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知道有人能救兒子性命,晉安王自是不在耽誤,匆匆安排一應(yīng)事宜便與于太醫(yī)一起去往蕭寒熙的寢室,就在推門那一刻,他看到蕭寒熙床邊那片濃烈的大紅,明明是喜服,卻在此刻被這個女人穿出了濃濃的悲情,所謂悲劇就是把美好撕裂在人的眼前,晉安王心中微震,暗道:“如果這次熙兒能平安渡過危機(jī),本王就想辦法成全你們,給你們一場盛大的婚禮…”
只是現(xiàn)在無論什么承諾都太早了點
將手中藥丸喂給蕭寒熙,兩人眼也不眨的盯著床上人的反應(yīng)。
不少時床上已走進(jìn)鬼門關(guān)的人,面色已有回轉(zhuǎn),兩人都松了口氣,可是一直到上了馬車,都不見人有絲毫轉(zhuǎn)醒的痕跡,晉安王縱有千萬般不舍,不放心,也不能跟著一起去求醫(yī),他是晉安王,他有自己的責(zé)任,也是身為帝王的悲哀…
夜雪顏一行人到達(dá)黑衣人所說的古剎時已近深夜,破敗幽深的古剎此時猶如黑夜中的怪物散發(fā)著恐怖的氣息
“我們真的要在這里過夜嗎?我對這個地方感覺不是太好?!币磺謇誓新曊f道,聲音里卻透著絲絲魅惑
“現(xiàn)在已是深夜,如果我們現(xiàn)在進(jìn)竹林太危險了,只能暫時宿在此處,等天亮再進(jìn)去了?!绷硪荒凶诱f道
“宋大哥說的對,這竹林外表看似平和,卻總感覺有種不知名的能量在流轉(zhuǎn),還是小心為好?!?p> 這時馬車?yán)锾匠鰝€腦袋,盯著幽深的古剎看了半天,皺眉道:“雪顏姐,我不想在這過夜!這里總讓我有種蘭若寺的錯覺?!?p> “什么蘭若寺,什么地方?”男子魅惑的聲音里帶了絲絲好奇。
剛剛的馬車?yán)锏呐⒋蟠蠓藗€白眼:“倩女幽魂聽過沒?蘭若寺??!著名的鬼宅?!?p> 女孩話音剛落,馬車猛然停了下來,害的她差點栽下馬車,好不容易穩(wěn)住身體,一抬頭發(fā)現(xiàn)他們都一臉疑惑的看著她,尤其是剛才的魅惑男子,臉色簡直無法形容,女孩本就不爽,沖口而出道:“郁流芳你要死啦,差點摔死我。”
“死丫頭,你剛才說的真的假的?”郁流芳的嘴角有些抽搐。
“什么東西…真的…假的?”看著所有人都盯著自己看,忽然意識到絲絲不對,聲音也充滿了不確定。
宋祿指了指墻角,女孩看過去,驚掉了下巴,“不不不,不會吧,這這么詭異?”
墻角是一塊歷經(jīng)歲月洗禮的匾額,繁體鎏金大字早已不復(fù)輝煌,只不過依稀輪廓可辨上面確是蘭若寺。
女孩下了馬車,抓著宋祿的袖口,躲在他身后跟著眾人一起探索這座古剎
“從外面不覺得,沒想到這座古剎這么大?!彪S手撥開纏滿蜘蛛網(wǎng)的破舊帷幔,墻上一副卷軸吸引了郁流芳的目光。取下來之后女孩愈發(fā)不安。
“不會是畫了一副大美女,名字叫聶聶…聶小倩吧?!?p> “許芷晴,你今天真的是神算???”女孩定睛一看,確是一副美女撐傘圖,女子確是姓聶,嚇得女孩啊一聲驚叫,沖到正在安置蕭寒熙的雪顏面前道:“雪顏姐,我們不能住在這兒,這里真的有那種東西,快走,快走?!?p> “小晴,沒事的,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何況我們這么多人在這兒,就算有鬼也不敢出來的?!?p> “可是,雪顏姐,萬一那個不怕人怎么辦,我們可以不在這里住,出去走遠(yuǎn)一點,天亮了再回來嘛!”
