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羊肉，既能補身體，又能御寒。寒冷的冬天，幾個人圍著一張桌子，一盆羊肉火鍋，白菜里燉著粉條羊肉，電磁爐上咕咚咕咚燒著，熱騰騰的冒著白氣，說說笑笑的熱鬧和火鍋的熱氣，混成一體，驅走冬日的嚴寒，帶著生活的溫暖。鏡頭一轉，靜姝看著那群大快朵頤酣暢淋漓吃火鍋的人，再看看自己這碗半死不活的羊肉面，她放下了筷子。
“快涼了，趕緊吃吧！”羊肉管的阿姨好心提醒。在她看來，靜姝這飯量實在不是孕婦的飯量，一碗羊肉面都吃不完。盡管她已經把面條給的少的她自己都不好意思，她仍舊是吃不完。
靜姝也覺得不順暢，每次她都和這阿姨說，面越少越好，湯越多越好。這阿姨仍舊是我行我素，不僅如此，羊肉給的竟是帶肥帶筋的。吃了一頓面，肚子沒吃飽，牙縫到先吃飽了。
說來這家門面店也是奇怪，每次只租半年，上半年是龍蝦燒烤店，下半年是羊肉館。夏天龍蝦上市，人們喜歡晚上吃龍蝦吃燒烤，他們就做這個。冬天，人們喜歡吃羊肉，他們就買羊肉。真真的是應市場所需，什么最掙錢做什么。
“我想吃羊肉火鍋！”靜姝吸著面條和江有汜打電話說。江有汜說晚上下了班帶她去吃。
掛了電話，羊肉館的阿姨走過來問：“樓上開的酒吧是你婆婆？”樓上樓下的，經常見，況且江母有時候也會帶人來吃火鍋，這阿姨當然認得。
“是?。 膘o姝不知道她想說什么。
“那上次來這邊鬧事的那男的是誰?。俊毖蛉怵^阿姨問。
靜姝沒說話。羊肉館管阿姨繼續(xù)說：“上次那男的來鬧事，后來又來一個男的來店里吃面，也問了這個事情，我當時也沒在意，就把知道的都和他說了。后來，我見那男的和你婆婆也一起來這里吃飯。我就想那個男的別是跟你婆婆有什么關系，別我一漏嘴說錯了什么。那我可就造孽了?！?p> 靜姝看著這老人，滿臉皺紋的笑，那么真誠，一時竟不知道說些什么。
“是個什么樣的男的來問的？”靜姝問。
“一個長得很高，穿著黑色妮子大衣的男人”阿姨說接著說：“我看那男人年齡也不小，跟你婆婆差不多大，兩個人一塊走著，看上去像兩口子。那男的是你老公公嗎？”
“他們離婚的，沒事，他就是店里的一個老顧客，跟我媽關系比較好?！膘o姝說。
從羊肉面館出來，上樓到了小酒吧。
“你這一箱啤酒先放地上，那一箱給我抬里面去。讓你拿的煙你拿了沒？”送酒的來了，婆婆正在記賬。
送酒的有些尷尬的笑笑。婆婆卻板著臉說：“我上次不是和你們老板說好了嗎，一起帶過來！這樣吧，你下午四點的時候再過來一趟，把煙送來！”送酒的應了，離去。
靜姝走向洗手間，去拿抹布與掃帚，開始打掃衛(wèi)生。每晚客人走后江母都會打掃一遍，第二天營業(yè)前還會再打掃一遍。之前江母是讓靜姝幫著放放歌，拿煙酒給客人的，但是因為靜姝太笨老是把聲音調不好，或大或小，弄得客人意見挺大，江母就不讓她再參與了。
現(xiàn)在靜姝的肚子越來越大了，江母說過兩天讓她在家休息不用來了。
電話鈴聲響了，江母拿起電話，看了看掛斷了。過了不到一分鐘，電話鈴聲又響了，江母皺了皺眉接了電話。房間內很安靜，靜姝聽到電話那頭是個男人的聲音，“你去哪里了？”語速很快，聽起來很兇。
“我在店里啊！”江母說。、
江母出去打電話，靜姝仍在店里擦桌子。
