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還沒走多遠(yuǎn),冬夜里的??途陀娑鴣恚稍锏睦滹L(fēng)
猝不及防的打在臉上,饒是顧南楓一個大男人此時也被冷得皺起了眉。
幾乎是下意識地側(cè)過視線,看到她灰藍色大衣里只穿了一件針織衫后,二話不說脫下西裝大衣披在她肩頭,攏了攏她的肩膀,眉頭皺的更厲害了,“冷不冷?”
她搖頭。
“還是快點回家吧。”說著,顧南楓就牽著她繼續(xù)往前走,只是速度比之前快了許多,好像生怕她會被冷到。
終于回到別墅,在顧南楓的催促下洗完澡吹好頭發(fā)后,季知意想也不想就下了樓。
靜靜端坐在客廳沙發(fā)上,九九和七七沒有像平常一樣窩在她腳邊,電視也沒有開。
很顯然,她這是在等人,而那個人,自然是顧南楓了。
沒多久,顧南楓洗完澡,下樓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了坐在沙發(fā)上的倩影。
“怎么一個人坐在這里,不看電視了嗎?”顧南楓往腳下看去,怎么連那一貓一狗也沒見在她旁邊溜達了?
季知意搖搖頭,“我在等你?!?p> “嗯?!?p> “你先坐下來吧,我想和你聊聊?!?p> 她這看似平靜無波實則暗流涌動的眼神讓顧南楓心下一緊,垂在身側(cè)的手指下意識的綣了綣。
“我今天去見了容冽。”待他坐到自己旁邊后,季知意才開口說道。
聞言,顧南楓眼底劃過一絲意外,但回應(yīng)季知意的語氣還是很平靜,“嗯?!?p> 雖然她還沒有說找容冽是為了什么,但想來他也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她找容冽的目的了吧。
見他這般安靜,仿佛事不關(guān)己的模樣,映在她眼中就像一根刺一樣,刺得她的胸口又疼又痛,窒息得幾乎都要喘不過氣來了。
半晌,她終于抬頭,已經(jīng)有些紅潤的眸子死死地盯著他的眼睛,對視兩秒后,“你不是說喜歡我嗎?為什么不試著告訴我這些事?”
這種痛苦而煎熬的過往,為什么沒有想過要告訴她?為什么要一個人獨自舔舐陳年傷口?為什么不管發(fā)生了什么事都要自己一個人默默地扛著,把她排除在外?
顧南楓終是無聲地笑了下,伸手撫上她的秀發(fā),道,“你只要在我身邊無憂無慮的活著就好了,這些都不需要你操心,知道嗎?”
因為他舍不得,既然是痛苦的事情,那就讓他一個人受著就好了,為什么還告訴他最愛最心疼的人,讓她一起痛?
他怎么舍得,他舍不得。
心口頓時被苦澀和甜蜜同時裝滿,季知意原本微紅的眼眶霎時間就紅透了,感覺到似乎要有液體奪眶而出,馬上扭頭看向別處,不愿再與面前的人對視。
客廳四周一片明亮,淺綠色的窗簾應(yīng)風(fēng)聲起舞。
落地窗外就是花園,因為主人性格的原因,院子里并沒有種多少樹木花草,看著有些空空蕩蕩的。
盯了外面半晌,季知意輕輕吐出了一口氣,靜默須臾,再扭過頭抬眼看顧南楓時,神色已然恢復(fù)如常。
而顧南楓也一直在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她,黑眸里映出來的光芒深且沉,就好像一口要將人溺斃的古井。
沒多久,季知意就抬了抬手,覆上另一只堅硬溫?zé)岬拇笫帧邦櫮蠗鳌?p> 這次,他只定定的看著他,卻沒有出聲回應(yīng)她。
她視線亦然一絲不錯地留在他臉上,繼而目光往下移動,掃過男人的心口處,另一只手隨之也覆了上去。
隔著輕薄衣衫觸碰到的,不僅僅是他不久前的傷口,還有之前的。
“還疼嗎?”感受到和自己手心觸感不同的粗糙和凸起,季知意眼底都是心疼。
顧南楓看著她,無言搖了搖頭。
“騙人,怎么可能不痛。”季知意低斥道。
“真沒事,早就已經(jīng)不痛了?!鳖櫮蠗髯プ∷氖郑逯肝⑽⑹諗n,“好了,乖一點,那些不好的事情,我很快就會處理好的,你不用知道,也不用擔(dān)心。知道嗎?”
“為什么不用?”她皺眉,“雖然你生意場上的事情我可能確實幫不上你什么忙,但你可以告訴我,我可以和你一起分擔(dān)……”
她話還沒說完,顧南楓就打斷了她,“知知,不需要的?!?p> 季知意聞言,抬手扶額,又是氣又是心疼,結(jié)果剛才拼命給憋回去的淚意又排山倒海般翻涌了上來,“我不明白,為什么其他人都知道的事情我卻一無所知,為什么我們在一起了你卻要對我遮遮掩掩,難道是覺得我會給你添亂拖后腿嗎?你看不起我們女人是嗎?”
盡管她知道他絕對不是這樣想的,但她還是把這些話當(dāng)成發(fā)泄口一樣說了出來。
顧南楓聽她的話聽得蹙眉,一把摟過她的腰就往懷里帶,“我怎么會這么想,不要胡思亂想。”
季知意奮力掙扎,“我沒有在胡思亂想!”
嬌軟的身體在懷里扭來扭去的,顧南楓的嗓音不受控制的沙啞起來,無奈道:“知知,聽話一點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