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一個南方人來說,想要在短時間內(nèi)分清東南西北,的確有些強人所難了。
因為他們從來就沒有這個意識。
只會背得“上北下南,左西右東”這么一個口訣。
所以不論是寧安,還是趙勉之、李群等人,其實在這茂密的叢林里,都有些分不清方向。
而趙勉之他們現(xiàn)在之所以會躲到這個小峽谷里來,也正是基于同樣的理由。
不是他們不想往仿生館的出口跑。
關(guān)鍵是不知道出口在哪兒??!
大約半個小時之前。
當(dāng)仿生館內(nèi)一眾仿生獸發(fā)起暴動的那一刻,趙勉之等人所乘坐的觀光車就直接被一頭冒著火的犀牛給撞翻了。
雖然激起了場中幾位天命者的奮起反抗,使眾人好不容易從車里逃生出來,但還是不免被驚慌的人群與肆虐的仿生獸給沖散了。
好在從一開始,李群、趙勉之、蔣游、任袁飛、王琪琪、吳嵐就有意識地匯集到了一起,再加上班上另外一男一女兩個同學(xué),總共八人。
而現(xiàn)在那兩個同學(xué)已經(jīng)雙雙遇難了。
其中一個是被一頭條約三十米的巨蟒給一口活吞。
另外一個更冤,是被一個天命者在對付仿生獸的時候,不小心給誤殺的。
但此時聚集在峽谷中的卻遠不止趙勉之他們這幾個高中生,還有十幾個成年人。
其中有兩個,一前一后,死死地護著趙勉之六人,帶著他們不斷往峽谷深處退去。
這兩人都是天命者。
更準(zhǔn)確的來說,是趙勉之和王琪琪他們花錢雇來的“保鏢”。
也是趙勉之一行六人能活到現(xiàn)在的重要原因。
作為航天高中機甲科的學(xué)生,別說現(xiàn)階段沒有機甲給他們開,就算有,哪怕是操作難度最低的機械簡裝,在場的這些人恐怕也沒一個能操控得好。
不是人人都有寧安那樣的機甲天賦的。
這也是普通人跟天命者相比起來,最根本的劣勢所在。
就算你是機甲師,在沒有成功考取執(zhí)照,或者隨身攜帶機械裝甲、鎧甲、簡裝的情況下,跟其他職業(yè)也沒有半點區(qū)別。
充其量是身體素質(zhì)會稍微強一點。
但天命者就不同了,哪怕是個孩子,就算手上戴著鎖能環(huán),只要他兌現(xiàn)了天賦,就具備一定的戰(zhàn)斗力!
其殺傷力不比你拿著槍械弱!
好在今天趙勉之和王琪琪也跟著來了。
除開機甲科學(xué)生這一身份之外,他們倆人還有一項得天獨厚的優(yōu)勢。
那就是有錢……
俗稱鈔能力。
而錢這種東西,不管是對于普通人,還是天命者,都有著極大的誘惑。
天命者不是神仙,他們也需要衣食住行,也喜歡享受物質(zhì)生活。
所以當(dāng)趙勉之提出拿十萬塊錢“雇傭”天命者為自己等人保駕護航的時候,心動的人其實不少。
他的要求也很簡單。
不需要這些天命者為自己賣命,只是希望他們能夠在力所能及的范圍里,護住普一班這六名學(xué)生的安全。
實話實說,以趙勉之的身家,他當(dāng)然可以拿出更加豐厚的賞金出來,卻遭到了王琪琪的反對。
因為錢可以買命,但財帛同樣動人心!
有些時候,價開得太高,反而會起反作用。
不得不說,王琪琪的這番建議是極有遠見的。
卻依舊低估了一些人的貪心。
這才有了之前楊老板和方蕓聯(lián)手反水,不僅撕毀契約,甚至還將他們洗劫一空的場面。
好在現(xiàn)場有另外兩名“天命雇傭兵”的存在,讓楊、方二人心懷忌憚,這才沒有殺人滅口。
突如其來的變故令趙勉之心生絕望。
關(guān)鍵時刻,還是王琪琪站了出來。
“現(xiàn)在有兩個人跑了,所以他們那份傭金歸你們了,加起來正好一人二十萬。”
只用了一句話,王琪琪就重新穩(wěn)定了軍心。
或者更準(zhǔn)確的來說,是穩(wěn)住了隊伍里僅剩的那兩位天命者。
與此同時,眾人也終于從那片茂密且廣袤的叢林中逃了出來,成功進入了這座不知名的峽谷。
先比起密林,峽谷的地形無疑更加易守難攻。
前提是,敵人不會從山崖上發(fā)起攻勢。
所以在一開始的時候,眾人都沒敢深入其中,只是死守在峽谷谷口處,勉強抵擋著始終環(huán)伺于周圍的那幾頭仿生獸。
但現(xiàn)在情況又有了變化。
一頭長著兩個腦袋,四只手臂的黑猩猩不知為何突然發(fā)了狂,不管不顧地飛身撞在了峽谷左側(cè)的山崖上,直接讓谷口處的崖壁發(fā)生了大規(guī)模的坍塌,迫使守在附近的幸存者朝著峽谷深處逃離!
其中自然就包括了趙勉之一行人。
這個時候就體現(xiàn)出那兩位天命者保鏢的價值了。
其中一個渾身泛著銅色,軀體在頃刻間就膨脹到了兩米多的個頭兒,就像是一輛人形坦克一樣,幫助趙勉之等人掃清了空中墜落的石塊。
而另外一個則將自己的右手化作七八條觸須,一把將趙勉之他們拉到了自己身邊,直接帶著六個人朝峽谷深處飛奔。
很快,眾人就順利逃離了谷口的山巖塌方。
兩位天命者也成功匯合。
到了這個時候,沒有人敢再掉以輕心,銅人雖然為了節(jié)省命侖,已經(jīng)恢復(fù)了正常體型,但皮膚上的銅色卻遲遲不曾消退。
他走在隊伍的最前面,以應(yīng)對隨時可能發(fā)生的意外。
觸須人拖在后頭,手中那一條條略有些惡心的粉色長須游弋在四周,看起來就像是一朵盛大的食人花。
峽谷中很是幽靜,除了呼嘯而過的風(fēng)聲,并沒有聽到其他仿生獸的咆哮。
旁邊還有七八個年紀(jì)、性別、膚色各異的陌生旅客,大家似乎也認定了跟著這兩個天命者一起行動會比較安全,所以這一路都默默地跟著。
趙勉之他們畢竟臉皮比較薄,也沒太好意思趕人。
當(dāng)然,更重要的是,在經(jīng)歷了楊老板和方蕓的臨場反水之后,他們其實對這些天命者也懷有一些戒心,多一些普通人作伴,總是個好事。
但還不等眾人徹底脫離危險,走到峽谷的另外一頭,從隊伍的后面卻突然跑來了一個穿著皮夾克的中年男人。
對方剛一趕上人群,便二話不說攔在了那個銅人的面前,悲憤交加地吼道:
“你們剛才為什么不救人!我,我老婆就在……就在……”
聞言,趙勉之眾人頓時面面相覷。
銅人瞥了這個皮夾克一眼,沒有說話。
旁邊卻有破風(fēng)聲響起,一道如手臂粗細的觸須赫然揮來,一鞭子,就將這個男人抽飛到了空中,再伴隨著一聲悶響,鮮血淋漓地嵌在了山壁里。
“啰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