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市區(qū)中心的直道上,來往車流徐徐如行。
一輛輛往來的車輛在微弱紫光的溫鍍下快速閃逝,惹人眩暈。
夏晶同女孩一起騎著小電動車在一邊的非機動車道上緩速移動,道上兩旁長成筆直的青樹平直后移。
“夏晶姐姐,我覺得你好厲害呀,就連剛剛那幾個富二代都對你贊不絕口的,真的好厲害??!”
聲音的主人是剛剛給夏晶送來東西的那個女孩,女孩只有十幾歲,是一名高中生,趁著假期的空隙出來兼職,在餐廳當上了服務員。
女孩沒想到自己第一次出來打工就能認識像夏晶這么厲害的人,明明只是一個小小的服務員,但是卻能夠在富二代面前昂首挺胸地說著話。
不久之前,女孩就已經(jīng)把夏晶當成是自己崇拜的對象了。可就在剛才,夏晶在女孩心里的美好形象瞬間又提升了不少。
而且,在平時的工作中夏晶也會不時地照顧著女孩。誠然,在女孩的心里,夏晶不止是自己崇拜的對象,更多的是一種朋友之間的溫婉。
“富二代也是人啊,況且,就像剛才那幾個富家少爺,你根本就不用怕他們啊?!?p> 夏晶騎著小電車,雙眼直視著道路前方,忙不迭的回應道。
“哦!可是,看他們每一個人都開著那么名貴車,應該都很有錢的吧?”
女孩側(cè)著頭看向夏晶的一邊呢喃了幾句,然后又很是迅速地將側(cè)過的頭扭回正軌上,目視著道路的前方。
被維護人員整理成形色規(guī)整的行道上,兩張側(cè)臉像配合默契的兩只車輪似的兩兩相望,氣氛柔諧如許。
“呵!”
夏晶淡淡一笑:“可那又能怎么樣呢?你這樣想,他們現(xiàn)在花的所有的錢又不是自己賺的。所以,你會發(fā)現(xiàn)他們花錢的時候一點都不會感到絲毫心疼。跟我們這些服務員比起來,他們連個工作都沒有呢!”
“呵呵!夏晶姐姐說的好有道理。”
女孩莞爾一笑,露出一排白凈的牙齒,眼睛圓得像熟透了的櫻桃,每每眨一下都是水活生靈的樣子,甚惹人愛。
夏晶和女孩兩人走后不久,就有新到的車輛緩緩地加入了沙灘邊上的跑車隊列。
剛到的車輛雖然不是跑車,但是停在一群跑車的旁邊時,竟旗鼓相當似的,毫無違和感。
“季白,我們到了!”
徐嬌嬌剛一下車就看著不遠處在遮陽棚下面乘涼的幾人喊道,這時,駕駛位上的江昊也已經(jīng)推開了車門,鉆出車來。
一雙亮黑色的膠底皮鞋生硬地踩壓在沙地上,膠底皮鞋的底部頓時就被細沙掩沒不見,只剩下亮黑的表皮活生生地暴露在外。
“季白,那個就是你說要跟他打一架的家伙了吧?”
“看這家伙的體格,跟他打一架的話,季白,你恐怕是沒戲了?!?p> 徐子昂和東子兩人聞聲望去,無不呆著個臉地苦笑道。
季白也忙不迭的地轉(zhuǎn)過頭來,同身旁的兩人一樣實實地吃了一驚:“這身材············這么真實的嗎?”
