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麓中聚寶齋云霧繚繞,空氣中混雜著落葉和泥土的味道,幾縷早晨的陽光溫柔的灑在窗欞上。
呂大寶和小木穿過門口的廊橋,隨著家丁的腳步再次來到聚寶齋的一品堂,柳滿樓正端坐在堂內(nèi)太師椅上,望見二人后臉龐堆滿笑容起身拱手道:“兩位少俠,老夫已恭候多時。來來來,這邊坐?!?p> 呂大寶和小木沒有看到柳鶴,相互瞄了對方一眼,呂大寶微微躬身說道:“柳老爺子,您客氣!”
柳滿樓有些緊張的揉捏著雙手看著二人問道:“怎么樣?呂少俠那幅畫的含義應(yīng)該是破解了吧?”
呂大寶向柳滿樓點了點頭,說道:“是的,但是揭開謎底帶來的結(jié)果可能會意想不到!”
“為什么?”柳滿樓一怔神后露出疑惑的問道。
“這幅畫帶有強烈警戒的意味,畫卷所指的東西應(yīng)該是一個有問題的東西!”呂大寶盯著柳滿樓的眼睛,謹(jǐn)慎的措詞道:“是怕有人無意開啟后,平日惹來事端。你確定今天要解開這個謎題嗎?”
柳滿樓暗自思忖,心中也是默默的打鼓,只覺得既然事已如此,箭在弦上,由不得思前想后的,拍了一下面前的桌子,雙眼凝神對著呂大寶說道:“是的,不管是什么后果,我都愿意去面對!”
世間總有意料之外的事,聚寶齋這樣嚴(yán)密的地方想不到也會丟東西,而且這次丟了的也不能算是東西,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原本今天早上柳鶴打算在門口迎接呂大寶和小林的到訪,但起床后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心神不寧,坐立難安。他想了想便徑直的走去密室,去查看那個囚禁在密室里的柳滿樓,那個真正的柳滿樓。
柳鶴面如死灰,呆呆的站在密室門前,他驚恐的發(fā)現(xiàn)原本鎖在這里一動不動的那個老頭居然不見了,空蕩蕩的鐵鏈旁邊只留下幾具看守家丁的尸體,柳鶴在轉(zhuǎn)身跑回聚寶齋一品堂的路上,數(shù)不清在心里反復(fù)滋生了多少種想法。
本來今天如果呂大寶解密了這個畫卷,這真正的柳滿樓也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可偏偏在這節(jié)骨眼上柳滿樓他居然不見了?我該怎么樣和苗忠行交代?
我此時應(yīng)該是一個人隱姓埋名的跑掉?還是投靠在苗忠行他的庇護之下?依照柳滿樓的行事風(fēng)格和武功,看來這次無論如何我注定要兇多吉少啊!殺妻弒子之仇,我該怎么辦?柳鶴抹了一把額頭滲出的冷汗,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尤其是在當(dāng)前這個關(guān)鍵時刻,錯一步可能都是萬劫不復(fù)的黑暗。
柳鶴平復(fù)好心情喘了口氣,慢慢走進大廳之內(nèi)。正在大廳內(nèi)假扮柳滿樓的苗忠行看到柳鶴露面,便連忙招呼道:“鶴兒,你來的剛好。按照呂少俠的要求,去茶室把那幅畫拿過來?!?p> 小木看著柳鶴應(yīng)諾后點點頭離開的背影,咧嘴笑問道:“終于要揭曉答案了啊,急死老子了?!?p> 呂大寶擠著酒窩也笑了一下,對小木和苗忠行說道:“讓我們一起來揭曉畫卷的真實含義!”
不一會兒功夫,那幅在茶室墻壁上取下來的畫卷擺放在苗忠行,呂大寶,小木,柳鶴的面前。
呂大寶看了看圍在身邊的三個人不同的表情,忽然笑了。
“話可能比較多,我慢一點講,希望你們坐下來慢慢聽。”呂大寶倚坐在桌子的一個角上,目光掃過桌子上的那副畫說道。
苗忠行,小木,柳鶴都坐了下來,靜靜的等待聆聽著呂大寶接下來的一番話。
“首先你并不是柳滿樓!”呂大寶背著雙手,慢慢的走到窗前,望著遠處郁郁蔥蔥的成片樹木。“雖然我沒見過柳滿樓本人,但據(jù)我所知可以看出幾個破綻,而這幾個破綻就足夠了?!?p> “這幅畫其實就是柳滿樓本人的作品之一,但你明顯不想告訴我這個事實,并編造了個關(guān)于這幅畫來歷的故事說給我聽,故事確實不錯,可惜是假的。”呂大寶依然看著窗外,沒有回身去看幾個人聽完這番話的表情。
“如果一個人可以惟妙惟肖的模仿另外一個人的模樣,除了精巧的易容人皮面具之外,還需要長時間對這個人舉止言談的琢磨和練習(xí),尤其是一些細(xì)節(jié)更是決定了成敗的關(guān)鍵?!眳未髮毜土讼骂^繼續(xù)說道,
窗外山麓上被風(fēng)吹過的樹冠游走成波浪一樣,就像人的心情悲喜不定。
此時,苗忠行的心情看起來還不錯,他抿了一口茶,微笑道:“看起來,我模仿的柳滿樓可能不是太成功。”
呂大寶轉(zhuǎn)過身來,雙手環(huán)抱:“那是因為這次的事件應(yīng)該是突發(fā)的一個沖突,你在迫不得已動手后,無法收拾殘局,只能假扮成柳滿樓來掩人耳目,而且沖突肯定是和這畫卷相關(guān)。
“所以你的模仿假扮只能靠自己比較熟悉柳滿樓的這個優(yōu)勢,剛好你和他身材又比較接近。”呂大寶望著苗忠行說道:“但是你的手和腳出賣了你,江湖傳聞妙筆圣手柳滿樓因為鑒別墨寶和擅長書畫,極其愛惜自己的雙手,每天繁復(fù)的滋潤保養(yǎng)已經(jīng)成為他苛刻的習(xí)慣。一雙玉手應(yīng)該是完美無瑕,可惜你的手我看過了,并沒有什么特別?!?p> “另外你的腳走路的時候有點奇怪,開始我也說不上哪里奇怪,后來我想通了,你和柳滿樓的身高應(yīng)該還是有點差距的,所以你穿的鞋子里面墊高了一些?!?p> 苗忠行放下茶杯,兩只手邊鼓掌邊緩緩站了起來。
“還有當(dāng)時小木問你的問題,其實我聽說過柳滿樓應(yīng)該是有子嗣和夫人的。而你顯然沒有準(zhǔn)備好該如何回答這樣的問題,只好索性說沒有家眷來岔開話題。”呂大寶撓了撓頭望著苗忠行說道:“雖然我不知道你是誰,和柳滿樓有什么淵源和過節(jié),你們究竟誰對誰錯,估計現(xiàn)在柳家上下老小已經(jīng)兇多吉少了,但其實這些和我都沒關(guān)系,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