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成烈沒有貿(mào)貿(mào)然帶著女孩進入村子,他上次深刻理解了村民們對于神婆的敬仰,要是知道自己把神婆帶走了還不集體上來滅了自己。好在這里離他們的拍攝地并不遠,自己走過也還記得,只是不知道自己失蹤這么久了會亂成什么樣。
七海一路不斷的回頭看那個屋子,離自己越來越遠,莫名的有些不安,她開始有些急躁的想要掙脫回去,可是俞成烈急于回去,加上手上的力量微不足道也就沒在意,一個勁悶頭往回趕,他已經(jīng)預(yù)想到了自己的經(jīng)紀人會多么暴跳如雷了。
七海身后烏壓壓的一大片,不停的拉她回去,卻每每觸及的時候被彈開,仍有很多不死心的想要留住她,只有昨晚那個白衣女子抿嘴笑著看七??迒手?,偏生小胳膊小腿的根本撼動不了前面的那個男人。
終于小木屋從視線里消失了,七海悶聲狠狠的上去咬了抓著自己的只手。
猝不及防俞成烈不可置信的松開了手,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看到女孩兔子一般的蹦起來瞪了自己一眼飛快的往回跑,俞成烈看了自己布滿口水和牙印的手背,蹙眉大步上前,毫不費力的把女孩捉了回來,單手夾在一測,無視那呼嚕呼嚕的猶如困獸般的吼聲,他看到不遠處的車輛了,營地就在前面。
俞成烈?guī)缀跻滑F(xiàn)身就被眼尖的人看到了,記者呼啦啦的上前奮力舉著相機拍照,“俞先生,對于你昨晚墜崖事件你怎么解釋?”
“俞成烈,你墜崖是劇組原因還是其他原因呢?對于安全隱患堪憂的劇組還會繼續(xù)拍攝嗎?”
“俞成烈”“成烈”
保鏢迅速放過來上前護著俞成烈進到保姆車,這才有人注意到俞成烈似乎夾了個東西?是人還是什么?
還在湖邊搜救的經(jīng)紀人接到助理的電話二話不說收工返回場地,看他回去怎么收拾他,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要不是他臨時起意非得自己拍攝怎么會出這么多亂子,害的他昨天晚上到現(xiàn)在戰(zhàn)戰(zhàn)兢兢,一早還被梅姐罵的狗血淋頭。
俞成烈近期很是大火,公司尤其看重他,這掉根頭發(fā)都要被廣大老婆們心疼半天的人,昨天墜崖失蹤,連帶著整個劇組都被他嚇得快昏死過去了,這不導(dǎo)演跟著搜救隊一宿沒合眼,聽說人回來了一口氣松了眼一閉昏過去了。
不過自己也差不多了,這么想著趕到了保姆車,助理林濤哆嗦著站在車門口,記者被請出去了,宋宇松了口氣,一把拉開車門,醞釀了一路的氣生生被憋在了嗓子眼,差點沒被氣的翻了白眼。
俞成烈換了車里備用的黑色T恤,褲子還是昨天的西褲,可問題不是這個,宋宇瞪著眼看著和自己家藝人怒目而視的小姑涼,一頭長發(fā)胡亂的披散著,要不是光澤度可觀,他都要以為是附近那個古裝恐怖劇組的演員過來串門了。
俞成烈正一手制止著對方,一手還要空出來去拿后座的袋子,而女孩明顯的在反抗只是成效甚微,猶如困獸呼嚕呼嚕的吼著,手背困住腳下不遑多讓的亂踢著。
“你從哪綁來的小姑涼?”四下看了看,除了助理到?jīng)]有別人了,忙躬身擠上了車,關(guān)上車門,順帶檢查了一下窗簾。
要知道現(xiàn)在隨便一則緋聞都會影響到成烈,昨晚又出了那么大的事,現(xiàn)在真是驚弓之鳥了,萬一再被外界傳聞俞成烈有戀童癖那可就不得了了。
“快幫我把她控制住?!庇岢闪以缇屠蹅€半死了,可對方還是不依不饒的,他想給她拿點吃的都沒空出手來,一個不注意就往外跑。
宋宇這時也只能助紂為虐了,顧不得其他,一把將女孩抱住連帶著腿也被夾住,成烈得了空松了口氣,從后面的包里拿出了零食,開了袋草莓派,清甜的氣息瞬間被七海捕捉到,她的嗅覺比一般人靈敏很多,可以聞到很遠的氣息。俞成烈將東西遞到她嘴邊,示意她張嘴。