過了一會兒，江母回來，后面跟了一個男的。靜姝雖然只在結婚的時候，遠遠的見過一次，但僅僅那一次就足以讓靜姝認得，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江母的已婚丈夫。
“靜姝，叫叔叔！”江母笑嘻嘻的說。
靜姝看了一眼那男人，什么也沒說，低下頭繼續(xù)擦桌子。雖然她不喜歡江母，但是這個江母他更不喜歡。
“你那個工地結束了？”江母問。
“前陣子就結束了?！毙《f。
兩個人似乎是許久不見了，一時安靜。
“這里看上去還是有點破舊，過兩天我?guī)藖恚b修一下?！毙《f。
靜姝抬頭，看了看江母。燈光有些暗，看不清江母的臉。
“媽我先回去了，明天我還要去醫(yī)院就不來這里了。”靜姝也不想在這種尷尬的氣氛里呆著，干完活趕緊離開。
“不用了，你現(xiàn)在月份大了，不能再干這種活了，在家好好休息吧！明天開始不用來了，我再請一個人來幫忙就行了?！苯刚f。
靜姝應聲回去。
從貴州回來后她去了醫(yī)院做例行檢查?？闪瞬坏昧?，年輕的女醫(yī)生又讓她去繳費，做糖耐量檢查?？蓱z她餓著肚子從家走到醫(yī)院，又餓著肚子在等了一個半小時等檢查結果出來。醫(yī)生看了報告后，皺著眉頭，說她這個不好治，拿著報告單給旁邊的實習醫(yī)生看，是讓她做好記錄，隨后將報告單連同病歷本一起合上，朝靜姝一扔好沒本事的說：“你這個……直接去找內分泌科吧！”
這意思肯定是變嚴重了，他們已經治不了了。靜姝嚇得趕緊掛號，去了內分泌科。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來到一個老醫(yī)生面前，老醫(yī)生正在和另一個醫(yī)生聊天。這是一家新醫(yī)院，口碑不太好，病人本來就不多，像內分泌科這種難看又難去根的病，科室的來看病的人就更少了。
老醫(yī)生打量著靜姝這個大肚婆，又仔細看了看報告單。靜姝看著，心提到了嗓子眼。思忖片刻，笑著說：“沒事，你現(xiàn)在在孕期，激素分泌本來就不正常，這個血糖沒有問題?！?p> 醫(yī)生說的輕松自信，靜姝的心豁然開朗，但她還是有些疑惑：“可是，婦產科的醫(yī)生說我這個很嚴重，他們都不知道怎么弄了，讓我來找你。”
“那一幫沒經驗的小姑娘懂什么！”醫(yī)生哼了醫(yī)生，讓靜姝領著單子回去。
靜姝又回到婦產科，將內分泌科醫(yī)生的診斷給剛剛給靜姝看病的醫(yī)生復述了一遍。婦產科醫(yī)生聽了，沒有說話，實習女醫(yī)生直接像老鼠一樣縮頭躲避，奮筆寫病歷。
“但是你這個還是要注意，控制飲食，控制血糖！”女醫(yī)生似乎是沒話了，只好警告靜姝一下顯示自己的威嚴地位。
靜姝悻悻的回來，心里頭罵：呸，自己沒本事，還在這里耍威風！
“想什么呢？”江有汜回來，見靜姝坐在床上出神，關切的問。
“明天又要去醫(yī)院了?！膘o姝愁眉苦臉。
“奧，那你去??？”江有汜說。
“唉，真不想去，回回檢查都說有問題，不知道明天又有什么事情呢！”靜姝說。
“沒事，我們去吃羊肉火鍋吧。你不是想吃嗎？吃飽了，你就不想了。”江有汜拉著靜姝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