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俠羈

霧竹之爭 肆 賢者遺跡

俠羈 想要好好畫 4110 2020-02-03 19:13:27

  謝剩與銀面具都已滿身傷痕,短短的時間里讓衣服也滲滿了紅斑。

  在輕兵器中正面抗衡幾乎無敵的太刀終究招架不住接二連三、足有半人高且寬大的月肋彎刀連番打擊,出現(xiàn)了仿佛鋸齒般密集的豁口。

  銀面具率先產(chǎn)生退意,以靈敏的步伐假意逼近謝剩,卻暗中朝一旁昏迷的白涪投出兩只十字飛鏢。

  謝剩本以為對方要殊死一搏,沒想?yún)s被擺了一道。趕忙扔出右月肋阻擋飛鏢,大喝一聲旋轉(zhuǎn)身體將筋脈可調(diào)用的全部內(nèi)力注于左月肋,全力擲向銀面具逃跑的背影。

  彎刀化作一輪飛盤追擊,恐怖的呼嘯聲讓前方那人頭皮炸裂,他以輕功身法閃躲在身后的竹子一根根傾倒,殺意轉(zhuǎn)瞬貼背!

  銀面具轉(zhuǎn)身出腳,想踢彎刀側(cè)身而破其軌跡,卻見這武器詭異地旋轉(zhuǎn)著立了起來。

  無法收回的腳被利落地切掉一半,他危機間下意識揮刀硬劈,內(nèi)力疾轉(zhuǎn)千米如奔雷附著其上!

  “乓!”撞擊處刺目光芒一閃即逝,太刀折斷飛出,月肋彎刀也在呼嘯聲中偏飛出去,斬斷數(shù)根竹節(jié)斜插入地面。

  銀面具坐倒在地上,沒有去阻止腳部的出血,而是用面具下的眼睛淡然地看著朝自己沖來的謝剩:

  “不該逃的,誰知最后還是怕了?!?p>  他放棄了,不再強行逼迫已經(jīng)受損的丹田繼續(xù)運轉(zhuǎn)。

  銀白的刀刃劃過,輕快地取下一顆頭顱。謝剩走到另一把月肋前將它從土地中拔出,見側(cè)面竟出現(xiàn)了一道凹陷劃痕。

  “他們究竟是什么人?這樣的銀面甲士還有多少?我能感覺那個人更強。”他看著消失在霧中的魚,問向右國師幻真。

  年輕和尚沒有回答,而是指了指在地面昏死過去的書生白涪:

  “你不想救他?”

  戰(zhàn)死之人逐漸冰冷的熱血染紅地面,滲入地下。

  地宮遺跡。

  習善與荀天養(yǎng)順著鎖鏈下滑到了懸崖底部,他們唯一的火把在這片漆黑而寬廣的深淵里仿佛隨時將會被黑暗所吞噬。

  “這種地方怎會無人知曉?如此浩大的工程...如此...宏偉......”習善環(huán)顧四周,盡是墨一般黑暗與膠著,卻沒有讓人感覺壓抑,反而有種清晰可察的寬敞與包容。

  荀天養(yǎng)沒有搭話,他不知道說什么,心中同樣震撼。

  神像腳下的地面并不平整,坑坑洼洼遍布大小不一的碎石。二人小心翼翼地走著,打算先貼近神像瞻仰一番,若找不到出口大不了原路返回,不過前提是那群戴面具的家伙已經(jīng)撤離。

  靠近神像后,荀天養(yǎng)持著火把揮掃一圈,沒想到在神像大腳趾位置竟有一扇布滿綠銹的銅門。門上雕琢美觀但不明意義的外域風格花紋,唯有正中心位置是明顯的機關布置,以圍棋棋局作為表象思路。

  “我先坐會,師兄你看看能不能打開這門?!绷暽频?。

  從上方懸崖至此時腳下的地面約有三十丈,僅前方神像腳趾便超過了習善的身高??恐桓i鏈下來哪怕是二流武者仍然會消耗不少體力內(nèi)力,而面對銅門內(nèi)未知的情況,必須盡量做好萬全的準備。

  “我哪會下棋?根本看不懂。”荀天養(yǎng)貼近了觀察,一手持火把一手在銅門上輕撫摩擦。

  “咦,等會。這小棋局好像地底湖島上傳我的功法中的部分內(nèi)力走向?!避魈祓B(yǎng)發(fā)覺了熟悉感,開始思索其中的相似之處。

  “棋子的位置是運功時在筋脈中停留的地方,把這幾部分直線換成曲線……”他邊低語邊用手指撥弄門上的棋子:

  “黑子是貯存內(nèi)力厚積薄發(fā)的運功點……”

  “咔!”最后一顆棋子歸位,門內(nèi)傳來機括銜接聲,緊接著厚重的銅門轟隆隆縮入地面,露出更加黑暗的空間。

  當銅門完全打開的同時,后方兩側(cè)一盞盞油燈點燃亮起,有序自門口向內(nèi)推進,幾個呼吸便將內(nèi)部照得燈火通明。

  習善唰地站起,不可思議道:

  “師兄,你的傳承就只有功法嗎?”

