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大漢見有人出來,相視一望,心中生出一絲退意。
但是等他們看見面前裝模作樣的那個家伙,只是一名手無搏雞之力的讀書人,不由得惡向膽邊生,狠狠地瞪著那名少年。
“小子,識趣的就趕緊走,不然的話,休怪我們不客氣?!?p> 其中一名大漢神色不善地盯著秦禹,另外一名大漢則是朝其余兩個人打了打眼色。
“哥,這家伙看起來像是肥羊,要不咱們干一票?”
另外一名則是搖了搖頭,表示不認(rèn)同。
這里距離滿春樓很近,附近還有不少衙役走動,要是萬一鬧大了,可不是鬧著玩的。
這個哥哥是來幫我的嗎?
小姑娘見到有人出現(xiàn),而且還是一位模樣俊俏的姑娘,不由得眼中冒出很多小星星。
茶館說書的不是經(jīng)常說,流浪在外的無依無靠的小女子,得到路過的俠客相助之類的故事嗎?
難不成......
小姑娘眼中更是充滿期待。
可是很好她便感覺氣氛不對,因?yàn)檫@個少年根本看都不看她一眼,而是帶著嫌棄的目光撿起那錠銀子,隨后隨意地往上一拋,百無聊賴地握在手中。
“不不不,我并不是想打擾各位大哥的雅興,只是這個姑娘剛才得罪了我,我有一筆賬要跟她好好算呢?!?p> 這小姑娘得罪你?
開什么玩笑?
咱們可是一直追著這個小姑娘,可沒見到你的半點(diǎn)身影。
你如今竟然說她得罪你?你要是想護(hù)住她就明人不說暗話。
“你以為我們是三歲小孩,這家伙什么時候得罪你了,咱們怎么不知道?”
一名大漢揮舞著沙包大的拳頭,耀武揚(yáng)威道。
“你們真的沒看見?難道你們是瞎了嗎,這么年輕就瞎了,真是可惜?”
“你們沒看見這小丫頭,剛才弄臟了我的鞋子嗎?這鞋子可是用高級波斯羊皮縫制,金線是用上好的蘇繡,這鞋子可是我的最愛。”
秦禹一臉痛惜地望著腳下的鞋子,仿佛什么心愛的寶貝被人家砸碎了似的。
大漢們將目光落在秦禹的那雙鞋子,定眼一看,果然......
這鞋子確實(shí)與眾不同,但是哪一點(diǎn)不同又完全看不出來。
我去,這跟街邊大減價賣的那些布鞋,有毛線不一樣?
還什么波斯羊皮?
蘇繡針線?
你是逗我們嗎?
算了,既然你說是,那就是吧。
可是那小姑娘離你有十多尺遠(yuǎn)吧?
她怎么會碰到你?
你找理由的話,也要找一個好一點(diǎn)的理由吧?
“這位兄臺,你的鞋子確實(shí)是不錯?!?p> 大漢眼角抽搐,厚著臉皮配合秦禹剛才那套說辭。
是是是,你這臭小子的鞋子高端大氣上檔次!
“可是這小姑娘哪只手,哪只腳碰到你了?她分明離你十萬八千里,你不要當(dāng)我們是白癡,好不好!”
“不不不,你們誤會了,這小姑娘她可是沒碰到我?!?p> 秦禹連連擺手,生怕這些大漢誤會什么。
“那你就是誠心鬧事不成?”
大漢按捺不住,想要打死面前的這個家伙。
“我沒有鬧事,大家都是成年人,講點(diǎn)道理好不好。這姑娘確實(shí)是弄臟了我的鞋子,不然的話,我愣在這里做什么?滿春樓的綠蘿姑娘還等著我呢?!?p> 秦禹嘆了一口氣,顯得十分無奈。
大漢們翻了翻白眼,心中不知道為什么,看著這人的嘴臉,就是不由自主地生氣起來。
這小子一再強(qiáng)調(diào)這小姑娘弄臟了他的鞋子,神情絕對不是作假的。
可是大家都看得出來這小姑娘,離這臭小子有十多米的距離,哪里還會碰到他一下?
甚至還碰臟了他的所謂名鞋!
是我們眼花了,還是世界被停止了好幾秒?
還是時間給老板吃掉了?
怎么我們就沒看見呢?
其中一名大漢若有所思,突然他猛地一震,在秦禹鼓勵的目光下,驚訝地道出原委。
“難不成你是說,這丫頭的銀子弄臟了你的鞋子?”
什么?
這是什么腦回路?
銀子再臟?
能有你天天踩在地上的鞋子臟嗎?
你是傻缺嗎?
大漢們難以置信地看著秦禹,秦禹則是一臉“你們終于開竅”的模樣。
“那你們說,這筆賬,我該不該好好跟著小丫頭算算。”
秦禹惡狠狠地盯著小姑娘,小姑娘嚇得倒退幾步。
什么回事?我的銀子只不過碰了你一下,而且還是鞋子,你這都跟我算賬?
你沒看見我被那些惡人圍攻嗎?你這是落井下石吧?
小姑娘感覺一陣絕望,真是世態(tài)炎涼,人心難測!
“讓我想想,該怎么處理這個小姑娘好?拿回家里當(dāng)個丫鬟?不不不,太小了,連劈柴擔(dān)水都做不了,白花米飯了。”
“要不送去青樓賣掉好了,年紀(jì)小小的,說不定還能賣個好價錢吧?”
秦禹仿佛將小姑娘視為囊中之物,盤算著怎么處理她好。
在小姑娘眼中,面前的這個道貌岸然的公子,似乎更像惡魔,更像十惡不赦的壞人。
“呵呵,你是跟我們開玩笑嘛?銀子碰臟你的鞋子,這可是聞所未聞的大笑話,你以為我們會信嗎?”