徐嬌嬌挽著江昊的另一只手很快就來到了季白三人的面前停住,江昊還是一如既往一身的西裝革履的穿扮,干凈利落,沒有絲毫讓人感到拖沓的感覺。
盡管是一身西裝革履穿著的江昊,那身上的西服正裝仍然無法遮擋住他上身那很是健碩的體格。
不難想象季白心里此時真正的想法,盡管季白自己也非常不想承認,但是事實已經(jīng)擺在眼前,自己這大少爺?shù)膵绍|,還說什么跟人家打一架,被人家打一頓倒還差不多。
“江昊,我給你介紹一下,中間這位就是我跟你說過的大少爺,季白?!?p> 徐嬌嬌今天更是妖艷,不光穿著異常地吸人眼球,就連說話的語氣都讓人感到無比的舒坦。
“你好!我是江昊?!?p> 徐嬌嬌話音一落,江昊就緊接著主動地向面前的季白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溫柔一笑。
季白本來并不打算跟面前這個討厭的家伙握手的,但是從徐嬌嬌的眼神中,季白讀出的內(nèi)容是:不握不行。
季白見狀,有些茫然地站起身來,有些不耐煩地抓住了江昊停在半空中的右手,苦笑:“你好!你就是嬌嬌口中說的男朋友?不怎么樣嘛,只是個上班的職員。”
季白和江昊的手幾乎只是輕輕一碰,然后像裝了彈簧似的分離,沒有絲毫的不舍。
季白的苦笑里,帶著侵略式的輕蔑,話中的涼意很容易就能讓與他對話的人捕抓到。
“季白,你讓我把江昊約過來不會就是為了跟他說這個吧,你這樣很幼稚你知道嗎?”
聽見季白的話,江昊旁邊的徐嬌嬌頓時有些生氣地反駁道。
江昊轉(zhuǎn)頭看了看身邊的一臉?gòu)膳鞁蓩?,又看了看面前的季白,表情依舊地溫柔一笑:“沒關(guān)系,嬌嬌,我怎么能跟季少比,能跟嬌嬌在一起已經(jīng)是我最大的幸福?!?p> “謝謝你,江昊。”
徐嬌嬌看著身邊的江昊,很是高興地笑了笑,挽著江昊的手又緊了許多,兩人緊緊地依靠在一起,看的一旁的季白恨不得拿出一把刀將面前這兩個人劈開,但還是無奈地假裝一笑。
時間在一個個語氣間柔軟地滑過,午后的天空依然明暗分明。海面依舊洶涌,并沒有因為天空顏色的改變而變得平靜,它一絲不茍地蔚藍著,與灰色的天空面面相覷。
“花少,摩托艇還玩不玩了?不玩的話我們可走了啊,一會兒還有事情要忙呢!”
就在此時,海面上一個開著摩托艇的年輕人朝著季白這邊高聲喊道,臉上有些許不敢透露的不耐。
“我說你們一個個急什么呢?馬上就來?!?p> 一直站在季白身后不遠處的東子見季白不怎么要回應的意思,只好自己對著海上的年輕人用同樣的音調(diào)大聲回道。
季白一直在大腦里想象著自己和江昊打架的場面,一時之間竟差點忘了今天把江昊約過來的目的,比賽。
季白暗想,不管怎么樣,只要自己可以在一場比賽中贏過江昊,就算不能贏回徐嬌嬌,面子上也能過得去了吧。
這也算是,在某個領(lǐng)域上打敗情敵了。
“大家注意,開始了開始了?!?p> 見季白示意地點了一下頭,東子就開始對海灘上的眾人喊道。
很快,剛才還一直在沙灘邊上散亂分布的許多年輕人一聽到東子的喊話后,隨即紛紛地向季白幾個人所在的方向聚攏而來。
這些年輕人大多是有錢人家的子女,平時有事沒事都會叫上三五好友到處瞎逛,很多人還來不及見到的一些東西在他們那里,早就被他們玩膩了。
現(xiàn)在他們最大的樂趣就是看熱鬧,所以只要有好戲可以看的地方都能看到他們的身影。
看著這些年輕人突然朝他們這邊聚攏而來的時候,江昊和徐嬌嬌兩人的神情在一時之間竟有些茫然。
徐嬌嬌此時心里頓時就猜到,這是一場預謀,而且是一場專門為她和江昊所準備的一場預謀。
就在這時,一直站在一旁沒有說話的林展這時候突然躡手躡腳地來到季白的身邊,輕聲道:“季白,你不是要跟那誰比一場嗎?現(xiàn)在不好正是時候?!?p> “行!我知道了?!?p> 季白看著一臉燦笑的林展,也跟著相視一笑,然后緊接著轉(zhuǎn)過身來,看著一直被徐嬌嬌挽著手臂的江昊道:“欸!既然你是嬌嬌的男朋友,那我先跟你來一場吧,看看你有沒有當她男朋友的資格?!?p> 聽見季白跟江昊說的話,徐嬌嬌瞬間一驚地搖了搖江昊的手臂,臉上掛滿了擔憂之色:“江昊,你剛剛下班那么累,還是算了吧?”
