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漠冷冷的嗯了一聲,讓他繼續(xù)觀察。但是進去就不需要了,就在外面看著吧。
“是POL的裴總和他的未婚妻,還有幾個人都是POL的員工。”屬下想起什么的似的,忽然說:“燦星把廣告案給了喬氏那邊,為什么這個裴總還有心思來唱歌?”
如果僅僅是巧合也就罷了,而刑天漠這一生恐怕只相信過一次巧合。
那就是蘇米被自己的舅舅下藥,她碰巧來到了自己的車上。觸不及防的被人闖進生命里,刑天漠還是帶著驚喜的。
“你不妨找個位置,問問吧?!?p> 掛掉電話之后,刑天漠沒有繼續(xù)待在辦公室,而是開車回了家。天色已經(jīng)晚了,他很想要見到蘇米,在經(jīng)歷白天的事之后,蘇米也許在等待一個解釋。
然后回家后,推開門的第一眼是黑漆漆的。
刑天漠忽然心慌的開燈,所有家居擺設都還在,蘇米的指甲油也東倒西歪的放在茶幾的下面。
上樓后,蘇米的衣服在,化妝品在。刑天漠才安定心神,確認她并沒有就此離開,而是根本就還沒有回來。撥通蘇米的電話,那頭響了很久才接起來。
“喂?”蘇米拖著累極的語氣說。
“你在哪兒?”刑天漠問。
“還在公司,燦星把廣告案給了我們。”
“那為什么裴逸風還有心情帶著你的妹妹去唱歌?他可是輸家?!?p> “那我就不清楚了,對于你們這樣的人來說。這個生意沒了,還有下一個吧,況且身為老板,就算是競爭失敗,也該給員工一些鼓勵什么的吧。裴逸風又不會因為一個廣告案就垮掉的,我也沒心情去問他?!毖韵轮饩褪?,我和裴逸風不熟,你要情報的話自己去問。
“那你什么時候回來?”
那頭沉默了幾秒鐘,刑天漠能清楚的聽見蘇米的嘆氣。
“沐燃呢?”
刑天漠想說出沐燃也許正和裴逸風在一起,想要搞垮QTE。也許她的回國,就是一場陰謀,這樣做還有點符合裴逸風的作風。只是一切都是猜測,刑天漠無法拿出證據(jù)。城市有上百家KTV,每天都會有人偶遇舊朋友。
沐燃可能并不是去見裴逸風的,而是她的朋友。刑天漠雖然沒有問過沐燃,但她認不認識裴逸風,都有可能。
忽然間,刑天漠有些唾棄現(xiàn)狀,他變得軟弱。太在乎蘇米的感受,想將自己的全盤計劃和猜測說出來。這不是好事,是非常壞的事。
面對刑天漠的沉默,蘇米并不想多想。她也無法知道,沉默代表的是什么。是沐燃就在旁邊,還是選擇沐燃?今天跳樓的那一幕仍然讓蘇米心驚連連,她不得不時時刻刻工作才能放下那一點關于心有余悸的念頭。
“早點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想。”長久的沉默后,蘇米說。
“你不回來了?”
“我去朋友家。”
蘇米所說的朋友家,自然是只有凌安琦家。凌大小姐開門就是一副我就知道你遲早會來找我的表情,讓蘇米隨便坐,給她倒上紅酒才開口問:“又怎么了?”
事情的大致脈絡蘇米還是說得清,唯獨回避了自己在其中產(chǎn)生的感覺。場面已經(jīng)夠混亂了,她不想再更加混亂。只能說,無論刑天漠想要個什么結(jié)果,蘇米都能接受。
“你能接受個屁,明顯就是心有不甘。知道你臉上寫的是什么嗎?我好委屈,不要理會沐燃,刑天漠快來找我啊……”
凌安琦的夸張表演讓蘇米翻了個白眼。
凌安琦真的覺得蘇米有點病,比較喜歡虐待自己。老是東想西想的,對于越亂的事情越要快刀斬亂麻的道理,她懂,但就是不做。猶豫再三,頭發(fā)都磨白了,也不想行動。
“你要不干脆直接去問刑天漠,今天白天不就是想去的嗎?問他,到底是要老婆還是要前女友?!?p> 凌安琦總會有最佳方案,她喜歡割舍痛快的事。如果刑天漠確定要前女友,立刻離婚,就算不對半分財產(chǎn),也得拿走一點大頭來讓自己血拼。如果選老婆,那就最好,從此以后不要再讓蘇米看到他和沐燃在一起。
多簡單的事,可蘇米太喜歡思前顧后。
兩人的境界不一樣,除了能說幾句話,幫忙出主意是行不通的。
“我總覺得做決定的不該是我,如果刑天漠想要說的話,他肯定立刻就說了。柒柒給沐燃打過電話,沒聽出什么來。她說沐燃不像是被拒絕,也不像是被接受了?!?p> “要我說啊,你不如在大廈的時候推一把沐燃。這樣什么煩心事都沒了,她死了,你去坐牢。刑天漠一個都不用選,你也不用選了?!?p> 凌安琦的毒舌迄今為止沒有對手。
但蘇米相信,凌安琦絕對是說得出做得到的人。想到這里忍不住打個寒顫,以后凌安琦結(jié)婚了,男方可怎么辦喲。
“安琦,他幫過我。無論怎么說,林天強的事的確是刑天漠幫我解決的?!?p> “那是因為你并沒有來找我,如果你讓我?guī)湍憬鉀Q的話,你覺得結(jié)果會比刑天漠處理的偏差多少?”
凌安琦戳破了蘇米想要自找借口和理由的想法。凌安琦可能的確不如刑天漠那般可以只手遮天,可凌安琦并不吃素,相反她喜歡挑戰(zhàn)。商場、情場從來都是如此,贏就是王者,輸,她凌安琦也輸?shù)闷稹硬涣苏麄€蘇家,但一個林天強,凌安琦還是有自信的。
放下紅酒杯,凌安琦拍拍手起身準備去休息:“你知道客房在哪兒,自己好好想想吧。”
蘇米躺在客房的床上,這里其實她是很熟悉的。每次有個什么難過的時候,有問題的時候,她都會來。在蘇家的時候,被逼到?jīng)]有退路,只有凌安琦這里是她的避風港。曾經(jīng)好幾次,凌安琦都要出手的,反而是蘇米勸阻了她。
這可能有點斯德哥爾摩的意思,蘇米自嘲的想。
如果不是發(fā)生酒吧灌的事,她可能還會為了小小的家庭溫暖而忍氣吞聲。只能說,刑天漠出現(xiàn)的太是時候了。他專門挑了蘇米下定決心要反抗的時候,他來到蘇米最需要支柱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