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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驚華

第七十三章 非黑即白

仵作驚華 半夏微醺 2006 2019-06-11 09:00:00

  于是他在女兒回來的第二天就找上門去了,可這次荀家態(tài)度極為強(qiáng)硬,說莊媛無子、善妒,已經(jīng)犯了七出之條,說什么也不肯把休書收回,為了這事,莊明軒險些沒跟寧國侯府打起來……

  說到最后,莊明軒忍不住紅著眼眶哀求道:“紀(jì)大人,媛兒她這輩子過得苦啊,她做下的這些事都是被那個荀子安給逼得,她一時想不開才會對那母子二人出手……”

  “但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悔悟了,也用自己的性命做了償還,紀(jì)大人,算我求你了,你能不能,能不能給她留個體面的名聲?”

  聽見這話,祁辰胸中突然涌起一股難以抑制的憤懣來,忍不住冷聲道:“這世上并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償還,國公這樣說,可曾考慮過那對枉死的母子?柳夢不是甘愿與人做外室的,她難道不可憐嗎?還有荀彧,他才八歲!”

  提起荀彧時,她的聲音不禁微微有些顫抖。那個努力想要活下去的孩子,最后還是沒能保住性命……

  紀(jì)簡同樣眉心緊蹙,沉聲道:“齊國公,國有國法,請恕本官無能為力。”誠然,莊媛這輩子是過得不如意,可柳夢和荀彧又何其無辜?

  莊明軒像是突然被人抽空了所有力氣,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無盡的淚水從眼角滑落,他低聲喃喃道:“國有國法,是啊,國有國法……”他只是不想女兒背上畏罪自盡的名聲,卻忘了那對被女兒害死的母子……

  從齊國公府出來時,紀(jì)簡和祁辰皆是一臉的凝重。

  “莊媛留下的遺書上寫了柳夢尸體埋葬的地點,我想去看看。”祁辰突然開口說道。

  紀(jì)簡看了她一眼,道:“可以,我派兩個衙役跟你一同前去。不過,我勸你最好不要抱太大期望?!?p>  “放心?!逼畛近c了點頭,忽而問道:“對了,紀(jì)大人可認(rèn)識精通筆跡鑒定的人?”

  “你懷疑莊媛的遺書有假?”紀(jì)簡皺了皺眉,很快便猜到她的意圖。

  祁辰搖了搖頭,眉宇間泛起了一抹深思:“我只是覺得莊媛的死有些蹊蹺?!?p>  紀(jì)簡盯著她瞧了一會兒,抿唇道:“東西給我吧,結(jié)果出來我會派人通知你?!?p>  “什么?”祁辰愣了一下。

  見她遲遲不動,紀(jì)簡不由皺眉道:“你從莊媛房間二層書架上偷偷取走的手稿?!?p>  祁辰微詫,她以為自己已經(jīng)做得足夠隱秘,沒想到他居然發(fā)現(xiàn)了?看來這個紀(jì)簡不到三十歲的年紀(jì)就能坐到大理寺卿的位置,的確是有些能耐。

  想到這些,她便將藏在袖中的手稿交到他手中,真誠道:“有勞紀(jì)大人了?!?p>  紀(jì)簡沒有出聲。

  “對了,莊大人呢?”祁辰忽然發(fā)現(xiàn)同他們一起來的莊嚴(yán)沒了蹤影,奇怪地問道。

  “走了?!奔o(jì)簡丟下這兩個字便大步流星地朝前走去。

  留下祁辰一人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感嘆:真是個怪人!

  祁辰帶著兩個衙役在郊外的一處亂葬崗?fù)诔隽肆鴫舻氖w,經(jīng)過查驗發(fā)現(xiàn)柳夢的確是死于鴆毒,與此同時,紀(jì)簡那邊的結(jié)果也出來了,莊媛留下的遺書確定是她親筆所書。

  而據(jù)莊媛的貼身丫鬟所說,告訴莊媛柳夢母子住址的是一個青樓女子,荀子安和這個青樓女子相好多年,莊媛當(dāng)時去找這個青樓女子的麻煩,她為了禍水東引,情急之下把柳夢母子的住址透露給了莊媛。

  祁辰不甘心,甚至重新查驗了柳陽的尸體,卻依然沒有任何新的發(fā)現(xiàn),柳陽確實是割腕自殺,據(jù)刑部的獄卒所說,案發(fā)當(dāng)晚沒有人來探視過柳陽。

  抱著最后一絲希望,祁辰來到了攝政王府。

  輪椅上,男子依舊是一襲鮮妍如火的紅衣,墨發(fā)披散在肩頭,更顯邪魅疏狂,一只通體雪白的小雪狼乖順地臥在他的腿上,時不時地打著小呼嚕,這一人一狼,紅的刺目,白的耀眼,竟是分外和諧。

  “王爺,我想知道你在宮里的調(diào)查結(jié)果。”祁辰開門見山地問道。

  夙千離摩挲著雪狼柔順的皮毛,抬眸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向十一提起富春居的是一個侍奉茶水的宮女,而這個宮女在十一出宮的當(dāng)天和侍衛(wèi)私通,按照宮規(guī)被處死了。”

  祁辰眸光微動:“王爺以為這是個巧合嗎?”

  “本王如何以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宮女已經(jīng)死了,而且她是個孤兒,在宮中沒有任何交好的朋友。祁辰,皇宮就是這樣一個灰色的地方,不是所有東西都能查得清清楚楚?!?p>  “即便是本王,也不能?!闭f到最后一句,他的眸色幽深了幾許。

  正在酣睡的雪狼似是察覺到他情緒的波動,仰起頭來蹭了蹭他的手,夙千離低頭,安撫性地順了順?biāo)拿?p>  “我明白王爺?shù)囊馑迹逼畛教ыǘ粗?,一字一頓道:“可在我的世界里,非黑,即白!”

  說這話時,祁辰的眼神格外明澈,在他的身上,夙千離看到了將士的堅定,行者的執(zhí)著,他鋒芒畢露,言辭犀利,卻也心懷坦蕩,開闊磊落。

  他可以為了師徒之情朋友之義不遠(yuǎn)萬里奔赴他鄉(xiāng),只為求得一個真相,也可以為了一個萍水相逢的路人勞心勞力甚至不惜得罪權(quán)貴,只為還死者一個公道。

  仿佛在不知不覺中,自己的視線總是會被他吸引,就像是常年身處黑暗中的人總會格外向往陽光一些……夙千離怔忪了一瞬,旋即染上一抹極淡的笑意,忽而說道:“本王讓華叔在府里給你收拾出來一間屋子,你今晚便住過去吧!”

  祁辰眉心緊蹙,有些不悅地說道:“我為什么要住在攝政王府?”

  聞言,男子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剎那間風(fēng)華無限,看得祁辰晃了晃神,緊接著便聽他悠悠道:“你暗中調(diào)查梟云騎的事情還沒給本王一個合理的解釋,很不巧,本王習(xí)慣將一切不可控因素都放在眼皮底下。”言罷便讓寒風(fēng)推著他的輪椅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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