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小汜，你醒醒吧
“我們?nèi)ト嗣駱蛳碌聂~頭王吃魚頭吧！”江母對大家說。
“你姨和你姐你舅媽他們也去那邊”
“阿姨也去？那老外去嗎？”江有汜來了興趣。從前江有汜和靜姝說過，他的這個阿姨，微胖，中等身高，長著一張歪國人的臉：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子、小巧的嘴巴。年幼時被拋棄過，后因長得好看，又被找回，有過三段婚姻，兩個兒子。兩個兒子分別是和第一任和第二任生的，這兩個兒子都不知道彼此的存在，是故意隱瞞是沒錯，但故意隱瞞的范圍不止兩個兒子還有老外。老外也是結(jié)了婚之后才知道阿姨還有一個兒子，所以老外并不承認孩子也不讓孩子住進家里。
從靜姝家回到蘇州時，天已經(jīng)黑了。江母說，江老爹住的地方和他們要吃飯的地方不順路，因此下了高架就把江老爹在路邊放下，讓他打車回去。畢竟是離婚的夫妻，江老爹也不愿意和江母呆在一起。
靜姝他們到飯店的時候，江有汜的阿姨和姐姐已經(jīng)在那里等候多時了。江母下了車，就給女兒打電話。沒多久迎面走來一個又高又瘦的男人。靜姝記得那是江有汜的姐夫，幾個月前，靜姝把畢業(yè)的書籍寄到江有汜姐姐家，取書時便見過他了。他和江有汜一樣，沉默寡言。
他看到江母他們，只叫了一聲媽，便默默的走前面。江母自言自語說了好些。
“爸沒來?。俊苯秀峤憬阋姷浇搁_口就問。
“他來干嘛?”這是我們家聚餐，好不好?
“姐姐”靜姝打招呼。不知為什么，她忽然想起了孟冬，她的初戀。孟冬的姐姐比孟冬大八歲，而這個“姐姐”明明跟自己一樣大，長得比自己還嫩!靜姝覺得向孟冬姐姐那樣的年紀才能稱之為姐姐，而這個應該直接叫名字!
姐姐懷里抱著熟睡的孩子，微笑點頭。江母走過去，看著孩子香甜的睡相，柔嫩的皮膚，用手指輕輕摸了摸。上次靜姝去她家拿書時，她還是很胖的，靜姝記得自己要走時，她將自己送到樓下，讓丈夫幫自己抱著書把自己送到公交站臺。
“怎么這么晚啊?”靜姝抬頭，東面坐著的是江有汜阿姨和一個老外。靜姝第一次見到這張“阿姨臉”，心里為之一怔，說是叫是阿姨，可看上去只有三十出頭。靜姝一直都覺得江母看上去太年輕了，打扮一下騙騙別人說自己三十幾歲完全可以，現(xiàn)在看看對面“阿姨”，不用打扮怎么看都最多三十出頭!靜姝不禁覺得頭大，怎么這一家人都是往小的長了嗎?仔細看“阿姨”，，這確實是一張外國臉，但不是歐美面孔，像是菲律賓人，皮膚偏黑，五官靚麗。但是，老外看上老的多，大概六十幾歲，頭發(fā)都白了。江有汜很喜歡這個老外，第一次見靜姝就把他的這位外國姨夫拿出來炫耀。一開始靜姝以為，江有汜是崇洋媚外羨慕人家有錢，后來了解了江有汜，才知道，他是羨慕他的職業(yè)，汽車維修方工程師，那是他一直渴望的職業(yè)。說實話這兩人看上去不像是夫妻，更像是父女。
“小汜，你們倆來吃飯啊!”江母對著門喊。原本一屋子鬧哄哄的，這一嗓子下去立馬安靜。
靜姝轉(zhuǎn)頭，看到江有汜和他姐夫兩個人正在包間外抽著煙，聊的正嗨。平常問三句說不了一句的兩個人，聊起竟能夠眉飛色舞，真是沉默的人有沉默的理由啊!
“他們家怎么說啊？”阿姨問。
“能怎么說，同意?。 苯笇⒁豢隰~肉吃進嘴里說。
“彩禮什么的呢?”江有汜姐姐問。除了老外，所有人停住筷子，迫不及待的等著媽媽回答。
江母沒有回答，接了個電話出去了。靜姝覺得奇怪，她并沒有聽到有電話鈴聲或者振動的聲音。她埋頭吃魚，這家剁椒魚頭真不錯，魚肉肉質(zhì)細膩，吃起來辣種帶香，咸中還帶著一絲甜。她聽到椅子拖動的聲音，有人說要去洗手間。她才不管呢，她餓了，吃完魚還要吃剁椒里的面呢！
“靜姝懷孕了，腳也會變胖的，等會兒吃完，我們?nèi)ベI雙鞋子，這邊有個鞋城挺不錯?！卑⒁陶f完有對老外說：“we'll go to buy shoes for xiaosi' wife，after a wile.”
“等會兒去給靜姝買雙鞋子吧！”阿姨又給剛進來的江母說了一遍。江母十分贊同。
靜姝知道她們要幫她買鞋子心里有些膽怯，她審美能力并不強，從前在學校就經(jīng)常被同學嘲笑，要是讓她們知道自己品味差，那還不要被他們嫌棄。
江有汜姐姐隨后進來。她臉色不太好看，也沒有再吃東西，就抱著孩子和老公一起回家了。
江母和親戚說了些，阿姨說她今天有事就不去逛鞋店了。于是，江有汜也帶著靜姝回去了。剛到家時，江有汜接到姐姐的電話，那似乎是憋了很久的告白，從江有汜接通電話的那一刻起，江有汜姐姐就再說，靜姝聽不到她說了什么，只看到江有汜一直“嗯嗯”的皺著眉頭。還沒等靜姝好奇：你姐和你說了什么，江有汜站起來就說：“我出去一趟”，急急得往外走。
江有汜三步并兩步下了樓，他的心很煩，姐姐的話想一盆水將他從頭到腳澆個濕透，透心的涼啊!
“你真的覺得這門婚事可靠?人家一剛畢業(yè)大學本科生，看中你什么，非要嫁你!我們家什么情況你不清楚嗎?真要四處借錢給你結(jié)婚嗎?結(jié)婚之后你住哪?從前你帶回來的，好歹跟你在一個水平上，這個不一樣，即使結(jié)了婚她也會跑的!別想了，趕緊把孩子打掉，上班掙錢買個房子，找一個跟自己差不多的，過兩年在結(jié)婚!”
“小汜，你醒醒吧！不是姐姐說話難聽，我們連普通家庭都算不上，哪有那個錢去結(jié)婚養(yǎng)孩子!人家姑娘跟我們家不再一個檔次，勉強讓她嫁過來，她是會恨我們的，早晚會和我們鬧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