“我們來的時候途經(jīng)方圓百里都是荒郊野嶺,如果宿在外面豺狼虎豹眾多,太危險了,何況寒熙也不適合在奔波了?!?p> 看著夜雪顏看著蕭寒熙擔(dān)心的面容,許芷晴把自己想說的話憋了回去。
直至深夜許芷晴擔(dān)心的事也沒有發(fā)生,終于熬不住睡了過去,剛睡過去不久,卻聽見門外有女子哭聲,心中咯噔一下,眼見宋祿與郁流芳將兩名女子帶進(jìn)了屋子,女子長的千嬌百媚,哭的梨花帶雨,可是許芷晴只覺得冷,更是得知女子一個叫聶小倩,一個叫秋容之后更是如遭雷擊,有名的女鬼啊,控制不住的牙齒直打架,強(qiáng)迫自己問道:
“你們不會還有一個姐妹叫宦娘吧?!?p> “你又知道?!庇袅鞣家荒樥{(diào)笑的問道。
“我我…我當(dāng)然知道,她她們都是是…鬼??!”漸漸拔高的聲音似是振到了什么,只見剛剛不見蹤影的夜雪顏和阿七突然出現(xiàn)在身后,接著雪顏有些著急的道:
“宋大哥,流芳過來,到我們這邊來?!?p> “公子,我們真的是良家女子。”那嬌滴滴的聲音拉住了兩人的腳步,眼見事態(tài)陷入僵持,突然許芷晴大喊道:
“死花蝴蝶讓你過來你聽不到啊,她們都是女鬼,你眼瞎??!”就這一聲大吼似乎拉回了郁流芳短暫的意識清明,拉著宋祿就來到了夜雪顏身邊,只見對面剛剛哭的梨花帶雨的女子已消失不見,幾個白衣女子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了這大殿中,一進(jìn)來就與宋祿,郁流芳他們打在一起,一不留神間郁流芳便被其中一個女鬼抓傷了脖子,只見女子舔了舔那長長的指甲上的血腥,那冰涼陰冷的聲音傳了出來
“真甜??!”
女鬼似乎是受了血腥的刺激越戰(zhàn)越勇,反觀這邊幾人卻都不同程度的受傷了,看的許芷晴直皺眉,忽然似是意識到了什么,向前奮力一撲,確是與夜雪顏撲在了一處,而她們身下卻是剛剛哭的梨花帶雨的聶小倩。
就在這時屋內(nèi)所有的女鬼全都不見了,古剎里夜雪顏等人也紛紛從夢中醒來。
“原來是夢啊!”許芷晴長長舒了口氣。
“哎呦。”宋祿,郁流芳,阿七也已醒來,只是紛紛抱著不同的部位抽氣,可是不見身上有任何傷痕。
“我們中幻術(shù)了,剛剛幸虧聽到芷晴的叫喊,才能找到你們,否則后果不堪設(shè)想。”夜雪顏有些心有余悸。
清晨的陽光撒進(jìn)蘭若寺的正殿,依舊改變不了寺中陰森灰暗的氣息,郁流芳不禁打了個寒戰(zhàn)道:
“我們還是快點走吧,這個地方太陰森了!”幾人都不由得點點頭,身有同感。
竹林蒼翠,在這晴天白日里更顯堅挺之姿,馬車沿著林間土路一直向東而行,可是不消一刻,他們又回到了最開始出發(fā)的地方,一連換了幾次行車方向,結(jié)果都是回到原地。
“阿七,再走一次西面岔路?!币寡╊佀坪跻宦范荚谟嬎阒裁?,她發(fā)現(xiàn)馬車在走西面岔路時時間明顯要短于其他兩條路。
眾人都有些焦躁,在經(jīng)歷了昨晚上那樣的陣仗之后,他們都覺得這個地方太過邪門,一度以為這是遇上了鬼打墻,可是就在西面路行了一半路程時夜雪顏突然讓阿七停了下來。
在這條土路上寫寫畫畫,許芷晴湊上去看了看有些像是五行八卦圖,可是又不太對,就在她還在琢磨的時候
“阿七,背上王爺,我們徒步進(jìn)去?!币寡╊佉褩壛酥裰Φ?。