七海掙扎一路早就饑腸轆轆,半個饃饃半路就丟了,顧不得其他張嘴咬了一口,甜膩膩的蛋糕瞬間融化在口腔,對于只吃過干饃饃野果子或者生魚蝦肉的七海來說,這種甜味是第一次嘗到,幾乎能把舌頭咽下去,忙跟著咬了第二口,三兩下的把一個派吃完了,原本瞪著成烈的眼神也變得彎彎帶著笑意,似乎忘記了剛剛的事情,滴溜溜的看著他手里的袋子。
“還想吃?”成烈晃晃手里的零食,笑著問。
“嗯嗯”想也沒想七海應(yīng)了兩下,似乎很久沒發(fā)出清晰的字節(jié),有些勉強,倒還是讓人聽懂了。
“你會說話?”成烈一驚,要知道到現(xiàn)在對方也只發(fā)出過咕嚕咕嚕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啞巴努力開口的那種吼聲。
七海視線還是盯著那袋子,一會兒怎么才能讓他再給自己一些,好帶回去慢慢吃,這種味道膩膩的卻意外地很好吃呢。
成烈看出了端倪,拿出一包草莓派大開,慢條斯理道,“先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p> 名字?七海懂,諾諾半響突出不太明晰的音節(jié),“七?!?p> “七海?”成烈皺眉,這是什么名字怪怪的。
恩恩,七海忙點頭。
“你還會說什么?知道的都說給我?!币贿叾吨葺烧T惑到。
宋宇在一邊看著,七海像是被誘惑的狗狗,隨著草莓派上下?lián)u晃,再看看成烈那溢于言表的笑意,不由得頭疼,他怎么不知道自家這個還有逗小孩這么個癖好。
七海歪頭,皺眉思索著,“阿婆,死了,不能下水,燈”斷斷續(xù)續(xù)的講完,想了想,看著成烈的一側(cè)半響似乎在學(xué)習(xí)怎么開口一般,諾諾了一會兒,“我會寫字,不懂,會說一滴,阿婆不讓見人,外人,燈會給飯?!辟M了好大勁才說著這么幾個字。
宋宇聽懂了大半,“你從哪帶來的人,看來她外婆去世了,還不給她出門,有人給她飯吃吧?!?p> “恩,我猜她大概是下面村子里供奉的神婆,把她關(guān)在湖上的小格子里不能見人,每天喂點水和干饃饃,我看她智商似乎有點問題,沒人照料在哪估計活不了多久,等下回去帶到市里的孤兒院吧,昨天應(yīng)該是她下水救了我?!闭f著把手里的草莓派繼續(xù)喂給了她。
“你說是哪個什么神婆廟?不是說沒有人住的是神婆嗎?怎么會是個小孩子!”宋宇也一驚,要是這樣屬于虐待范疇里,這里人愚昧到這種地步簡直讓人發(fā)指。
“是的,所以我把她救出來,天氣再冷點估計挨不過冬天的?!闭f罷看著又吃完一個草莓派還濕漉漉看著自己的七海,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發(fā),七海倒是乖順的沒有反抗。
“七海,哥哥放開你,但是你不許跑好嗎?聽話就給你吃的?!迸滤牪欢€示意手里的零食。
七海想了想點了點頭,聽話就可以有吃的,阿婆也經(jīng)常教訓(xùn)自己,寫得多了聽他們念也就懂了這句話。
果然松開后,宋宇給她開了零食就乖乖的縮著吃了,瞇瞇眼滿足的像只老鼠。
宋宇也就沒再擔(dān)憂,充其量就是個有些弱智的孩子,轉(zhuǎn)而問了成烈昨晚的事情。原本最后一場男主墜崖失蹤的戲份已經(jīng)拍完了,卻在卡的時候繩索斷裂,直直從半山腰掉了下去。
嚇得整個劇組都不好了,這部戲是俞成烈火起來之前就簽下來的,本來他火了公司不愿意他來拍攝這種沒營養(yǎng)的小劇目的,但是本著誠信,俞成烈還是堅持拍了,沒想到最后一點出了問題。
“既然沒事了,那等下回去開個記者會,說明一下我們差不多就殺青回去了。”宋宇捏了捏眉心,昨晚著急上火了一夜,真真是半條命都沒了。
“恩,先回市里的酒店吧?!庇岢闪乙怖鄣脡騿埽由弦估锸軟霭l(fā)燒,雖然治好了卻也還有些虛弱。
宋宇出去打了招呼,撤了搜救隊開車送兩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