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又亦說想要去其他國家轉(zhuǎn)轉(zhuǎn),但是被我拒絕了,不是因為語言不通,因為我們是靈魂體,所以都能直接了解生命想表達的意思。拒絕的理由是因為他們的思想和風(fēng)俗與我們并不相同,所以死神們一般都會呆在自己的國家接引靈魂。我也沒見過幾個其他國家出身的死神,也就偶遇過一兩次。
世界很廣闊,我們的國家也很大,萬千死神接引著無數(shù)生命,每一天,一個城市都有成百上前的生命逝去,死神很多,但是我們的也就比逝去的生命多個三四倍。有時候很久都不會接引到一個人。
而這兩三周,我和明又亦就處在游客的位置上,看著人間。
“這幾周真好,沒有人死去。”明又亦說道。
“死去還是有的,每天都有逝去的生命,只是我們沒有遇上而已?!蔽艺f道,然后對她說,“另外要糾正一下,是生命,不單單是人。”
“好的!”她回復(fù)道。
“那么我們現(xiàn)在去哪玩?”
“隨處看看吧,聽說這個城市有一座橋很宏偉,晚上特別好看,我們?nèi)タ纯矗俊蔽覔嶂掳?,問她的意見。她點點頭,毫不猶豫地答應(yīng)了。
這兩三周我們穿過了三個四個省份,也看了很多瑰麗的建筑,自然是應(yīng)明又亦的想法,不知道這個小姑娘為什么會對建筑這么感興趣,她還說想考土木專業(yè)來著。
當(dāng)時知道她這個想法的我可是驚訝得不行,要知道,我們那個時代干這一行的基本都是男性,女性我可是一個都沒見到。她還鄙視了我一下,說相比于我的時代,現(xiàn)代社會男女平等,不能小瞧女性。
我不可置否。其實想想也是,現(xiàn)在社會確實和我們不一樣了,我這么經(jīng)歷滄海桑田,也不應(yīng)該有這種慣性思維。
踏著月下水面,我們向那座橋走去,這座橋橫跨江面,整座橋看上去有千米長,很多城市都有,都是一個名字,只是前面會多加個城市的名。
晚上的江面上只有一兩只船行進著,倒是江邊有些許人在游玩,燒烤的燒烤,堆沙子的堆沙子,拍照的拍照,很是快樂。不過似乎來的不是時候,我依稀記得曾經(jīng)來這個城市的時候,江邊的公園有許多郁金香,雖然那場面因為格局限制,說不上很美,但是也是很獨特。
我使壞地把這話告訴了明又亦,還大肆夸張地稱贊了一番那個場面,果不其然,她臉上掛上了失望的表情,皺著鼻子不滿地看著我:“老師你就是故意的!”
“哈哈哈,是啊!”我笑道。
“哼!”說著便不太想搭理我了。
我正要安慰她一下時,沙漏陡然顯現(xiàn),在我手上重置了時間。我招呼了一下明又亦,帶著她往指引的方向行去。
那個沙漏靜靜懸在一個女孩子的頭上,她行走在著座大橋上的人行道上,任由行人從她身邊側(cè)過,她也只看著自己的腳尖,仿佛世界與她無關(guān)。也只要稍稍過個二十來分鐘,世界也真的與她沒有關(guān)系了,我感嘆道。
“這個小姐姐有心事啊?!泵饔忠嚅_口道。
“嗯吶。”我點頭應(yīng)著,在想著她會怎么死去。
她走了很久很久,腳步略顯疲憊。當(dāng)那盞沙漏還剩十五六分鐘的時候,她走到的橋中心,也就是正對著江心的位置。她靠著圍欄,看著江面,重重地嘆了口氣。
“好哀怨的嘆氣啊?!泵饔忠辔Ⅴ局迹笆遣皇?..她想...”
聽著明又亦的猜測,我想了想,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不過目前她沒有什么動作。但是想想我又否定了,我說道:“只剩下這點時間,如果要跳江的話,現(xiàn)在應(yīng)該就正要往下跳了,看她現(xiàn)在的樣子,應(yīng)該不是,如果跳江淹死時間應(yīng)該更多才是。但是不排除是嗆死的?!?p> “那她也是會死的吧?!?p> “是的吧?!蔽铱戳丝粗車?,并沒有什么能夠致死的條件,除了車流。如果是車流,那應(yīng)該是意外了。
“可能不會死嗎?”
“幾乎不可能。”
正當(dāng)我們兩個人聊著的時候,她攀上了護欄??磥?,是跳江無疑了。
“站??!你想干什么!”車流里一輛車一個急剎,停在了應(yīng)急道,車窗探出一個頭,對著正在攀爬的女子叫道。
但是那個女子并沒有理他,自顧自地爬著。那個男人和駕駛座上的男人急忙下車,沖了過來。那個叫著的男人一把拉住了她,一扯,兩人一起摔在地上。
站起來的時候,那個女子含著眼淚,正欲張口指著他罵,但是手指動了動,卻放了下來,蹲在地上哭著。時間依舊流逝,但是照目前這樣,我是真的無法知道她會怎么死了。
“姑娘,你為什么這么想不開?”那個拉住她,穿著運動服服裝的男人蹲在她面前問。而駕駛汽車的西裝男在旁邊皺著眉頭,沉默不語。看著兩人的面容,是雙胞胎。
女子一味地哭著,搖著頭沒有回答那個運動男的話。西裝男摸了摸褲帶,掏出了紙巾遞給運動男,運動男接過,打開紙巾,拿了一張遞給女子,女子也沒有接。
運動男看了看西裝男,不知所措,西裝男也聳聳肩膀,表示他也無能為力。
“姑娘你先別哭啊,不如我們換一個安全的地方說話吧?”運動男看了看圍欄,不放心她一個人繼續(xù)留在這里,便說道。
女子沒有說話,只是在那哭著。運動男便試圖拉著女子,西裝男也作勢去幫忙。然后兩人帶著女子上了汽車。
在上了汽車的一瞬間,那盞沙漏也隨之消散在了空氣中。看著明又亦驚訝的眼神,我眼里也一樣閃過一絲驚訝,但是沒有她那么驚訝。這樣的事情其實很多,就像當(dāng)初那個還未出生的杜守默。
有時候命運也是如此,有時候覺得一切都安排好了,但是有時候卻會因為一點小意外改變,我想可能是那對雙胞胎的某個決定影響了她的死亡。和小姑娘解釋完這些,我轉(zhuǎn)頭對明又亦道:“要不要去看看?”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