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世伯固然有罪,可是他的家人又何其無辜呢?”慕容千千又詰問,“你口口聲聲說你是他的兄弟,可是卻連殺害他全家的兇手都要包庇,既然你這般恨毒了他,何不干脆一開始就把他一個人殺掉一了百了?何苦非要等到借他人之手的時候連他的家人也不放過呢?”
陸天昊對她的說法嗤之以鼻。
“你以為人人都是你師父?在所謂的大義當前連自己的兄弟也能下得去殺手?”他鄙夷又恨恨道,“不管是寧凌還是你師父,一個為了女人一個為了自己的名聲,只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就背叛害死自己的兄弟,這種無情無義假仁假義之事,我陸天昊可做不到!”
“你都包庇兇手了,還不算假仁假義?”聽他指責蘇炎,慕容千千不禁口吻不滿道,“我?guī)煾笟⒑Υ笫啦臼潜撇坏靡褵o心之過,也是為了不讓大世伯繼續(xù)殘害無辜,他一片好心,你倒要怪他無情無義?”
“哼,他若真是有情有義,當初那個晚上他為什么要一個人離開大哥家,撒手什么也不管?還不是覺得這件事太過丟臉可恥,怕傳出去會連累得他也被人笑話!”陸天昊神情慍怒,“后來大哥得了失心瘋亂殺人,他明明可以把寧凌抓過去給大哥診病,他又為什么不這么做而是非要把大哥殺死?還不是像以前一樣,只想著保全他自己的名聲!”
說罷他重重拂了一下袖,橫眉怒目氣惱至極。
“那你又做了什么?你又能救得了大世伯嗎?”慕容千千既不滿又不屑道,“說到底這個故事全都是你一個人講的,誰知道是真是假?到現(xiàn)在你甚至連大世伯的名字都沒提到,如果武林中過去真有這樣一個人,你為什么不直接告訴我他姓甚名誰?”
對方聞言似乎更怒,但又強作忍耐。
“告訴你姓名,好讓你去江湖上瞎打聽,讓別人又去議論恥笑我大哥的過往?”陸天昊冷哼道,“寧家后人,蘇炎之徒,你和寧善都不配知道他的姓名!本相的話你信也好不信也罷,總之蘇炎和寧凌,這兩個人滿口仁義道德實則偽君子真小人,落得滅門的下場完全就是他們罪有應(yīng)得死有余辜,怨不得旁人!”
同一天她已經(jīng)聽到了兩次有人說她師父死有余辜,慕容千千一時悲憤不平脫口就怒道:“我?guī)煾父揪筒皇悄欠N人,你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殺了你!”
陸天昊毫無懼意,只斜了她一眼輕蔑道:“正所謂有其師必有其徒,當年你師父可以為了一己之名就殺掉自己的大哥,如今你當然也可以為了維護他的名聲再殺掉本相!”
說罷他把眼睛瞇起來,抬起頭露出脖子,大有一副視死如歸狀。
慕容千千已將兩掌都凝聚起了內(nèi)力,雖然氣得眼睛都瞪紅了但結(jié)果還是遲遲沒有動手。
相府書房外的眾人等了許久,里面的人仍是不見出來。陸婧不時地抬頭看天,焦急得攥弄手絹不停地走來走去。
“砰!”書房門在這時突然被打開,一道白色的人影“嘩”地從里面飛了出來。
眾護衛(wèi)立刻一臉警惕小心翼翼地退后。
陸婧顧不上理會那飛出來的人,提起裙子就奔向書房,空言雨快步跟上。
那白衣女子徑自飛出了相府大院,侍衛(wèi)們沒有得到命令便沒有追出去。
“爹!”陸婧一進屋便見陸天昊正站在書房案前,渾身上下看不出哪里有受傷。
于是她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空言雨走上前與那案前人互相拱了拱手,客氣道:“那慕容姑娘適才可有為難丞相?”
陸天昊客氣回道:“多謝殿下關(guān)心,下官那世侄雖然頑劣無禮,這次倒也并沒有對下官多加為難,只是打聽了幾樁寧家舊事就被下官勸退了?!?p> “那就好?!笨昭杂晗肓讼胗终f,“這樣吧,本王現(xiàn)在就派人去知會一聲京兆府尹,叫他這幾日多派些人出來巡城,免得那慕容姑娘或是什么其他江湖中人又出來惹事生非,攪得丞相和百姓們都不得安穩(wěn)。”
陸天昊鞠躬作揖,口吻感激道:“如此便有勞殿下?!?p> 陸婧亦沖空言雨欠了欠身,并模樣嬌羞地向他投去一個溫柔深情的眼神。
對方回給她一個寵溺的笑,然后又客氣地沖陸天昊拱拱手說:“那本王先回王府,二位告辭?!?p> “殿下好走。”陸天昊作了個請的姿勢,準備親自送空言雨出府。
對方卻擺手拒絕,說道:“誒,丞相留步,你與婧兒才剛受過驚嚇,該坐下來喝杯茶好好壓壓驚才是,不必相送?!?p> 說罷空言雨自顧自轉(zhuǎn)身離開書房,陸氏父女也就不多客氣沒有相送。
等怡王走了,陸婧這才嘟起嘴皺起眉頭,語氣埋怨道:“爹,您就這樣把千千放走了嗎?她是殺人犯,您該把她抓起來關(guān)進大牢里才是!”
陸天昊聞言似乎有些意外。
“哦?婧兒果真這么想?”他略顯欣慰地看向眼前這個一向心軟善良的女兒,“殺人的罪過可是要被砍頭的,你當真硬得下這個心腸要她死?”
要說平時,陸婧是真連只螞蟻都舍不得踩死,更別說要置誰于死地了。
“哪里是女兒心腸硬?”她作傷感委屈狀,幽幽說,“殺人償命,天經(jīng)地義,這本來就是他們江湖中人常說的話,難道就因為她是珠落閣主的弟子,她就可以濫殺無辜,不用為我可憐的翠兒償命?”
每每想到那小丫環(huán)臨死之前的慘狀,她就忍不住想掉眼淚。
陸天昊贊許地拍了拍她的肩。
“爹的婧兒果然長大了,能辨善惡,孺子可教也?!彼c頭認同,“你說得對,殺人當然應(yīng)該償命,王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何況她區(qū)區(qū)一個山野丫頭?你且放心,爹一定會叫人把她給抓起來,送交官府繩之以法!”
陸婧這才心情平復了些許,只見她用手絹揩了揩眼角,欠身柔聲道:“女兒多謝爹爹。”
兩父女又說了幾句話,因為陸天昊還有公文要處理,陸婧不便叨擾便先出去了。
等在書房外的丫環(huán)小鵲一見她出來便迎上前攙住她道:“小姐,怡王殿下怎么也不留下來用個膳再走?”
“他有急事要辦?!标戞捍鹜暧謫枺傲⒑,F(xiàn)在怎么樣了,腿傷好些了嗎?”
丫環(huán)答:“這才過去不到一天呢,哪里能好得那么快?八成啊,還在床上躺著等人伺候呢!”
“那咱們?nèi)ニ堇锴魄疲槑N房拿些點心給他送去。”陸婧說。
“知道了小姐,還是您最心善,最美最通情達理,怪不得怡王殿下被您給迷得神魂顛倒的!”小丫環(huán)打趣奉承。
“凈瞎說,再這么嘴貧小心我罰你!”
小丫環(huán)咯咯笑出聲,主仆二人就這樣一起走向膳房。
天晴小王子
這幾天家里有事,沒時間碼稿不能爆更,不好意思(T ^ T)提前祝大家五一快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