“沒關(guān)系,不用擔心,我可以的,嬌嬌。你就是季白吧?之前一直聽嬌嬌說你很照顧她,本來早就想見見你,只是我平時太忙了,不過今天正好是個機會?!?p> “那么既然季少想跟我玩一玩,江某說什么也不能拒絕?!?p> 江昊提起另一只手輕輕地撫摸著徐嬌嬌的頭發(fā)道,看得面前的季白心里不知道已經(jīng)罵了江昊多少次了。
不過,聽到江昊竟然這么爽快地應下了自己的挑戰(zhàn),季白心里的幾分得意也在一時之間油然而生。
“兄弟,準備得怎么樣了?”
見江昊已經(jīng)答應下來,季白很是輕聲地對著岸邊的幾個年輕人喊道。
“準備好了,我在前面放了一個白色的旗子標記,誰先到達標記并趕回出發(fā)點就算誰嬴?!?p> 聽見季白終于要開始比賽了,岸邊的其中一名年輕人幾乎帶著興奮的語調(diào)回道。
“你怎么樣?有什么問題嗎?”
見岸邊的一個年輕人舉著一個OK的手勢,季白回過身來看著一臉淡然的江昊試探問。
江昊平視著面前的季白,凝了凝神,淡然一笑:“開始吧!”
很快,兩輛摩托艇并排停在海面上,發(fā)動機轟轟直響,整個摩托艇隱隱顫動,季白和江昊定定地坐在上面。
兩人的眼睛都默契似的直視前方所標記的方向,等待一個指令,一個開始的指令。
“準備!開始!”
“準備”兩個字一出來,兩輛摩托艇同時加大了馬力,摩托艇猛烈晃動。
直到“開始”的口令一出,兩輛摩托艇一瞬間幾乎同時移動起來,水花隨即暮然飛濺。
海水在摩托艇強大的推力下忽地向兩邊噴射開來,水花一泛一泛的,像一群白色的調(diào)皮的魚群似的將兩輛摩托艇推離起點,向遠處晃晃而去,與眾人的視線分離,越拉越遠。
向遠處沖過去的摩托艇使得海面上徐徐地留下了兩條長長的水線,像兩條栩栩如生的水龍,徐然生泛,盛白的水花緊隨尾后。
就在這時,季白看了看一邊正在和自己并行的江昊,臉上詭異一笑,將摩托艇往江昊的一側(cè)撞了過去,江昊見狀忙然減輕速度,往季白的另一側(cè)開了過去。
兩輛摩托艇頓時在海面上曲回交叉,交換了位置,盡管如此,兩人的距離依然沒有發(fā)生很大的變化。
路線將近半程的時候,季白騰出一只手來撐了撐掛在鼻梁上的墨鏡,眼睛看著距離不算太遠的江昊壞壞一笑。
季白露出壞笑的同時,手上的力道輕輕往另一邊使勁,摩托艇又像失控的野牛似的往江昊的方向撞去。
江昊見狀也跟著淡淡一笑,臉上沒有絲毫的慌亂之色。
眼看即將朝著自己撞上來的季白,江昊手上下意識似的一動,躲過了季白的進攻,兩輛摩托艇再一次于海面上曲回交叉,滑出兩條白色的曲線。
摩托艇的發(fā)動機仍舊轟鳴不已,比賽仍在進行中。
不一會兒的功夫,季白和江昊兩人視線的前方就出現(xiàn)了一塊白色的漂浮物,那個年輕人說的旗子標記。
兩輛摩托艇一直在分離和交叉的殊搏狀態(tài)中來回切換,上演著雙龍戲珠的戲碼。
“欸!子昂,你說這場季白能贏嗎?”
