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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驚華

第八十章 高中探花

仵作驚華 半夏微醺 2023 2019-06-18 09:00:00

  他知道,二十年前舅舅和舅母雙雙戰(zhàn)死沙場,留下當時年紀兩歲的青硯,在那之后不久,母親自縊,外祖母也因為傷心過度早早離世,接二連三的噩耗對老人家的打擊太大了。

  從那以后,老人家就給青硯請了最好的西席啟蒙,希望他長大后能夠做個文臣,免于沙場的血淚拼殺,安穩(wěn)一生。

  可這真的是青硯想要的生活嗎?

  提起青硯小時候,元春的神情不免有幾分怔忪,卻依然沒有松口:“你不必再勸,過兩天我去求攝政王給他在朝中安排個官職,這件事就這么定了。”

  聽著聽著,元青硯眼中的光彩一點一點黯了下去,“祖父,表哥,你們聊……我先回房了。”說罷便逃也似的往自己的院子快步走去。

  元青硯離開后,莊嚴沉默了良久,說道:“咱們鄂國公府百年武將世家,出了不知多少名將英豪,青硯他從小就喜歡舞刀弄槍,讀書對他來說從來都是折磨,可為了不辜負您的期望,他還是盡力去做了?!?p>  “算上這次,他也參加了五次科考了,外面有多少人在等著看他的笑話,看咱們鄂國公府的笑話?可他從來沒在您面前提過半個字……外祖父,我言盡于此,希望您能好好考慮考慮青硯入軍營的事情?!?p>  說完這些,莊嚴便兀自轉身離開。

  “等等!”元春突然叫住了他,沉聲問道:“青硯今天為什么要和莊浩動手?”青硯這小子看著嬉皮笑臉,實則是個嘴硬的,認錯歸認錯,可他不想說的事情你就是拿條子抽他也沒用。

  莊嚴的眸色緊了緊,平靜道:“莊浩說他是個莽夫,來參加科舉就是自取其辱?!?p>  “咔嚓!”元春手中的棍子折成了兩截,眼中漸漸浮起一抹痛色,愧疚,心疼,無奈,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處,幾乎令他窒息。

  站在白皚皚的雪地里,他不禁在心里問自己,二十年過去,自己真的做錯了嗎?

  ……

  殿試的結果當天就出來了,季書玄并沒有像元青硯預料的那樣高中狀元,而是只中了第三名,探花。據聞,狀元秦紹和榜眼宋既明都是京城人士,曾拜讀于三朝元老蕭清章蕭老丞相門下。

  不過祁辰反倒覺得這是件好事,季書玄一無背景,二無人脈,又是個不通人情世故的性子,真要中了狀元對他來說可未必是什么好事。

  季書玄自己更是個知足常樂的,并沒有對自己的名次耿耿于懷。

  從宮里謝恩出來,季書玄一路上神情恍惚不定,見到祁辰的第一句話就是:“祁兄,咱們之前認識的那個蘇越到底是什么身份?”為什么他覺得蘇越和當今皇上長得如此相像……

  祁辰深深看了他一眼,意有所指地說道:“你今日不是見到了嗎?”

  季書玄臉上頓時一陣錯愕,整個人如遭雷擊:“他,他真是……”

  “不然你覺得這世上有幾個人能叫攝政王一聲‘七哥’?”祁辰提醒道。

  “對啊,我怎么就沒想到呢!”季書玄猛地拍了下腦袋,恍然想起了那天的情景,心中暗暗惱恨自己腦子轉得太慢,怎么現在才反應過來!

  拍了拍他的肩膀,祁辰輕松道:“行了,走吧!”

  “啊,什么?去哪兒?。俊奔緯粫r沒反應過來。

  “當然是請你吃飯了,趕緊的,我在狀元樓定了位子?!痹臼谴蛩銜嚦煽兂鰜肀闾嫠麘c祝的,但又怕提前慶祝會影響他殿試的發(fā)揮,索性便拖到了殿試結束。

  狀元樓是京城鼎鼎有名的酒樓,其裝修獨具韻味,外觀顯得古樸莊重、氣勢軒昂,內構小巧玲瓏、古樸典雅。據聞,每年的新科狀元都會來這里用膳,而狀元樓也因此而聞名。

  今日是殿試放榜的日子,狀元樓更是人滿為患,所幸祁辰提前訂好了包廂,否則他們這個時候過來怕是連個大堂的位置都摸不著。

  “明天晚上宮里舉辦士林宴,你有什么打算?”祁辰特意同莊嚴打聽過了,按照往年的規(guī)矩,皇上會在士林宴當場親自定下前三甲的官職,而三甲以外的進士及第則由吏部分派官職。

  季書玄自然也是知道這一點的,只見他不好意思地笑笑,道:“祁兄你是知道的,我這人也沒什么門路,到時候聽從皇上旨意就是了?!?p>  祁辰相當無語地睨了他一眼,索性把話攤開了說道:“王爺的意思是讓我問問你,官職分派上可有什么屬意的,他可以替你提前打個招呼?!?p>  “你是說王爺他還記得我?”季書玄頓時眼前亮了亮,滿臉激動地望著她,旋即回過神兒來又不禁苦惱道:“可我真的不知道去哪里比較合適……要不祁兄,你替我拿個主意吧?”

  祁辰嘴角抽了抽,這種事情還有讓別人代為拿主意的?真不知道該說他心大還是說他沒腦子!

  見他目露期待地看著自己,祁辰皺了皺眉,再次確認道:“你真的打算聽我的?”

  “嗯嗯!我相信祁兄!”季書玄連連點頭。

  祁辰認真思量再三,最后說道:“雖說外放容易出政績,但是留在京城也有留在京城的好處。我的建議是最好能進兵部。”坦白說,她不愿看著季書玄再走安遠道的老路。

  而六部之中,以吏部權力最大,戶部油水最多,禮部人際關系復雜,工部事務繁瑣,且容易擔責任,原本刑部是最合適的,可刑部尚書姚遠的性子太過圓滑,季呆子在他手底下怕是討不了什么好。

  所以選來選去也就只有兵部的人員簡單,且都是些直來直去的武將,最適合他這種一根筋的直腸子。

  季書玄聽罷先是一怔,旋即毫不猶豫地應道:“好,我聽祁兄的!”

  傍晚,回到攝政王府,祁辰把季書玄的意愿同夙千離一說,便見夙千離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你倒是很會替他著想?!?p>  祁辰不置可否地揚了揚眉,她和季書玄也算得上朋友了,多替他籌謀一二亦在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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