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子西廂房的芷元聽見外頭有動靜,拿過劍準(zhǔn)備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賊偷到他們家來了的。
結(jié)果進(jìn)門看到是楚流云,頓時嚇得臉都白了,“嘭”地一下就跪了下來,“屬下沒有保護(hù)好小姐,把小姐弄丟了,請主子責(zé)罰?!?p> 楚流云冷冷地看著她,也沒讓她起來,半晌才道:“我現(xiàn)在不處置你,等顏兒找回來了,再跟你算賬?!彪S即又問她:“那趙銘軒是何人,這兩天可有去調(diào)查?!?p> “回主子,屬下查過了,趙家是生意人,幾個月前從江南到京都的,趙銘軒是趙家掌事人,也是食為天的東家。”
芷元又細(xì)細(xì)地把楚夕顏與趙銘軒的一來二往說給了楚流云聽。
楚流云在聽到楚夕顏盛裝打扮去見趙銘軒的時候愣了一下,他當(dāng)然明白女為悅己者容的道理,頓時心下一痛,他的小顏兒,長大了,喜歡上別人了……
“主子,事情大致都是這樣了。”芷元已經(jīng)說完了,卻半天沒有見楚流云有什么表示,抬起頭卻看見他像是在發(fā)呆,便試探性的叫了他一句。
果然沒得到回應(yīng),就又大著膽子叫了一句。
回過神的楚流云眼中恢復(fù)了清明,“我知道了,你先回房,明日隨我去一趟趙府?!?p> 芷元一直在地上跪著,這會兒起來腿有些麻,但她知道主子念她是小姐身邊的人,對她還算是仁慈了。
楚流云回到自己的院子,把自己收拾了一下,只是這兩日的風(fēng)塵仆仆洗的干凈,眼中的疲倦?yún)s還是存在著。
躺在床上,閉上眼全是楚夕顏的音容笑貌,此刻清晰得在他腦海中閃過,平時壓抑著的感情,也在她失蹤的那一刻,被無限放大。
聽見她不見了,他心急如焚;聽到她為別的男子梳妝打扮,心里會痛。
他才明白,自己對顏兒的感情,已經(jīng)遠(yuǎn)不止兄妹之情了。
是什么時候變了的呢……
楚夕顏已經(jīng)醒來一天了,剛開始感覺渾身都沒什么力氣,手也軟綿綿的抬不起來。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眼前一片漆黑,嚇得以為自己是失明了,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衣服,還好,還是那一身。
第二次她醒來的時候天是亮的,松了一口氣,她還看得見。環(huán)視了一圈,眼前是完全陌生的環(huán)境,門被從外面鎖上了。
這期間只有人給她送飯的時候才會開門,只是送進(jìn)來就走。她有點(diǎn)沮喪,看得見卻出不去,也不知道自己在哪,芷元姐姐是不是也被關(guān)起來了。
還有,哥哥要是回來看不見我,肯定會著急的吧。
她回憶了下那天的情景,趙公子先暈了過去,自己也暈了過去,應(yīng)該不是趙公子將她迷暈的,可是又是誰呢。
想了半天,腦袋里還是一片空白,摸不著頭緒,她有些害怕,她不是怕死,她只是怕再也見不到哥哥了。
正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門外想起了開鎖的聲音,連忙拔下頭上的海棠金簪握在手中,戒備得看著門口。
門外的陽光照射到屋里的那一刻,有些刺眼,楚夕顏下意識地抬手遮了下眼睛。
從指間漏著的縫隙中,看見站在門口的是一個從頭到腳穿著黑衣,頭上還搭著披風(fēng)帽子的男人。
楚夕顏適應(yīng)了光線,放下?lián)踔氖?,想看清男人的長相時,才發(fā)現(xiàn)那人還帶著一個黑色的面具。
什么嘛,從頭黑到尾,一看就是個壞人。楚夕顏當(dāng)即就給黑衣人做了一個評價。
“你不怕我?”黑衣人緩緩地走進(jìn)房間,自顧自的在椅子上坐下。
楚夕顏撇了撇嘴道:“你若是要?dú)⑽?,我怕有什么用,你若是不殺我,說明留著我還有用,死不了我為什么要怕?!?p> 話是這么說,但手中的金簪卻仍是緊緊握著,不敢放松。
黑衣人這才正視地看了她一眼,“你倒是伶牙俐齒?!?p> “我雖然不會武功,但我又不傻,你把我關(guān)在這里不知道幾天了,肯定是有所圖謀?!?p> 黑衣人聽她這么說,笑了一聲,“放心,很快就會有人來救你的。”
仿佛他來就是為了跟她說這么幾句話似的,說完就離開了房間,又把門從外面鎖上了。
楚夕顏把手中的金簪重新插到頭上,跑到門邊看了看,鎖的很嚴(yán)實(shí)。
剛才他說很快就會有人來救她了,會是誰呢,難道是哥哥嗎?可是如果哥哥來救她,會不會也遭遇危險。
哎,自己真是沒用,如果當(dāng)初也跟師傅學(xué)些功夫,也不至于這樣了。
……
第二日芷元早早地起來備好了馬車,等著楚流云。她也想早點(diǎn)找到小姐,不知道小姐現(xiàn)在會不會很害怕。
芷元陷入了無盡的自責(zé)中,如果不是她不警醒,也不會讓別人就那么把小姐帶走了。
“公子,有一位姓楚的公子找你?!壁w府管家趙叔來到了趙銘軒的院子,趙銘軒在畫畫。
畫中的人,是一個約摸八九歲的小男孩,牽著一個身著粉色裙子的,扎著兩個元寶髻的小女孩,小女孩的臉上笑容滿滿,細(xì)看男孩,卻是沒有畫臉。
趙銘軒在紙上添了最后一筆,抬起頭道:“姓楚?把他請到前院吧,我等會兒就到。”
趙叔返回了前院,趙銘軒才把畫中墨跡未干的地方吹了吹,隨即卷了起來放好。
趙銘軒來到前院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侍立在一旁的芷元,她旁邊站著一個長身玉立,劍眉星眸,但是又很冷的男子。
看樣子也不過二十來歲,想必是楚夕顏的兄長了。
楚流云也在看著他,雖說比他矮了那么一點(diǎn)兒,但不可否認(rèn)的是長得眉清目秀的。
因著心情極度不好,又或許還有別的因素在里面,開口的語氣便也不怎么好。
“在下是楚夕顏的兄長,芷元說顏兒失蹤了,聽聞趙公子是最后與小妹一起的,如果知道小妹在哪,還請趙公子說出來?!?p> 他說話的時候,暗自放了內(nèi)力給趙銘軒施壓。趙銘軒也感受到了,沒想到他內(nèi)力如此之高。
忍住喉嚨中升起的腥甜味,對楚流云拱手笑道:“雖說那日我與令妹一同在場,但想必芷元也告訴過你,我也暈過去了,說實(shí)話,我自己也懵,更別說知道楚小姐在何處了?!?p> 楚流云盯著他的眼睛一錯不錯,他知道他沒有說謊,可這并不代表他不知道顏兒是如何失蹤的。
“趙銘軒,我給了你機(jī)會,你不說實(shí)話,那我只好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