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手觀音這名號,可不是誰都能叫,而且這名號在江湖上已消失了有一段時間了。張寬聽到所謂的李神醫(yī)后,并沒有感到很高興,只道是陸近羽想知會他做什么事情。
他苦笑道:“你可知道我得的是什么?。俊?p> 陸近羽道:“你之前不就是說了嘛,餓病?!?p> 張寬拍手道:“沒錯,就是餓病,還是怎么吃都長不胖的餓病,是越吃越胖的餓病?!?p> 陸近羽笑道:“你這病,怕是天底下好多女人都想得吧?!?p> 張寬道:“得了就要丟命的,我可是想要馬上好起來呀。”
這世界上,總有些東西是你不想要的,但是你總是會擁有它,甚至甩都甩不掉。說不定哪天你能甩掉它的時候,還會時常想念它。
虞承翔心道師傅定是有重要的事委托了陸近羽,陸近羽才會如此緊張,便也對張寬勸說道:“張兄,你我雖初相識,但我見你豪氣干云,非是那些個宵小可以比較的。”
張寬聽不得有人一個勁地夸他,便打斷了虞承翔:“六俠莫要折煞我了,說實話這病我其實也并未放在心上。只是我心疼我那師傅,辛辛苦苦將我拉扯大,到時我再癱躺于床,還要累得他老人家照顧我?!?p> “如此說來,張少俠還是個好徒兒、大孝子啊。”唐歡竟在這時也夸起了張寬。
張寬也不是一個不進油鹽的人,他心中其實早有盤算,昨夜若沒有陸近羽出手,自己也不會活著在這里吃豆花飯。雖說他已收唐歡兒子為徒作為報酬,但是他對自己的這份救命之恩,始終是沒有報答的。
于是乎,張寬沒有拒絕陸近羽的提議,往那上京方向開始行進。
張寬離開后,其余的人都開始考慮著接下來的路程。
虞承翔本想與陸近羽、唐歡等人同行,可陸近羽卻將一物塞給了他,叫他先騎一起快馬回蒼山派,將此物交予金道人。
虞承翔拿著此物一看,竟然一把匕首,不禁問道:“陸老大,這把匕首是何意思?”
“你交給你師傅,他會明白的。只是你這身子,才將那摘星樓的毒解掉,如果不多加靜養(yǎng),我怕余毒會再傷到你?!?p> “陸老大可是小看了我了,這點小傷,不礙事的?!?p> 虞承翔說罷,便將匕首放于懷中,起身就要離去。忽聽得馬蹄聲響,兩乘馬自南邊官道奔來。兩匹馬來得好快,倏忽間便到了食鋪外。
“李樓主說那伙人往北走了,但這一路都沒找到蹤跡,可真是累著我了?!?p> 陸近羽聞聲,立即拉住虞承翔,聽話聲便是那摘星樓的殺手。他轉頭望去,見兩個漢子身穿青布長袍,將坐騎系在店外柵欄上,走進店來。
“他奶奶的,找了一夜,可給我累慘了?!彪S即,他招呼食鋪老板送來吃喝。
“那姓李的這次斷手之后,我看他還怎么囂張?!?p> “你少說兩句吧,李樓主雖然雙手已廢,但他在樓中地位仍是只高不低。云樓主沒有發(fā)話,誰都動不了他?!?p> “媽的,李溫言這老不死的,這幾年死人樓老是壓著我們絕戶樓。”
“這有什么法子,人家是斬草,我們只是除根。”
陸近羽聽得這兩人對話,才知是摘星樓的絕戶樓殺手。只是這絕戶樓多于事后滅門,很難見到被派于追殺等任務。
“陸老大,要動手嗎?”
