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了一會,小八叼著筷子笑道:“沈哥,你知道嗎?這道菜很有歷史底蘊的?!?p> 沈風眠夾起一塊魚肉放進碗里,米飯上瞬間染了醬色,看上去極其美味:“哦?歷史底蘊?”
“對呀?!毙“诵α诵?,指了指咸魚:“你知道嘛?點餐的時候,老板說,這魚是他用2011年搶的鹽腌制的呢!”
這冷笑話。
沈風眠垂眸慢慢咀嚼,冷不丁地道:“你知道在五種味兒中哪種味道最笨嗎?”
“……味道?笨?”
這倆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嗎?小八呆住了。
沈風眠笑了笑,筷子在魚身上輕輕一點:“咸味,你看,咸魚……咸愚?!?p> 倆人哈哈大笑,轉(zhuǎn)頭繼續(xù)吃飯。
下午的時候,設(shè)計師果然來了店里。
沈風眠取出幾件新買的器物,供他拍照。
設(shè)計師一邊調(diào)整光源,一邊感慨:“沈老板,我最喜歡在你這邊拍照了,根本不用布景,直接拍就行?!?p> 無論是柜臺還是架子,甚至是某一處拐角的裝飾,都非常精美。
細節(jié)之處見真章,臻品齋的布置,比其他店面的精致典雅得多。
看著不明顯,但一進來,便會覺得古樸氣息濃重。
沈風眠笑了笑,心道你是不知道這些布置有多費錢。
“這次還是做宣傳單嗎?”設(shè)計師拍完一組,站定看著小八換東西。
“嗯?!鄙蝻L眠翻了翻原本的宣傳單,沉思著:“這次的玉器……做一組天青色的吧,整體風格要素凈一點?!?p> 之前的玉器做的是綠色,顏色有點過重了。
“好的?!痹O(shè)計師點點頭,在本子上記錄下來他的需求:“木雕系列呢?”
沈風眠對整體風格還是比較滿意的,便一闔紙頁:“這個你看著辦就好,整體風格和我店鋪的感覺要一致?!?p> 這要求,倒比設(shè)計師原本料想的要簡單了不少。
他明顯放松下來,點點頭:“好的,那我設(shè)計好以后,直接發(fā)給您看?!?p> “嗯?!?p> 設(shè)計師猶豫了一下,又回過頭來:“對了,那文案……”
如果不是他提起,沈風眠都要忘了這一茬了。
他站起身來,擺擺手:“你稍等一下。”
從辦公室里拿出一疊手寫的紙,沈風眠遞給他:“大概就這些內(nèi)容,你看著挑吧,用得上直接用就可以了,不用詢問我?!?p> 看著不厚,但出乎意料的是,每張紙都是草草揮就。
看上去有點亂,但又很有意趣,像是隨手寫成的手稿,卻又帶著不羈的灑脫。
設(shè)計師是個識貨的,當即眼睛一亮:“沈老板,你字寫得真好!”
他一頁一頁地翻看著,很是欣喜:“感覺這幾張掃描進去,處理一下都能直接做底圖了!”
甚至他連宣傳的字體都不用找,這些行書再適合不過!
取得沈風眠的同意之后,設(shè)計師想了想,又挑出些字跡不清晰的:“這些……有點不好處理……”
沈風眠依照他的請求,鋪了張紙,重新寫了一下。
全部給他帶走以后,沈風眠輕輕地吁了口氣。
名字或許會重名,但字跡總不會錯。
如果師兄真的在江云,這招投石問路就不會錯。
這些宣傳單發(fā)出去,就算是扔進大海,也總該有個漣漪。
設(shè)計師的動作非常快,第二天上午,就已經(jīng)發(fā)了一個樣版過來。
是玉器類的宣傳單頁,做成了非常精致的三折頁。
第一頁就是沈風眠的行書,簡單卻不空洞,素凈中帶著雅致。
沈風眠很喜歡:“行,你就按照這個風格做就好,你校一下文字,只要字沒錯就可以。”
小八嘖嘖贊嘆著:“老板,你知道嘛,設(shè)計特別喜歡你這樣的客戶?!?p> “怎么說?”沈風眠翻看著三折頁,頭也沒抬:“難道還有他不喜歡的客戶?”
客戶都是送錢來的,誰還會嫌錢多么?
“那當然有。”小八一巴掌拍桌上,神情激動:“你不知道,設(shè)計超苦逼的!我以前去做過廣告公司的設(shè)計助理,哇,錢少就算了,還超級慘!”
加班是常態(tài),最郁悶的是改稿。
很多客戶不懂設(shè)計,偏偏要求特別多,過后一琢磨又要改版。
一改改幾個版,風格變來變?nèi)?,簡直讓人想死?p> “那時不有個對聯(lián)嘛,上聯(lián):一天晚上兩個甲方三更半夜四處催圖只好周五加班到周六早上七點畫好八點傳完九點上床睡覺十分痛苦。下聯(lián):十點才過九分甲方八個短信七個電話居然要六處調(diào)整加五張圖紙四小時交三個文本兩天周末只睡一個小時?!?p> 小八一口氣說下來,居然不帶喘的,最后梗著脖子,長長地吁了口氣:“橫批:用原來的?!?p> 沈風眠哈哈大笑,雖然有點難以想象,不過琢磨著也是挺難熬的:“這就是你辭了設(shè)計師助理工作的原因?”
“對!”小八痛心疾首。
倆人正說著呢,陶新月走了進來:“沈老板,八哥,上午好啊?!?p> “……”小八噎住了,頭疼:“陶哥,求你了,你不用這么客氣,直接叫我小八就成。”
陶新月想想自己剛才的稱呼,回過味來也忍不住笑了:“好的,我記住了?!?p> 一有外人,沈風眠便恢復了平時的風度翩翩:“陶先生,你的玉鐲已經(jīng)修復好了。”
這么快?
陶新月欣喜不已,連忙點點頭:“太好了!在哪里?”
“在我辦公室。”沈風眠引他進去,從抽屜里取出裝玉鐲的盒子,輕輕推過去。
陶新月小心地擦了擦掌心的汗,慢慢地打開盒子。
原本的玉鐲,已經(jīng)碎成了好幾段。
若是換成其他人,或許會強行將它修復,用金、銀將其鑲在一處,最后合成一個新的玉石相間的鐲子。
偏偏沈風眠改其道而行之,原本的一個玉鐲,他做成了好幾樣東西。
最大的那一塊,只剩了一個半圓。
他在兩端都加了一截銀,一半為鳳頭一半為鳳尾。
首尾呼應(yīng),以金絲掐就尾翎和羽毛。
銀色的打底,襯得玉色更加通透,而點綴的金色則使得整個鐲子質(zhì)感上乘。
明明是修復的作品,但因其精妙絕倫的工藝,竟讓陶新月有一種這個比他原本買來的玉鐲更加昂貴的感覺。
看著他的神色,沈風眠淡然一笑:“可還滿意?”
九個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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