  “呃?那不然呢?”

  “這牛氣的技藝就沒學到一點?”

  “沒有,但猜得不錯的話,地宮中所有出現(xiàn)過的技藝應該都有所記載,而且全部保存在這片龐大的遺跡中?!?p>  “那肯定的,修建這座地宮的人恐怕與世間絕大部分人的追求都不一樣,這人想要的不是武功多高,能不能永生,而是想把涉及各個方面的技藝傳承下去。而且看如今這布置,他的每項傳承都分布在了地宮各處,不想讓一人獨得?!绷暽谱聊サ?。

  二人邊往里走邊互相討論。

  “那他這么做圖什么呢?”荀天養(yǎng)不懂,撓了撓頭。

  “我哪知道?!?p>  【應該是希望每個傳承者能可以把他自己得到的那部分修行到極致,避免分心?!磕袼坪跽f到了點子上。

  習善被點醒,當即重復了一遍:

  “應該是希望每個傳承者都可以把自己的那一份修行到極致。”

  荀天養(yǎng)沉默,繼而問道:

  “如果這地宮的建造者這么天縱奇才,他為什么不修煉成神、成仙、成佛,得了永生再慢慢鉆研?”

  【宗師以下可以憑借天賦提升修為,但步入宗師之后,每一次進步與突破都需要無比的運氣。】

  習善把腦海中的話梳理一番,明白了其中關鍵,繼續(xù)復述:

  “成神不止看天賦,還得看運氣?!?p>  “這你都知道?果然你小子身上有很大的秘密啊?!避魈祓B(yǎng)自然不傻,每次習善表現(xiàn)出超越平常狀態(tài)的異樣他都有知道,但這世上誰還沒有秘密呢?原本以為自己經(jīng)歷了這段奇遇后能夠與這位神秘的師弟不相伯仲,但此時一看好像差得更遠了。

  他已經(jīng)不是幾個月前的愣頭青了,隨著境界提升,才會發(fā)現(xiàn)真正強者的恐怖之處。仿佛知道的越多,感覺自己越弱越無知。

  習善轉(zhuǎn)頭看著他:

  “師兄我們是一家人,但有些事太太太過匪夷所思,知曉了反而壞事。”

  “好,我不問。”荀天養(yǎng)狂點頭。

  神像最底層的隧道并不長,約數(shù)丈,接著便是一間石室。

  “啊~這是金錢的味道!”從小苦慣了的習善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多金銀財寶,在燈光照耀下散發(fā)著令人無法自拔的光彩,幾乎填滿了整間石室,中心位置幾乎堆積地高到房頂了。

  兩人沖過去在黃金珠寶上撒潑般打滾,抓一把拋飛再抓一把,樂得合不攏嘴。

  “這么多好像根本花不完,而且也帶不出去?!绷暽频?,像一個太監(jiān)坐在美人堆里,還沒抖三抖呢就覺得一切索然無味了。

  “哪能啊,我老家的房產(chǎn)可貴了,到時候把這些錢運回去,買上個十幾間房!”荀天養(yǎng)興奮道。

  【怎么了,想拿就拿點唄。但人活一世勿忘初心,這地宮的主人不就死了,這么多的身外黃白之物只留在最下面,說明他需要這些,但并不看重?!?p>  “但我還是喜歡這些……”習善尷尬道。

  【哈哈,我也喜歡,夠用就行,無欲則剛?!磕褡詈笮Φ?,不再說話。

  兩名少年各自裝了些值錢的稀罕物件就從對面的樓梯走上二樓,荀天養(yǎng)站在第二階石梯上回眸,但并未多做停留。

  也許是年少的他們根本不清楚這些龐大數(shù)額的錢財與所蘊含的能量,才能夠壓制住心中的貪念。就像農(nóng)民只能想象皇帝每頓都可以吃肉一樣,他們最多想到的也只是用這些錢去買房。

