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夾雜在資料中的照片,此刻飛的滿地都是,而上面的人竟然是肖長遠和易菲?
肖長遠這個時候讓楚風來取的東西,竟然是這些?照片上的肖長遠和易菲,儼然如一對熱戀中的情侶,兩人的多張照片笑容明媚,易菲在一旁還坐著鬼臉。
楚風看著呆滯在原地的二十三號,快速收起地上的所有照片,“霍小姐不要介意,老板讓我來取一些資料,至于這些照片,時間太久了,我去把它銷毀掉?!?p> 他一句話說的滴水不漏,肖長遠只是讓他來取資料而已,至于照片,她也只是順便去銷毀。
殊言站起來,對著楚風笑了笑,“既然時間已經(jīng)太久了,想必它的主人也不太想再看到它,那就麻煩你幫忙扔了吧?!?p> 楚風狀似不動聲色的要走出去,殊言在他身后又說了句,“對了,你身上的味道,很特別。”他的身形似乎有一瞬間停頓,這個女人,真的是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厲害。
楚風走出去,殊言呆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他是故意讓自己看到的,靜靜一直那么乖,不會突然撲向別人,是因為他身上的味道。
可他為什么要給自己看這些,肖長遠是真的和易菲在一起過嗎?可那日易菲走來,肖長遠并沒有任何異樣,那或許,他是真的不在意了。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殊言終于想明白,即便他們曾經(jīng)在一起又如何,肖長遠畢竟都快三十了,若說他過去沒有交往過誰,打死她都不信。
畢竟,正如楚風所說,時間已經(jīng)很久了,看了眼旁邊舔著她手的靜靜,她抬手拂過它的額頭,而后另一只手又輕輕拂過自己的小腹,“靜靜我們到時候給他一個驚喜好不好?”
殊言起身上樓將原本放在桌上的檢查報告小心翼翼收起,自己懷孕都快兩個月了,她竟粗心到完全不知道自己懷孕了。
或許是她從未有過這方面的意識,她的生理知識一向匱乏,讀書時,她每日獨來獨往,且?guī)缀趺扛粢荒杲M織就會為她重新?lián)Q一所學校,她沉默寡言,記憶中也未與任何人有過只言片語。
導(dǎo)致她對女生的那些事情都不甚懂,十五歲時她第一次出任務(wù),回來后便來了月事,當時她嚇得半死,以為自己是受了傷,或者中了毒,只覺得自己命不久矣,她唯一有過交往的人便是葉小蝶,殊言讓她為之后自己收尸,連遺言她都寫好了。
葉小蝶知道后,狂笑不止,她到現(xiàn)在都記得她笑的前俯后仰,先是嘲笑她是外太空來的,之后又質(zhì)問她生物課是怎么學的?
生物課···,她忘了,只記得那時大家哄笑不止,她翻開書看了幾眼,也是滿臉通紅,之后,她也不記得上面寫了什么。
她總是比別人懂事晚一些,可在出任務(wù)上,她卻從來沒有輸給過任何人。
殊言的這份報告,在下午便同時落到了另一個人手里,肖山看著手里的醫(yī)院檢測結(jié)果,懷孕8周,他笑得嘴都要咧到耳根后面去了。
乖兒子,果然沒騙他。
片刻后,他還是忍不住給肖長遠打了個電話,委婉的叮囑他平時注意生活,要懂得疼老婆之類的,肖長遠這邊一時有點摸不著頭腦,“我說老肖同志,你是特意打電話來傳授生活經(jīng)驗的嗎?”他日理萬機的父親大人,應(yīng)該沒有嫌到這種地步吧。
聽他這樣說,肖山便猜出,他根本還不知道李殊言懷孕的事情,年輕人的事情,讓他們自己處理就好,他確實也不是只為了這件事打電話。
“你動了那份文件?”肖山話鋒一轉(zhuǎn),問到了文件的事,肖長遠就知道老肖才沒那么嫌。
“嗯?!彼故幊姓J,畢竟這種事自己也要知會他一聲,他主動問起,倒省了他的事。
“你可以給她,但我有一個條件。”
“什么條件?”肖長遠覺得稀奇,老肖不但沒覺得他感情用事,反而主動開出條件。
“必須是她確定成了我肖家的媳婦之后,你才可以把那份文件給她?!毙ど秸f話直截了當。
“老肖,我肖長遠的媳婦只會是她,我倆現(xiàn)在不過就是領(lǐng)張結(jié)婚證的問題,你至于這么較真嗎?”他愿意把所有給殊言,是因為自己認定了她,對所愛的人,無需有任何隱瞞。
“我不管,就是那一張證,你也得給我領(lǐng)了之后才行!”肖山鏗鏘有力的聲音容不得半點置疑,他不是不放心肖長遠,而是對于二十三號,仍舊不能完全放心。
他自己的兒子,他最了解,他不像那些公子哥換女人如換衣服般,接手Y團五年,他過的是什么樣的日子,他這個做父親的最清楚不過。
他之前無數(shù)次考慮過長遠如今這身份到底該找個什么樣的姑娘,才能跟他擔下這一切,他想來想去,或許只有身邊的文語可以,雖然她有些孩子氣,可也是最知根知底,讓他放心的人。
可肖長遠對文語卻是半分都瞧不上,如今他自己找了二十三號,若對方也是真心實意愿意跟他在一起,那對他,對肖家而言,其實都是再合適不過。
畢竟他們這樣的人,最能坦然接受彼此的一切,也最懂彼此遇到的艱難。
而對殊言,拋開她接近長遠的目的不說,他也是滿意的,畢竟如肖長遠所說,她若是當年同自己一樣從軍,如今她們都會是最優(yōu)秀的戰(zhàn)士。
只是自己如今最擔心的,仍舊是她的立場,Y團被收編只是上面的第一步,Z組織早晚也會走上相同的路,只是這些年北邊收斂的很,無任何過錯之下自然各自相安。
可這消息若是被張燁景提前知道了,誰知道他會不會狗急跳墻,直接掀起什么腥風血雨。
肖長遠終究還是能明白肖山的顧慮,沉默半響后,他輕言出聲,“好,我答應(yīng)你。不過老肖,我還是那句話,我認定的人,只有她,她早晚都是我們肖家的媳婦?!?p> 肖山?jīng)]有說話,徑自掛了電話,八年前他要參軍,那時候長安剛剛出事,肖家只剩長遠一個兒子,雖舍不得這一方力量下的陰翳,可他更擔心他的安危,他確實認定了,五年前,老白等人來找自己商量讓他去Y團,他一口否決,那是什么地方,讓長遠去收服,不是等同于要他的命。
肖長遠知道后卻執(zhí)意要去,父子倆因此鬧了好久,最后他終于肯對自己說,‘在隊里他再努力別人也只覺得他是靠著家里的權(quán)勢一路高升,他要到一個沒有任何人可以庇護的地方,等他再回來時,才可以真正扛起肖家的擔子?!?p> 如今,是再一次,他跟自己說認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