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如花在祠堂罰跪出來,感覺雙腳已不是自己的了,走路都需有人攙扶才行。語兒扶著她回到了花墨閣,彥如花發(fā)現(xiàn)莫云清竟一直在院中等候著她。
莫云清一見到彥如花,便急忙上前,焦急的問道:“阿花,你可還好?”
“我沒事,不過是跪得時間長,腳有些麻而已,休息一會便好。倒是你,一直在等我?”彥如花道。
莫云清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道:“我擔(dān)心你……只是彥伯伯說,你在懲罰期間,任何人都不得靠近祠堂,所以我只好在這等你回來。”
“你渴不渴,我去給你倒水……”莫云清說著,便又急急忙忙進(jìn)屋去了。
彥如花看著他匆匆的背影,抿著嘴笑了。只是,莫云清的深情她承受不起,既然不喜歡他,那便還是不要給他任何念想,這是對自己,也是對他負(fù)責(zé)。
莫云清端了水出來,又扶她坐下,說道:“今日的學(xué)習(xí),就暫且先擱到明日。見你無恙,我也便心安了,你先好好休息,明日我再來看你!”
“云清,其實(shí)……”
“其實(shí)什么?”
“其實(shí)你以后都不用來了……”彥如花道。
莫云清的心仿佛被什么刺了一下,英俊的臉龐上是深深的失落,“阿花這是何意?”
“我的意思是,我想通了,我這字寫得不好,琴彈得不好,都沒關(guān)系,只要我能慢慢進(jìn)步就行了……”彥如花連忙解釋道。
“所以呢?”
彥如花深吸了口氣,道“所以……這些我如今都不想學(xué)了。反正我彥如花這一輩子吃穿無憂,這些東西,學(xué)與不學(xué),都無關(guān)緊要。倒是你,堂堂云麾將軍之子,有大好的前程,怎能屈居于此?”
莫云清聽后一笑,道:“阿花這是在為我著想?”
彥如花自嘲的道:“不,我是在為我自己著想!”
莫云清靜靜的望著她那雙平靜黑亮的眸子,昨晚她和墨王在一起,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她還是那個她,只是他覺著她又變了??磥硖^于喜歡一個人,自己也會變得猜忌多疑起來。
“好,既然你不需要,我勉強(qiáng)留在這,也無任何意義……”莫云清平靜的說道。
“對不起,云清,我……”
“阿花,在我面前,你永遠(yuǎn)不要跟我說這三個字……”莫云清一臉溫柔的看著她。
在一旁的語兒見這一幕似乎有些傷情,知趣的離開了。
“只是,你能否解開我一個疑惑?”莫云清緊接著問道。
“你說……”
莫云清想了一會,道:“你心里究竟是喜歡怎樣的男子?”
彥如花愣了片刻,這個……其實(shí)她心里也沒底,她從沒刻意的去想過這個問題,緣分到了,自然便喜歡了。
有的人說不清哪里好,卻是誰都代替不了!
莫云清又是笑了笑,道:“阿花喜歡的,可是像墨王那樣的男子?”
“你……你為何會這樣說?”心思被人看穿,不知為何,彥如花此時竟有些慌張。
“你總是距我于千里之外,唯獨(dú)對他卻是不同……阿花,我知道你想要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情愛,這些,我都可以給你,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但墨王,他只會負(fù)了你……”
彥如花躊躇了半響,道:“你怎么就知道他一定會負(fù)我呢?”
“你這心里裝的,果真是他!”莫云清眸子里閃著一絲銳利,繼而嘆道:“罷了……”
莫云清苦笑著,每次他都是自欺欺人的給自己希望,卻又一次次的失望,他因此也有過苦惱和厭恨,或許他是得好好想想,好好調(diào)整自己的心境。只是,為何他總會有著一絲絲的不甘?
他想不明白,那墨王有何好?他表面淡漠,城府卻極深。阿花若是跟他在一起,只怕到頭來吃虧的還是她!
“阿花,你能否再給我次機(jī)會?”莫云清道。
彥如花不解的看著他。
“你再給我三個月時間,若是在這三個月內(nèi),你還是無法喜歡我,那我便放手,永遠(yuǎn)不再糾纏你!”
莫云清說得極為認(rèn)真,彥如花不忍拒絕,只好答應(yīng)了他的這個約定。三個月時間不長,就算是給他,也給自己一次機(jī)會。
莫云清帶著復(fù)雜的心情離開了,彥如花也一個人坐著,靜靜發(fā)著呆。
“小姐,這莫公子對你,可真是上心呢,你難道就一點(diǎn)都不心動么?”雀兒上前,小心試探著問道。
“這感情,可不是說誰對你好,你就能對他有感覺的?!睆┤缁ɑ氐溃蝗挥行┌脨雷约翰粔蚬麛?,只是她又實(shí)在是不忍心拒絕一個掏出真心對待她的人。
“雀兒,你去幫我取把劍來!”
雀兒一聽彥如花要拿劍,誤以為她是要自尋短見,驚呼道:“小姐,你可千萬別想不開……”
彥如花白了她一眼,道:“誰說我想不開了,我只不過是想練劍而已?!?p> 雀兒“哦”了一聲,心里卻想不通,小姐何時開始喜歡舞刀弄槍了?
雀兒過了很久,才把劍尋來。
彥如花從她手中接過,只看了一眼,心中便驚詫無比。
這劍身及薄,十分輕巧,透著淡淡的寒光,劍柄雕著祥云鳳凰,顯得極為威嚴(yán),刀刃極為鋒利,可謂真正的刃如秋霜!這的確是一把好劍,只是不知雀兒是從何處尋來的?
“雀兒,你是在何處找到一把這么好的劍?”她隨口便問了出來。
雀兒眸光閃了閃,道:“這個……是我在外面鐵匠鋪花錢買的,小姐可是喜歡?”
彥如花把目光都放在了劍上,她嘴角微微上揚(yáng)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的確喜歡!”
“你讓開……”彥如花一手拔開了手里的劍,對著雀兒說道。
一看小姐這架勢,雀兒趕緊退到一旁。
只見彥如花手腕一轉(zhuǎn),這劍便如閃電般快速閃動,身法輕盈,劍光閃閃,與她那抹粉色的身影相為融合。
六年前在清若寺之時,她時常偷偷躲在一旁,偷看凌墨練劍,久而久之,自然也學(xué)了一點(diǎn),只是許久未練,這劍法顯得有些生疏。
動作一滯,她突然一躍而起,一下便躍到了屋頂之上。她眉頭緊鎖,神色嚴(yán)肅,卻也有些慌張。
不,這不是她,她是彥華,不是彥如花!只是,為何身體里好像住著另外一個靈魂一般,甚至,還會主導(dǎo)著她如何去做!
她只是占著她的身體,擁有著她的記憶,她是彥華。
不,你不是。
她就是彥華!
你不是!
身體里仿佛有兩個靈魂在叫囂,彥如花突然感覺頭痛欲裂。她雙手捂著頭,額頭已冒出細(xì)密的汗珠,眼前突然一黑,一下從屋頂上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