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一間靜室,布置古雅。靜室房門禁閉,頂粱上有幾顆耀光石,散發(fā)著柔和的光芒,照亮整間靜室。
王燦猜想,他在石洞中昏迷后,應該就是被王蘭兒和王碩帶回家族中,安置在了這里。
王燦起身下床,走向靜室中的茶幾,他感到口渴,想要給自己倒一杯水喝。
水滿茶杯,搖曳中,浮現出一張蒼老的面容,滿臉皺紋,發(fā)絲枯敗。
王燦愣愣的看著,心底有無限凄涼,他雖然繼承了王家老祖一生的記憶,可自身還是那個二十一世紀青年的心態(tài),驀然之間,滄海桑田,自身已經行將就木,這讓他著實難以接受。
前世,他也看過許多穿越的影視和小說,那些個主角穿越后哪個不是帶著金手指,江山與美女同擁,吊打神獸,笑傲蒼穹。
然而如今呢?他也成為了穿越中的一員,不僅沒有金手指,而且穿越后身軀也是老邁不堪,背負著血海深仇,大陸上更是強敵環(huán)伺,這讓他很是不忿,只想哭泣。
“要是穿越能退票就好了!”
最終,王燦這樣感慨著,在前世,生活在二十一世紀的大舞臺上,他雖然一無所有,是個屌絲,可自己也活的無憂無慮,一身自在,只是沒有女朋友,活了二十七八年,甚至連女孩子的手都沒牽過,這是他唯一的遺憾。
回過神來,看著茶水中倒映的蒼老面容,王燦內心更是悲戚了,前世,他做了一輩子的孤家寡人,如今,穿越后的這副尊容,又會有哪個女孩子喜歡自己?
“唉!”
王燦幽幽嘆息,自己注定要孤獨終生了,內心卻沒感到絕望,因為他感到自己的這副身軀并不像表面表現的那么不堪,其內似乎蘊藏著驚人恐怖的能量。
王燦盤膝坐下,閉目內視,丹田內道基早已破碎,卻充斥著一團乳白色的氤氳氣體,散發(fā)著恐怖驚人的能量。
這是……仙氣?
王燦面色駭然,內心抑不住的狂喜。
他從王家老祖記憶里得知,當年王家老祖渡劫飛升期時,遭到獨孤傲天等人的暗算,道侶慘被殺害,自身也中了滅魂釘,瞬間靈魂枯寂,氣息滅絕,之后長達百丈雷霆所化的紫金巨龍劈落下來,卻是失去了目標,在王家老祖丹田內盤踞了下來。
之后,王家老祖之所以能存活下來,卻是靠著內心深處仇恨所化的強烈執(zhí)念,他拖著殘軀,回到王家,在禁地內閉關,想要煉化滅魂釘,幾十年下來,終是沒有成功,連靈魂內最后殘存的一絲自主意識也被滅魂釘磨滅。而在此期間,盤踞在丹田內的雷霆所化紫金巨龍,也逐漸轉化成了仙氣。
“那滅魂釘呢?不知道是否還在我的神魂中……”
探查過自身丹田后,王燦輕松了口氣,并沒有想象中的糟糕,只是道基破碎,修為全無,不過境界還在,而且體內還有仙氣聚在丹田,只要重新修煉回來,再次踏上巔峰時,只會比王家老祖巔峰時期的時候更強。當然,這一切都建立在神魂內滅魂釘消失的前提下。
深吸口氣,王燦意識沉入神魂內,他看到一個實質的縮小版王燦正在瞪著他,周身透徹,并無異樣。
“看來,這所謂的滅魂釘只是針對一個人的意識,若意識消散,滅魂釘也會跟著消失,這種特殊類的靈器,用前世的話來說,不就是一次性消耗品道具么!”
