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那人的話落下,辦公室的那些老股東都嘆著氣,搖搖頭離去,幾十年前陪著秦老爺子打江山時的那般干勁和天不怕地不怕都已經(jīng)被磨滅不在了,隨著這些年時代的變化和時過境遷,創(chuàng)建集團時的那些初心和本意,都已經(jīng)被違背了。
破產(chǎn)是遲早的事情,若不是這些年在苦苦支撐,秦氏集團早就破產(chǎn)了,又何至于等到現(xiàn)在這般境地。
諾大的會議室就只剩下了秦老爺子一個人坐在首席的位置上,久久不語,轉(zhuǎn)了椅子,透過那明亮的落地窗,看著佇立在對面的高樓大廈,已經(jīng)過了自己大半輩子的老人,在這一刻,也終究忍不住,悔恨和懊惱起來。
窮極一輩子,走到這里,子散遍地不得見,究竟是為了什么?究竟是為了什么?。?p> 立著拐杖,緩緩的站起來,秦老爺子轉(zhuǎn)身對著自己的助理吩咐道:
“我要見一見言妖....”
......
被安止謙打電話勒令要去醫(yī)院門口接他的言妖,早早的就等在了醫(yī)院門口,坐在樓下的花園里,百無聊賴的晃著腦袋,看著過往的行人。
或笑或哭的都有,來來往往,在醫(yī)院里,最能夠體現(xiàn)人心的地方,兜里的手機嗡嗡的響著,言妖接起電話,就聽著安止謙的聲音在電話響著:
“回頭....”
她回頭,安止謙站在那里,笑的格外的燦爛,對她揮著手,言妖收下手機,朝著安止謙走去。
那過去的很多年里,怎么都未曾想到,這許多年之后,竟然會和安止謙走在了一起,就是怎么都未曾想到,走到安止謙的面前,安止謙伸出手,自然而然的就拉上了言妖的手,兩個人并肩走在一起,談論著晚上的晚飯是什么,一高一矮的身影,是這世界上萬千平凡情侶中的一對兒。
路上言妖和安止謙正談論著晚上買些什么菜回家,就接到了來自秦老爺子的電話,約她在某處的茶閣見面,安止謙緊握著言妖的手,柔聲道:
“我陪你去....”
兩個人到的時候,秦老爺子已經(jīng)等坐在那里等了好久好久了。
從前在秦家的時候,秦老爺子就不待見言妖,特別不待見,出了那件事情之后,言妖待在了療養(yǎng)院里,秦老爺子帶著一家人就搬回了軍區(qū)大院,諾大的梧桐苑就只剩下了言妖一個人獨自生活著。
自那之后,秦家的人,除了秦鋒,秦芳還有秦太太,秦老爺子和秦老太太她就是很多年都沒有見過,現(xiàn)在想來,只覺得荒唐的很。
一個屋檐下的人十數(shù)年未見,說出去,真是荒唐的不可思議。
秦鋒的離去,秦芳的遠走,秦理的入獄重審,秦氏集團的破產(chǎn),讓原本就蒼老的秦老爺子一下子更加的蒼老起來,佝僂的背影更加的彎曲了,滿頭白花花的頭發(fā),落進言妖的眼里,也難嘆一句時光的流逝。
安止謙拍了拍言妖的背,湊在她的耳邊道:“盡管放心去,我就在這外面等著你,你要是有什么事情,我立馬就沖進來了?!?p> 言妖點點頭,在安止謙的陪伴下,挺直了胸膛,朝著秦老爺子走去。
看見言妖,秦老爺子那才平復下去的心情,蹭蹭的又涌了上來,握著拐杖剛想揮起來打在言妖的身上,就在想起來什么似的,又硬生生的忍了下去,冷聲道:
“你來了?”
言妖聞言,落座在秦老爺子的對面,低聲回道:“秦老爺,你有什么事情請講?”
“秦老爺子?你知不知道你該叫我一聲爺爺?”
言妖沒有回答秦老爺子的話,面對秦家,她早就已經(jīng)看的足夠透徹了,秦家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臨死前的掙扎,說的再多,談再深的血緣關系,都不過已經(jīng)是徒勞罷了。
見自己這個老輩已經(jīng)拉下臉來去和言妖談談了,可見言妖就是一點兒臉色也不給自己,秦老爺子的氣頓時又涌了上來,冷著臉,斥聲道:
“忘恩負義的東西,秦家怎么就出了你這個白眼狼呢?如今要把你二叔,把你爺爺往死路上逼啊...”
聞言,言妖冷冷的看了秦老爺子一眼:“不好意思,我姓顧,怎么就和你秦家扯上關系了呢?請您理清了這樣的關系再來和我談論你想談論的事情好嗎?”
說完,不等秦老爺子說什么,言妖站起來身來就走,秦老爺子氣極了,“刷”的就站起身來,顫抖著手指著言妖,叱責道:
“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你這是對長輩的態(tài)度嗎?”
沒有再聽秦老爺子繼續(xù)說下去,言妖抬腳就和安止謙離開了茶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