“這兩人看起來傻乎乎的,你只管走了便是?!?p> 虞承翔看這二人,一人佩劍,一人拿鉤。佩劍者左手搖扇,左臉戴著一副精鐵面具。拿鉤者將雙鉤放在桌上,雙袖挽到了臂膀處,將領口拉開,似是已經(jīng)熱到了極致。
“奶奶的,這天氣熱得太快了。”
說話間,那扇子搖得飛快,將桌上的花生屑吹得漫天飛舞。
“阿飛,你可識得這兩人?”
“好說,戴面具的應該是鐵面書生方求書,拿鉤子的便是那勾魂判官宋求仁。這二人可是摘星樓中,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滅門之事做了無數(shù)?!?p> 說話間,那二人竟走了過來。虞承翔見狀,右手已搭在了劍上。
可那方求書卻將手摸向了林紅玉:“可惜,可惜?!?p> 林紅玉先是一驚,正欲發(fā)難,卻見陸近羽使了個眼神,便也消停下來,靜觀其變。
“你看看你這樣子,可惜了你這好臉蛋、好身材,要是跟了大爺我,哪里還是這窮苦樣。”
饒是林紅玉能忍,唐歡也不能忍。他翻手一掌打向方求書胸口,方求書毫無防范,被打得口噴鮮血。
林紅玉趁機一巴掌扇向方求書的右臉,那方求書便如同一張薄紙一般飛了出去。
林紅玉怒道:“不識相的狗崽子,也不看看在誰面前撒野?”
那方求書的右臉已被扇得腫起一大塊兒。他雖身中一掌,卻無大礙,此刻已捂著臉緩緩地從外面走了進來。
陸近羽笑道:“看來鐵面書生的臉也不是真的如鋼鐵般堅硬吶?!?p> “判官也勾不了魂了。”虞承翔擦了擦沾滿鮮血的長劍,那宋求仁的手,已經(jīng)被虞承翔一齊斬斷。此刻的勾魂判官已然暈死在了地上。
“你……你們是?”
“我們便是你們正在追的人?!标懡鹩朴频?。
方求書拔出佩劍,怒道:“你們這些雜碎,我在摘星樓待了十余年,這是第一次被人騎在了頭上。乖乖交出那包袱,不然,休得怪我下狠手!”
話音剛落,方求書那拿劍的整只手臂,掉進了正在炸油條的油鍋里。
方求書終于也同宋求仁一樣,暈了過去。
“阿飛,你說我們老是砍他們的手,會不會太殘忍了?”
虞承翔笑道:“我看他們今日這出血量,能保住命就算不錯了,哪里還顧得了手?”
“莫要再說了,你越說,我越覺得自己太殘忍了?!标懡疬呎f邊將飯錢放在了桌上,“怎么沒有人收錢吶?”
林紅玉癡笑道:“陸閣主,你看那鍋里的手臂都炸熟了。我們在這打打殺殺的,哪里還有人愿意待呀?!?p> 唐歡只道是妻子懷中的兒子還在熟睡,不然他們也不會下如此重手。
虞承翔心想追兵定會陸續(xù)趕來,不如早早趕回門派復命,便向三人一拱手,道:“小弟這就回蒼山,將這把匕首交予師傅。”
陸近羽點了點頭:“好,待我將唐五爺一家送到鬼醫(yī)那里,便來蒼山與你相見。”
“路途遙遠,諸君多多保重?!闭f罷,虞承翔便將栓在柵欄上的馬騎走了一匹。
這一個多月的路途,虞承翔跑死了七匹馬,連夜趕了五天路,終于在第十二天趕回了蒼山派。
金道人聽完此事后,沉思片刻,竟一言不發(fā)。
李青山急著問道:“老六,陸閣主給你的匕首在哪里?”
虞承翔從懷中緩緩地掏出了匕首,金道人卻不看一眼,說道:“我不看也知這匕首是何意,只是沒想到此物會從陸近羽那里拿出?!?p> 他緩步走出了紫云閣,看著屋外的天空。此時已是正午,烈日當空,近些時日并未下雨,卻有一道白色的長虹當空,此時正穿日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