岸上,東子一邊緊盯著不斷移動中的季白,一邊苦著個臉問徐子昂。
岸上的一行人都在虎視眈眈似的望著不遠處的海面,每一個人的視線都在同步著季白和江昊兩人的節(jié)奏。
“之前每一次飆車都是他贏我們,他應該以為自己很厲害吧。這次他的對手不是我們了,我看這回有他受的了。”
徐子昂也看著海上的方向,不無諷刺意味地回應道。
就在徐子昂和東子兩人說話的間隙,海面上的賽況突然間陷入了膠著的狀態(tài)。
此時,季白和江昊兩人的距離相隔不過兩米的距離,兩人的速度不相上下。
從岸上到白色標記的位置不過一千米,整個來回的賽程加在一起就是兩千米的水程。
很快,季白和江昊兩人的前方就出現(xiàn)了一塊白色的漂浮物,漂浮物上面是一個紅色的小旗子,拿到旗子并率先回到原點的那個人就是這場比賽的勝利者。
呵呵!這是一只象征著勝利曙光的小旗子。
標記的旗子一出現(xiàn),季白就無比激動地加大了馬力朝著插有小旗子的漂浮物沖了上去。
很快,季白就在白色標記旁緩緩停下,正要伸出手去拿那只插在漂浮物上面的小旗子。
就在這時,剛才稍稍落后的江昊正好趕了上來。
就在剛剛,江昊見季白突然加速越過了自己,江昊也加大了速度,全速追了上去。
當季白停下來想要拿走標記旗子時,這個時候江昊的速度已經(jīng)太快,眼見就要和季白的摩托艇撞上。
為了避免和季白直接撞上,江昊見勢一個減速加轉(zhuǎn)彎,摩托艇轉(zhuǎn)彎的瞬間,刮起了一大片水花。
因為距離很近,這一大片的水花戲劇一般實實地拍打在季白的身上,由于水花的力道太大,季白直接就被這一片水花拍離了摩托艇,整個人“啪”的一聲落入了海里。
被水花沖下摩托艇的季白將濕透的頭探出水面,一臉茫然地看著已經(jīng)被水打濕了的摩托艇。
剛才,發(fā)生了什么?
“子昂,季白還真輸了?!?p> 就在季白落水的同時,站在徐子昂旁邊的東子沖著一旁的徐子昂笑了笑道,遠處海面上季白的慘況已經(jīng)被他盡收眼底。
“呵呵!輸了也好,看他以后還能在我們大家面前整天一臉的唯我獨尊?!?p> “欸欸欸,我說你兩怎么回事???有本事待會兒你們也跟他來一局?!?p> 一直在一旁觀戰(zhàn)的林展聽見徐子昂和東子兩人的對話,沒好氣地回懟。
“欸,你是個············”徐子昂剛想說什么,卻被東子一把拉止住:“算了算了,季白回來了?!?p> 徐子昂和東子本來就只是季白的酒肉朋友,要不是因為季白,林展壓根就沒機會認識他們。
所以,林展才不會因為他兩是富二代就不敢回懟他們對季白的非議。林展本來就是一個直來直去,實打?qū)嵳f的老實人。
“江昊,我就知道你會贏。”
“那當然了,不贏的話,怎么在他那里贏得做你男朋友的資格?!?p> “江昊,季白他人就這樣,整天沒個正經(jīng)的,他的鬼話還當真了?!?p> 等季白回過神的時候,江昊已經(jīng)拿到白色標記物上面的小紅旗回到了岸上,接受來自岸上眾人的歡呼聲。
不一會兒,季白像個落湯雞似的濕溜溜地回到了岸上,朝著岸上的眾人直走過來。
“季白,你沒事吧?!?p> 見季白有些失意地上過來,林展連忙走上前去滿懷親切地詢問季白的情況。
季白只是一眼簡單地掃過林展的目光然后徑直地走到徐嬌嬌和江昊兩人面前,憤憤道:“這場比賽不算,他耍賴?!?p> 這時,徐嬌嬌緩緩地走到江昊的前面,雙手很自然地抱在胸前,一雙圓滾滾的眼睛直直地瞪著面前的季白:“這比賽是不是你們定的?”
“是啊?!奔景缀苁巧驳鼗貞?。
“比賽的時間和地點是不是你們定的?”
“是??!”
“那這場比賽的規(guī)則是不是你們定的?”
“是,怎么了?”
“嗯,那既然什么都是你們定的,自己輸了還怪別人耍賴,你還是不是男人了?”
