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照進了東廂房里面,楊巖下意思的醒了,羅瑕瑜還在睡著,整個人擺了一個大字,不僅占了三分之二以上的床,還搭了一只腳在楊巖腿上,整個人也快橫過來了,楊巖輕輕的把羅瑕瑜整理好睡姿,蓋好被子,羅瑕瑜都沒有醒過來。
倒是南明蝶起來了,正坐在一邊的花園里面看書,玉兒在端著吃食過去,楊巖緩緩走了過去,“蝶兒起這么早?”
“夫君。”看見楊巖來了,南明蝶反手扣住了書,起身說道:“昨日夫君忙壞了吧?”
楊巖看了一眼,“《尉繚子兵法注解》?你怎么看這個書?”
“這院子里除了四書之類的,就只有兵法書了?!蹦厦鞯灿行┪?,王府里面啥書都沒有,凈是些基礎的書籍,那些書籍她也是從小看到大的,倒是兵法書沒怎么看過,反正沒事做,就翻出來看看了。
楊巖從玉兒手里接過托盤,拿起一塊桂花糕,遞了過去,南明蝶剛想伸手去接,楊巖卻又抬了一下手,南明蝶就紅著臉微開小嘴,楊巖伸手送了過去,“起得早,就稍微多吃一點,這兩天先忍耐一下,城里面不安定,如果真想出去,就讓劉叔派幾個小廝跟著,王府的小廝都是會些拳腳的,安全些。”南明蝶小口吃了一口,楊巖就拿回來自己吃了剩下的。
說著又遞了一塊過去,南明蝶還是順從的微微張開了嘴,“夫君也要多注意一些?!?p> “我沒事的,身邊一直都有人的,無聊的就上街玩玩吧。”
“嗯?!?p> 兩人吃了個早點,楊巖剛準備出門,到了前廳,就看到三個人坐在廳里面,劉叔在一邊說道:“各位大人,這位就是我們家小少爺了,在下就告退了。”
四個人拱手行了禮,楊巖先說道:“各位大人,在下就是楊巖,不知諸位大人是?”
為首一人說道:“國舅爺,下官是刑部侍郎石晨元,這位是禁衛(wèi)軍總指揮方孝賢,這位是最近調(diào)上來的刑部員外郎邱子凡,奉陛下圣諭,前來協(xié)助?!?p> “有勞各位大人了?!?p> “不敢不敢,圣命在身,不敢言勞,分內(nèi)之事?!?p> 楊巖細細打量著,石晨元典型的有些逢迎圓滑,倒是方孝賢和邱子凡兩人一眼不發(fā),只是看著楊巖,邱子凡看上去就是個書生,不像是習武之人,方孝賢倒是手不離腰間佩劍,一身銀白色的鎧甲也是閃著銀光,身上殺伐氣息有些重,應該是在戰(zhàn)場上待過幾年的人。
這時候,阿炎急匆匆的來了,“少爺,那個宮女招認了,但是她說她是單線接觸的,只知道上頭的一個人,這是供詞,所以更多的她也不知道了?!?p> “我看看,珍嬪宮中的吳嬤嬤,有點意思哈?!毙χ鴮⑹掷锏墓┰~遞了出去,幾個人輪著看了一遍,楊巖就說道:“既然有人想讓這個吳嬤嬤出來,那我們就去看看?!?p> 其余幾個人點了點頭,就前后簇擁著楊巖出去了。到了珍嬪的宮中,楊巖剛準備讓人去拿吳嬤嬤,就看到幾個人圍著,地上躺著一個上了年紀的人,不用說了,肯定是吳嬤嬤了,珍嬪看見楊巖來了,嚇了一跳,“國舅爺,來我這里,是有什么事情嗎?”
“也沒什么,就是想拿吳嬤嬤,但是看樣子是來晚了?”
邱子凡掀開了蓋在吳嬤嬤身上的白布,只有喉嚨處有一處致命傷,“一擊斃命的,匕首在嗎?”
“在,在的,就是昨天晚上的事情,早上起來,我還奇怪怎么嬤嬤平常都是很早就來服侍了,怎么還沒來,本來想著可能是有些勞累,畢竟嬤嬤年紀也大了,最近也是有些喊累,所以就沒說什么,后來我發(fā)現(xiàn)我的一支御賜的銀簪不見了,就想要找嬤嬤了,結(jié)果,小宮女就說嬤嬤已經(jīng)去了?!闭鋴鍞鄶嗬m(xù)續(xù)的哭訴道,“從我進宮開始,嬤嬤就一直陪著我。”
“珍嬪節(jié)哀,可否帶臣去查看一番嬤嬤的房間?”
“隨我來。”
方孝賢則帶著人在周圍搜查了起來
吳嬤嬤有一間單獨的小房間,雖然小,但是該有的東西都有,也看得出來平時珍嬪沒有虧待過,地上沒有血跡,只有床上有,旁邊的白色被單上的烏黑的血漬沾染了大半,匕首就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邱子凡上前看了看,拿起了匕首,“血跡已經(jīng)干了,時間應該不短了,匕首像是北方的做工方式,兩側(cè)是菱形凸起,匕首尾端有個凸起,應該是北方的。”
“北方的?有點意思了,還能看出什么?”楊巖微微點頭,示意邱子凡繼續(xù)說。
“一擊斃命,應該是一個老練的殺手了,而且這把匕首上面什么表示都沒有,應該是個小作坊打出來的,但是做工精良,應該是個專門做這一行的?!?p> “看來你還挺厲害的,能看出這么多。”楊巖只能看出這是一把做的還不錯的匕首,但是沒想到邱子凡還能分辨出產(chǎn)地什么的。
剛還想說些什么,方孝賢就進來了,“國舅爺,發(fā)現(xiàn)了一套夜行衣,只能判斷出是宮女穿的?!?p> 楊巖立馬就說道,“珍嬪,能不能讓夏陽宮里面的人集合一下,點個人數(shù)?”