“是?!?p> 一行人緊跟在夜雪顏后面在茂密的竹林里七拐八拐天上風(fēng)云亦在變換,明明剛剛還是大白天,一下就變成了伸手不見五指的茫茫黑夜。
“大家手牽手,不要跟丟了?!币寡╊伣淮痪?,握緊蕭寒熙的手,另一只手抓緊了許芷晴,在黑夜中快速奔跑,眾人在黑夜中跌跌撞撞疾馳一陣突然聽夜雪顏喊了一句“跳?!彼腥说男南袷且幌绿岬搅松ぷ友郏_下猛然踩空掙扎的瞬間就發(fā)現(xiàn)天已大亮。
睜開眼睛,眼前仍舊是那片竹林,只不過開闊的竹林空地上有一棟竹屋,不高的籬笆墻內(nèi)一些不知名的野花盛開,一襲白衣的少年放下手里的干果,略撅了撅嘴,還是開了這低矮籬笆唯一的一處高地,兩扇古樸卻干凈的木門。
眾人還在驚魂未定之際,恍然聽到人聲,都看著門前抱臂依門而立的少年。
少年見他們并未應(yīng)答,只好又問了一句
“你們是來求醫(yī)的?”好看的眉毛挑了兩挑,帶點調(diào)笑的笑容露出萌萌尖尖的小虎牙,一對淺淺的笑渦似是將這漫天的竹風(fēng)都裝了進(jìn)去。
“是,不知這位小兄弟可是此間主人。”宋祿忙忙應(yīng)道。
少年并未答話收起笑容,唇角斜挑了挑,烏黑的眼珠將眾人打量一遍,目光落到了依地而坐的兩人。
“好漂亮的姐姐。”少年心中暗探嘆,眼睛亮了亮笑渦重新爬到了臉上,看著女子滿眼柔情盡歸地上命懸一線的男子,少年這才注意道男子病情并不簡單。
眾人還不待反應(yīng),少年已至男子身旁,只是少年剛牽起男子的手腕,頸上便多了一柄寒光閃閃的鐵劍,少年后背一滴冷汗瞬間滑落,目光望向兇器的主人,只見持劍人一身冷然,似花崗巖一般的面容給人一股戰(zhàn)場殺伐的氣息。
“阿七,不得無禮?!币寡╊伿请x的最近的人,自然看出少年并無惡意,看他手法應(yīng)該只是給寒熙把脈,因此呵止阿七。
郁流芳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好快的身手,又看了看宋祿,四目相對竟都自對方眼中讀懂了意思“阿七的劍又快了?!?p> 阿七收了鐵劍,少年撇了撇嘴,把了脈又扒了扒眼睛一臉無辜的道:“沒事,還死不了?!?p> “那,小弟弟你是不是有辦法醫(yī)治?!背两谏倌昝李佒械脑S芷晴問道。
少年白了許芷晴一眼:“小姑娘,你今年貴庚?。俊?p> “吆,這是不服氣啊,本姑娘今年都二十二歲了,你個小屁孩,看上去也就十四五歲的樣子,難道叫你一聲小弟弟還叫錯了?!痹S芷晴看這小屁孩拽拽的臭屁樣子,不由得也上來孩子脾氣。
“本公子今年已經(jīng)四十八歲了,不是小屁孩?!鄙倌瓴幌矚g這個稱呼,眉頭皺了皺反駁道。
“哈哈哈,你四十八歲,豈不是快能當(dāng)我爺爺了?!痹S芷晴顯然不信。
“小晴,閉嘴?!币寡╊佀剖菑乃麄兊恼勗捴行岢隽耸裁?。
“抱歉公子,小晴她性格比較跳脫,不是有意冒犯的,還請公子勿怪,不知我家相公這毒公子可否能解。”
見漂亮姐姐說話了,少年也十分客氣:“沒事沒事,這個我解不了,但是我大哥能解,但是現(xiàn)在我大哥出去采藥去了,你們要不要進(jìn)去等。”
“那便謝謝公子了。”聽到蕭寒熙的病有救,眾人都松了一口氣。
“嗯…我哥都叫我小九,你也叫我小九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