“不錯,你竟然敢拿我們來開玩笑,這誠心就是找死!不要怪我們不客氣!”
大漢們放開小姑娘,擼起衣袖,惡狠狠地圍向秦禹。
像秦禹這種弱質(zhì)文人,他們一拳就可以撂倒了,根本不費(fèi)吹灰之力。
“那你們的意思是,你們要跟我算賬?”
秦禹眼前一亮,自言自語道:“本來好好的只跟這小姑娘算賬,想不到還要跟別人算賬。算賬什么的,還真是太麻煩了。”
他仰頭長嘆:“說好的安心去看一場舞會表演,怎么就這么難呢。”
他手中微微一用力,手中的本來堅(jiān)硬的銀子竟然裂開一道紋路。
那可是真金白銀,經(jīng)過烈火燒鑄而成,普通人根本弄裂不了半分!
“小心點(diǎn),這小子有點(diǎn)功夫。”
其中一名大漢連忙提醒道,其他人紛紛從地上撿起斷了的木棍,磚頭,不懷好意地圍向秦禹。
“爛仔打法?群毆?”
秦禹笑了笑,笑瞇瞇地從地上撿了一塊破了的青瓦。
這塊青瓦有拇指大小厚度,經(jīng)過風(fēng)吹雨打,上面早就覆蓋著一層厚厚青苔。
要是抓不緊的話,滑不溜秋的,一不留神可是要滑下手來。
“這就是你的武器?哈哈?!?p> “揍死這臭小子,想當(dāng)英雄?我看你還是當(dāng)狗熊好了?!?p> 大漢們嘲笑秦禹的無能和自大,竟然不會轉(zhuǎn)身拿什么板磚之類的武器,反而是拿一塊濕漉漉的青瓦,簡直就是大傻缺。
“唉,沒辦法,我怕我們太有緣了,一不小心,全都砍死你們?!?p> 秦禹微微一笑,手中拿起的青瓦微微一揚(yáng),一股難以察覺的威力似乎猛然爆發(fā)。
緊接著只是片刻之間,甚至那些人還沒來得及出手,甚至有些人還沒輸出靠吼地叫上一句德瑪西亞,就已經(jīng)全都被撂倒在地上。
好快,簡直就是風(fēng)一般。
不,比風(fēng)還要快!
秦禹愣了一下,剛才他只不過使出武技—百分百中白刃。
想不到初試牛刀,卻收效明顯。
“這個因果律武技果然厲害,同等修為之下,簡直就是絕殺的武技。”
秦禹感慨一聲,望著地上東倒西歪的大漢,不覺搖了搖頭。
“看來我跟你們無緣啊,這都死不了,還真是罪孽?!?p> 其中一名大漢捂著頭破血流的腦袋,失聲道:“什么有緣無緣的,你說什么?”
“要是有緣的話,你們這個時候已經(jīng)到了,閻羅殿報(bào)道了。”
秦禹眼中閃過一道厲光,看來連天都不收這些惡人,我還是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他走到一名大漢面前,嚇得那名大漢痛哭流淚,連連大聲叫嚷道:“大哥,我跟你真的不投緣啊。你看,我頭不圓,是方的。你再看看我臉,是國字臉,一點(diǎn)都不投緣啊?!?p> 大漢的話,讓本來還在擔(dān)驚受怕的小姑娘噗呲一笑,連秦禹本來板著的臉也松弛了下來。
“你的頭確實(shí)不圓,不過你說我的鞋子又因?yàn)槟銈兣K了,你們說該怎么辦?”
秦禹抬起鞋子,懶洋洋地望向大漢。
大漢望著比白饅頭還要白,還要干凈的鞋子,心里面直罵娘的。
這鞋子哪里臟了?
這分明一塵不染好嗎?
“我擦咧!臟毛線......”
大漢吐糟了一句,似乎感覺到秦禹的殺氣,連忙賠笑道:“大哥,我的意思是我擦,我?guī)湍悴列?......哈哈?!?p> “這還差不多?!?p> 秦禹淡淡一句,大咧咧地伸出鞋子,讓這個懂事的大漢擦鞋。
“少爺,少爺,你跑哪里去了?”
秦小王一個轉(zhuǎn)身見不到秦禹,嚇得連忙四處找。
等他見到秦禹的身影后,才松了一口氣。
不過見到地上橫七豎八地倒了一地的人,不由得深吸一口氣。
“少爺,你沒事吧?”
秦小王沒想到離開一會,竟然還會出事了!
不過看少爺閑庭信步的樣子,好像毛線事都沒發(fā)生過。
而且,旁邊還有一個額頭流血,披頭散發(fā)的男子,一臉賠笑地給自己少爺......
擦鞋?!
秦小王愣了一下。
到底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再說,這地下的人怎么全都倒下了?
這......難道是少爺做的?
不對啊,之前不是說少爺被人挑斷經(jīng)脈了嗎?這才幾天的功夫?
出門的時候,少爺還讓自己扶他一把呢。
秦小王連忙搖頭,按下自己這些妙想天開的想法。
“沒事,就是天雨路滑,差點(diǎn)摔倒而已?!?p> 秦禹指了指面前橫七豎八的那些大漢,感慨一句:“幸虧你家少爺時運(yùn)高照,堅(jiān)持走大道走正路。你看這些人走小路走歪道,一個不留神,一不小心就摔得頭破血流,真是悲催啊?!?p> 秦禹痛心疾首的樣子,讓秦小王心中生出一絲幻覺。
沒錯,這些人就是不小心滑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