“我···”
“你···”
“什么我我我,你你你的,別再語無倫次了好嗎?成功是不能找借口的,因為找借口的人注定失敗。江昊,我們走吧,拜拜?!?p> 徐嬌嬌說著就要挽著江昊的手往回走,江昊也沒打算和季白說什么,只是用另一只手輕輕地插到西褲的口袋里,跟上徐嬌嬌的步伐,離開眾人的視線。
季白還想再說些什么,但是徐嬌嬌已經(jīng)坐上江昊開來的車,完全消失在可見的視線范圍內(nèi)。
“季白,還玩嗎?”
見季白一臉茫然地望著徐嬌嬌和江昊離開的方向,一旁的林展弱弱地問道。
“還玩什么玩,東子,接下來你們兩帶他們幾個玩吧,我正好有點事?!?p> 季白朝著站在不遠處的東子和徐子昂吩咐道,然后直接扭過頭來看著林展:“我們走。”
“要不季白,你找個機會再約他一次?!?p> 車上,林展看著一旁正認真開車的季白輕聲道,打破了上車以來短暫維持的沉寂。
季白平時喜歡到處開著車,車上時常會一邊放著音符輕盈的音樂,一邊欣賞著跑車窗外那的風景沿途的椰林風景美如壁畫。
但是現(xiàn)在的季白卻再也無心觀賞,只想把全部的注意力匯聚于面前的方向盤上,為了不讓自己對之前發(fā)生的事情耿耿于懷,他必須全神貫注。
“那要是再輸了,我這么多年經(jīng)營下來的名頭不就徹底玩完了?!?p> 季白依舊緊握著方向盤,一臉認真地注視著前方,只是話里多出了些許的無奈。
“不可能,你下次跟他比賽車,那可是你的強項。跟他比賽車的話,一定穩(wěn)贏?!?p> 林展仍然堅持著,用一種安慰的口吻。
“那我也跟你說,不可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他不讓我玩車,他手下那幾個人盯的挺緊的。”
“那我們現(xiàn)在要干嘛去?”
“摩托艇都能輸,我還能干嘛去,先把你送回學校?!?p> “然后呢?”
“我說你小子怎么那么多廢話,回家睡覺?!?p> 盛夏的夜晚霓虹閃爍,出租車里播放著濱海市一天下來的奇聞趣事,后排的乘客在昏黃路燈的照耀下昏昏欲睡。
一輛輛汽車在平直光滑的水泥道上輕輕碾過,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而美好,空氣清涼得如同清晨陽臺明露一般,這是一個美好的夜晚,但是這樣的夜色似乎與季白此刻的心情相駁。
季白把林展送回學校后就直接回了別墅,季長江如往常一樣在公司加班未歸。
見家里請來的李阿姨已經(jīng)做好了飯菜,只好簡單地和王淑芳吃了頓飯就把自己關(guān)進了房間,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樣子。
季白看了看自己寬敞的房間,一張貼著白色墻壁擺放的大軟床,原木色的衣柜,還有放著臺式電腦的一套桌椅。
除此之外,一覽無遺。
季白手上拿著一瓶金黃色的香檳酒瓶,搖搖晃晃地走到陽臺外延伸出來的一小片空地上,手很隨意地撐在深灰色的鐵欄桿上,向不遠處的城市遠眺。
夜還不算太深,遠處城市的樓層,縱橫交錯的路線,在沉寂的夜色下依舊分明。
“嗯……算了!”
“呵呵……”
陽臺邊上,季白有一搭沒一搭地喝著酒瓶里的香檳,看著遠處的暮景,嘴里還不忘頻頻自言自語著什么。
自言自語的同時還頻頻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如只剩半盞的酒瓶里的顏色一樣,金色的詭異。
夜幕漸沉,重疊在濱海市的上空。
此時的濱海市上空在這個郁熱的夏季里非常少有地飄起了小雨,如一層層淺色紗衣似的往季白的臉龐上飄裹下來,層疊有致。
隨著雨勢漸大,季白只好離開了陽臺,留下一支透著雨光的酒瓶,已經(jīng)空蕩如也。
一瓶香檳下腹的季白此時已然醉意微薰,身子剛一倒在床上,來不及將床頭那塊疊放完整的被子披到身上就已經(jīng)進入了夢鄉(xiāng),酣然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