珍嬪看了一眼幾個管事的,管事的就退了下去。嬪妃一般只有三十多人可以使喚的,但是北城歷的后宮人數(shù)少,宮殿加起來分給嬪妃們都還有多余的,所以人也就多一些,四十多號人,將近五十號人整整齊齊的站到了屋外,一個管事的就說道:“清蓮讓清橘轉(zhuǎn)告今天去尚衣坊給娘娘拿新衣了,沒在這?!?p> 石晨元這時候就說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夏秋之交,按照慣例,的確是到了拿新衣的日子了。這個清蓮和清橘是住一個房間的,之前本來還有一個宮女的,但是后來因為沖撞了璟親王(北城歷的二哥),被罰到浣衣司。”
“明白了,這樣是吧,我明白了。”楊巖就說道,“清蓮估計也不用找了,應該是死在哪里了,清橘?!?p> 這時候一個宮女跪倒在地,“不是我殺得,真不是我殺得,我早上起來,清蓮就出門了,只和我說去給娘娘拿衣服,昨天娘娘就說到新衣服的事情,讓那個清蓮取的?!毙」媚锟蘖似饋恚曀涣叩?。
“拿下,送到刑部大牢。”
剛說著,突然清橘渾身顫栗,就不動了,嘴角流著黑色。
“啊~~~”一眾宮女尖叫了起來。
“倒是有點意思了。”楊巖看了一眼邱子凡,邱子凡恭恭敬敬的行了禮,感覺也像是知道了什么,“這秋天的風景倒是別致,只是不知道這秋雨什么時候能洗刷一下?”
“剛?cè)肭锏娘L景也是不錯的,只可惜秋雨還早了一點,得再晚幾日才行?!鼻褡臃补ЧЬ淳吹幕卮鹆艘痪?。
楊巖詫異的看了一眼邱子凡,“晚幾日就晚幾日吧,不急,先去她們住的地方看看吧?”
“是?!?p> 四個人在宮里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了半天什么有價值的東西都沒查出來,線索基本是斷的。
某個角落里,“真的是,枉費了本王的期待,還以為能有些意思呢,結(jié)果就這么些本事,再給些線索出去?!?p> “明白?!币粋€內(nèi)侍回答道,隨后便匆匆離開了,仿佛從來沒來過。
看樣子,本王的智計才是天下無二的,憑什么他北城歷就被父皇選中,當了皇帝,本王可以做的比你更好。
說完,整理了衣服,就走了,本就是一片半荒廢的院子沒有人來。
回到了王府,楊巖就對劉管家說道:“今日我與三位大人在王府用膳,吩咐后廚,準備一下。另外讓二位夫人就在春秀苑吃吧,我就不去陪她們了?!?p> “是,少爺。”
接著四個人就閑話家常了起來,一會兒菜就上好了,“好了,你們退下吧,這里不用你們服侍了?!卑⒀卓匆姉顜r在使眼色,就帶著幾個人遠遠地守著了,免得有人偷聽。
楊巖迫不及待的問道:“今日,為何要晚一些?在下覺得若是出擊,定能有所斬獲。”
“先謝過國舅爺聽了下官的意見,沒有打草驚蛇?!鼻褡臃簿従徴f道,“國舅爺只管看好,再過幾日,必定會有一出大戲,咱們先順著幕后之人走著?!?p> “那我就等著看子凡口中的大戲了,只是這幾日還有得忙了?!?p> 方孝賢這時候就插嘴道:“你們聰明人腦子想的東西太繞了,末將只是一介武夫,這種傷腦經(jīng)的活就不摻和了,幫你們跑跑腿算了。”
石晨元輕輕笑道:“方指揮就看著吧,只是下官這里還有事情得處理,后面幾日若是有事,國舅爺只管派人來就好了,下官一定隨叫隨到。”
刑部侍郎也還是有些事情要做的,這段時間也是忙的不可開交。楊巖也沒有勉強,“石侍郎盡管去忙,若是需要的時候,自然會派人去請?!?p> 接著就說到了晚上的游園會,方孝賢已經(jīng)有家室了,自然是不會去的,倒是邱子凡,也收到了請柬,雖然年紀也就比楊巖大了兩歲,但是,已經(jīng)是小有名氣的神探了,在楊巖來之前,就把一樁三年前的舊案給翻了出來,而且當年也是科舉首榜前十的才子,出身雖然一般,只是富農(nóng),但是仕途目前來說是一帆風順的,這個年紀就做到了刑部員外郎,也是少有的人才了。
正好今天北城長寧要出宮,本來昨天就要來的,結(jié)果出了這檔子事,只好拖到了今天。眾人吃了飯,也就各自散去了,楊巖帶著邱子凡還在宮里查著,方孝賢還得去處理宮城防衛(wèi)還有帝都的巡邏,石晨元也趕著處理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