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言醒來,周圍潔白的墻體和手上的吊針,讓她知道自己是在醫(yī)院,會是誰送自己來醫(yī)院,不知道這地方安全不安全,掙扎著坐起,她剛想拔了吊針,就看到從門外走進來的小蝶和朗逸。
見她手正在吊針的位置,小蝶朝著朗逸大喊,“你看,我就說她醒來一刻都等不得的?!?p> 旁邊的朗逸也笑了,“小蝶跟我說,你醒來就一定會走掉,說句話都拉著我非要到病房來說,幸虧我們進來了,不然怕是都見不得你了?!?p> 殊言看著朗逸,“朗醫(yī)生,是你救了我,謝謝你?!?p> 小蝶聽她只謝朗逸卻不提自己,咋呼的只喊,“你個沒良心的,是我冒著生命危險把你從Y團附近帶回來,你怎么只謝他?!?p> 看到她倆出現的時候,殊言已經知道是小蝶把自己帶回來了。
她記得自己走出Y團大門之后,扶著路邊的墻和樹,往前走了一段路,實在撐不住,便暈了過去。
醒來就在這醫(yī)院了,除了小蝶,還能有誰,愿意這樣舍命救自己。
殊言只是扭過頭,用另一只手捋了捋小蝶的頭發(fā),小蝶對她所作的,豈是一個謝字能說的,自己只怕是拿命抵都不為過。
看殊言只是幫自己捋了捋身上的幾絲碎發(fā),小蝶還是忍不住紅了眼圈,“你知道嗎,你差點就死了,我們就真的見不到了。”
這次任務本就九死一生,雖然早已經有了預期,可面對的時候,心底仍舊忍不住打寒。
“好了,好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嗎?”替小蝶擦了下眼角涌出的眼淚,殊言輕松說道。
“好個屁啊,你這也算是好!”聽她說自己好好的,小蝶氣就不打一處來。
“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壞,好的是你沒因為失血過多而死掉,壞的是你這條手臂,以后用力會受限,不過也不算太壞,你還有另一只手嘛?!甭牭剿齻z在那里煽情,朗逸開口說道。
他是之前組織里的老成員,小蝶剛接任務的時候他已經離開了,像他們這種人平時受點小傷都是自己處理一下,也很少來醫(yī)院,可之前,自己從越南回來受了傷,不過是被鋼刀劃過了后背皮膚,她讓小蝶幫著上藥,小蝶看到后,卻二話不說,就把自己帶到了這里。
后來背上的傷好后,卻留下了一道難看的傷疤,殊言每次洗澡時,看到那傷疤都覺得丑陋的很,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她決定變得更強大,絕不能讓自己身上遍布傷痕,那樣她即便離開,也不會快樂,別人也會問她的過去。
“那子彈只差一點點就打穿你的肩胛骨,用槍的人真是厲害,我看位置像是沖著你心臟去的,你可真走運?!崩室菰俅握f道。
“是啊,連老天都給我最后一次機會?!笔庋愿袊@道,畢竟她沒有死掉就是機會不是嗎?“可我并沒有拿到‘芙蓉’”,現在人人都知道她要取芙蓉,朗逸即便退出多年,但偶爾也有來他這里的人,仍然是聽到了些許風聲。
“‘芙蓉’到底是什么?值得組織讓你這樣去出生入死”。小蝶在旁邊忍不住開口問道。
“他們不是讓我出生入死,他們只是讓我去送死。連‘芙蓉’在Y團總部的消息都是假的,”殊言緩緩說道,聽不出其中的聲音起伏,是啊,連芙蓉在Y團的消息都是假,自己差點為了一個假消息而送命。
“阿瓦說‘芙蓉’代表著南方十六省上千億的基金,他們想要這筆錢?!比握l聽起來都似乎不無道理。
組織中接任務,向來不對外人說,小蝶剛剛問出那句話之后,也有些后悔,可殊言卻向他們說了,她聲音雖然平緩,小蝶仍是聽出了一絲無奈或者說是絕望。
‘芙蓉’不在Y團,那她的任務該如何完成,她又該如何離開。
殊言只在醫(yī)院住了三天便出院了,朗逸堅持讓她再多觀察一段日子,畢竟她手術時的切口面比較大,他擔心有感染的風險。
殊言卻堅持要出院,“你這里人多口雜,只怕我住下去會給你惹來麻煩,畢竟你已經離開組織,同我們再接觸只怕會給你帶來麻煩?!?p> 她剛出任務時候,還是師傅帶著她,有一次去中東一個國家,在硝煙堆里看到一個小孩子,那個小孩子孤單的站在那里,也不怕人,只是望著他們,有流彈掃過來,殊言想都沒想被抱著那孩子滾過一旁。
可之后,師傅卻一槍將那條小生命解決了,他本來可以不用死,就是因為自己救了他,反而害了他姓名,師傅說,“組織里什么都可以教你,唯獨不可以教你憐憫,如果剛剛那個孩子手里藏著槍,死的便是你。”
他只是一個孩子,怎么可能藏槍,但殊言不敢開口,因為這件事,之后那么多年,她都獨來獨往,除了遇到小蝶。
朗逸見她執(zhí)意要走,便交代了小蝶幾句,如果她一旦發(fā)燒,務必立刻送醫(yī)院來。
殊言執(zhí)拗起來,小蝶是知道的,她不想欠別人太多,她也是知道的。
回到家,殊言問小蝶,“你說我還能拿到‘芙蓉’嗎?”拿不到,即便自己不能再出任務,可一輩子,仍是組織的人,仍無自由可言。
“你還是別想‘芙蓉’了,先想想你自己能不能繼續(xù)活著吧。”
見殊言不說話,小蝶覺得自己的話似乎過了,畢竟她為了這玉硯已經搭上了半條命,隨即又說道,“你先休息,等你傷好了,我們再去找‘芙蓉’,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拿到?!?p> 殊言慘白一笑,看著小蝶,點了點頭,她知道是小蝶在安慰自己,連她自己都不確信,現在線索全無,即便自己有心,也無處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