏如花,他怎么就怎么覺得不對勁兒。
“不然呢?我能有什么事啊?!奔局饷艘话涯?,“是不是臉色不太好?都是讓那火鍋辣氣給熏的,你都不知道,許晏的口味居然比我還要重,辣椒像不要錢似的往鍋里倒。”
季知意“漬漬”了幾聲,有些幸災(zāi)樂禍的道:“忽然有點心疼廖衡了,哈哈哈,一個北方漢子遇上一個南方辣妹子,我估計他得天天抱著碗哭?!?p> 見她說得正興起,顧南楓始終都沒有插話,只是在她需要捧場的時候,適時的“嗯”一聲,然后就一直靜靜握著她冰涼的手,聽著她在自己耳邊嘰里呱啦。
因為顧南楓家和許晏家都是在同一片別墅區(qū),所以兩人并沒有開車,慢慢悠悠散步似的走了將近十分鐘就到了。
每次聚會,紀辭無一例外的挑起了大梁,帶著明晃晃的廚師光環(huán)扎根在聚會的前線――廚房。
剛才是季知意幫她摘菜洗菜什么的,后來季知意要回去拿手機,就把窩在沙發(fā)上看電視劇的許晏給拉過來當洗菜小妹了。
原本許晏也想和她們一起征戰(zhàn)廚房的,結(jié)果紀辭以嫌棄她連白菜和菠菜都分不清為由,拒絕她在廚房里礙手礙腳,為害眾食物。
如今季知意走了,紀辭沒有小助手可以使喚了,這才勉為其難讓許晏當了個洗菜工,雖然她還是會擔心許晏連菜洗不干凈,不過也沒辦法了,不干凈也沒關(guān)系的吧,反正又吃不死人。
就這樣,再一系列自我質(zhì)疑自我疏導(dǎo)中,紀辭終于心安理得理所當然的承認這名洗菜工了。
不知道紀辭心中所想的許晏莫名其妙地覺得自己揚眉吐氣了,就像古代被朝廷重新重用的貶官一樣,意氣風(fēng)發(fā),笑容滿面,正興沖沖的洗著盆子里的小白菜,洗的那叫一個認真,那叫一個忘我啊。
季知意和顧南楓到的時候,在電梯里碰巧遇到了下班回家的廖衡,一行三人一起進門的時候,許晏正在廚房里纏著紀辭要學(xué)藝。
廖衡一進來連公文包都還沒有放下,扯了扯領(lǐng)帶就朝廚房里的許晏潑冷水道:“你還是算了吧?!?p> 許晏一聽,不干了,“怎么就讓我算了,我這還不是為了能給你洗手作羹湯嗎?”
“吃完你做的羹湯,我還能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嗎?”
許晏鏗鏘有力的“哼”了一聲,“這陰陽怪氣的,你看不起我是不是?那我就偏要做,保證讓你吃的涕淚齊流,心服口服?!?p> 說罷,扭頭就對正在炒小菜的紀辭道:“辭辭,你聽到了沒,他看不上我的廚藝,你可一定要幫我啊,姐妹的婚姻幸??删瓦谀闶掷锪?,我非讓他瞧瞧什么叫不鳴則已,一鳴驚人?!?p> 就這樣,廚房師徒二人組在一對小兩口的日常拌嘴中正式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