王燦眉開顏笑,調侃著,他發(fā)覺自己靈魂內不但沒了滅魂釘,而且比起王家老祖渡劫飛升期的時候強大了許多,堪與飛升期初期相比。
靈識散開,瞬間覆蓋半個南域,所有的事物都清晰的在腦海中展現,如同親眼所見,親耳聽聞。當他注意到某處正在發(fā)生的事時,臉色頓時變了。
“大陸之上,向來有能力者據之,以前,王家勢大,元銅礦山被你們霸占,開采了數百年,如今王家勢微,人才凋零,你們王家還有什么資格霸占開采元銅礦山?”
王家門前,張家族長張林攜莫家族長,兩人率領著家族內精英弟子,前來攻打王家,一到來便開門見山,強勢霸道。
“張族長說笑了……”王家這邊,五長老王靜站出,她一向人如其名,靜如處子,此時臉上不得不帶著笑容,彎腰施禮,賠笑道:“小鎮(zhèn)上向來三家共存,相互攜持,資源共享。元銅礦山雖屬我們王家,但每年開采出來的比例分配,卻一點也沒少了你們兩家?。 ?p> “可名義上元銅礦山終究還是屬于你們王家的??!這一點讓我很不舒服……”
張林打定了主意,今晚一定要覆滅王家,嘴里隨口說著,目光卻肆無忌憚的上下打量著王靜,這位王家的五長老,氣質出眾,風采誘人,至今還沒有道侶。
“不如,靜長老嫁給我,做我的道侶,從此以后,我們兩家聯姻,這元銅礦山,是我張家的,自然還是你們王家的!”
“你,你……”王靜羞憤,瞪著張林,氣的玲瓏的身軀上下起伏著,她在家族內身份尊貴,何時被人這樣羞罵過。
在她身后,王家弟子,都是咬牙切齒,個個滿腔怒火,卻都強忍著,唯恐授人把柄,為王家招來大禍。
“老匹夫無恥!”王烈忍不住了,指著張林怒聲喝罵:“當年是誰身受重傷,被我王家老祖搭救,跪在家祖身前,感恩涕零,發(fā)誓一輩子依附王家,絕不與之為敵,這才過去多少年,就要仆反噬主,真是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
“想那王燦一生縱橫,英勇無敵,我自是當作前輩敬仰的,只是可惜,他老人家太過自負,竟與當今第一道宗望仙宗為敵,如今大陸上銷聲匿跡幾十年,只怕兇多吉少了吧?唉,真是可憐吶,他老人家英雄一世,卻留下一群不成器的后輩弟子,與其等到別人覆滅王家,不如我先來教訓一番,也算是對他老人家的一種報答吧?!?p> “呵呵……”王烈怒極反笑:“見過無恥的,沒見過你這么無恥的,說你無恥還真是侮辱了無恥這兩個字!想要教訓我王家眾人,須得有那個本事才行,別說其他了,單就家祖王燦留下的防護大陣,豈是爾等小人可以破解的!”
“是么?”張林冷笑,向身后揮了揮手,自他身后走出一名年青男子,青衫錦袍,面如冠玉,臉上傲氣十足。
“陌兒,露一手,讓對面的王家眾人好知道,我張家到底有沒有這個本事教訓他們?!?p> “是,祖爺爺?!?p> 張陌拱手行禮,抬頭不屑的看了王家眾人一眼,然后緩緩的從腰間解下一支骨質玉笛,放在嘴邊輕輕吹了起來。
“嗚嗚”的笛聲響起,小鎮(zhèn)周圍,群山之間,獸吼聲此起彼伏,更有分神期妖獸咆哮怒吼。
聽在王家眾人的耳中,個個臉色慘白,心底發(fā)寒。這一刻,他們都明白了,上一次的獸潮事件絕不是偶然,而是張家一手策劃的。
“聒噪!”
一聲輕喝,笛聲中斷,群獸哀鳴,場中突然多了一人,雖是老邁不堪,卻散發(fā)著龐大威壓,正是王燦。
他輕輕招手,張陌手中的骨質玉笛自動飛落到他手上,只是一捏,便化作煙粉,飄飄灑灑,落在地上。
“好一把笛子!只是這質量實在不咋地,你拼多多買的吧?”
王燦看向張陌,笑容燦爛,如同盛開的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