  跟著樓梯繞了個大圈,二樓的入口與一樓入口在不同層的對應位置。第二層是一間武器庫,墻邊擺著武器架,放滿了精鋼打造的各種近戰(zhàn)兵器。正中心是一塊圓形石臺,臺面上籠罩著一層透明琉璃護罩,其內(nèi)部躺著數(shù)冊經(jīng)過處理的皮革書籍。

  【這地宮主人究竟是什么人,真空技術?】莫狂在識海中感嘆道。

  【別動玻璃罩里的東西,那應該是這一層兵器的鑄造工藝記載,你們要它沒用,留給后人。】

  二人的兵器要比這里擺放的制式作品好上很多,粗略地看一下后便提不起興趣,卻不知道這些東西若是被朝廷兵部或者工部的人見到將會引起多大反響。

  第三層是精巧的制式護具,同樣的精鋼材質(zhì),卻與皮革進行了契合度極高的搭配,關節(jié)簡單靈活,想法與造型皆超出當前時代。與第二層相同,鑄造記載同樣放置在中央的密封石臺上。

  倆人稀罕壞了,分別挑了合適自己的一套換上,期待的朝著第四層歡樂跑去。

  “這衣服穿著像兵啊。”習善走在樓梯上調(diào)侃。

  “披甲上沙場!沖?。 避魈祓B(yǎng)手舞足蹈的配合。

  四樓乃是適用各種戰(zhàn)事地形的盾牌與其制造工藝綱要記載。

  五樓存放著遠程弓、弩與其制造工藝,這是習善早就想要的東西,若不是這次機緣巧合下遇到,等活著出去也會想方設法搞把大弓。

  兩人各自精挑細選了一架二尺長的折疊弩與與其配套的兩壺弩箭,跟寶貝似的摸了又摸,這可是軍中才有的玩意兒。

  駑在手,習善腦海中浮現(xiàn)出魚的那張面具,和…蛇曼妙的身姿。當然也少不了光頭右國師與謝剩、書生白涪。這仇,等出去了得報啊,怎么看都覺得沒一個好東西。

  六樓比下方所有的樓層都顯得空曠,因為這層只有一套物品:

  放在中央石臺被琉璃籠罩的純黑鱗甲。

  四周墻壁則是對它強度、材質(zhì)、鑄造過程、完成時間等等的記載與介紹。

  大意為:

  甲名夜龍鱗,鑌鐵難傷。由少量玄鐵、鈦、碳、震山鋼等材料,在極其苛刻的條件下以特殊比例、順序熔煉為合金,再尋特殊天氣日期鑄造定型,每個環(huán)節(jié)都同等重要與關鍵。

  【鈦?!】莫狂突然出聲嘀咕了一句。

  習善則只當這大叔習慣性發(fā)神經(jīng)。

  夜龍鱗甲與二人此時身上穿的盔甲都屬于鱗甲,但外觀與實際功效天差地別。

  夜龍鱗的每一片甲片只有成年人指尖大小,且片片貼合緊密,堅韌而厚度精準。關節(jié)處更是由同樣材質(zhì)鑄造的細密鎖甲連接,膝蓋、手肘與護心鏡為整塊打磨光滑的精致一體組件。與之相比前者更像是小孩子的玩具。

  “師兄,我要它沒用,你換上。”習善雙手貼著琉璃罩,眼神完全是在欣賞一件藝術品。

  第一眼看到這套鱗甲的時候荀天養(yǎng)便怦然心動,這種感覺比遇見趙雨晴時強烈與純粹多了。聽到習善開口立刻壓抑不住心中狂喜,樂呵呵的像個憨憨,當即抽刀劈向琉璃罩。

  結果令人歡喜,夜龍鱗的鑄造者無疑是個天才,竟在鱗甲中安設調(diào)節(jié)機關,通過十八根穿入內(nèi)部的獸筋,可將鱗甲在一定程度上根據(jù)穿戴者的身高體型進行調(diào)整。

  花費了近半炷香的時間,在習善的幫助下荀天養(yǎng)終于穿上了這套夜龍鱗甲。

  最后一步,他雙手托起雕鏤上古神龍的頭盔戴上。

  這一刻,日后以冷血殘忍名傳大呈內(nèi)外的七殺星才算誕生于江湖。

  “啊啊啊!我感覺自己刀槍不入!好輕啊,帥不帥?師弟你看我?guī)洸粠洠勘饶顷I東門帥過好幾條街吧!哈哈哈!”

  “……”習善。

  來到第七層。

  這一層的東西果然不出意料,是一把武器,但同樣也出人意料......

  原本按照二人推測,鑄造者所有的武器防具作品都是針對戰(zhàn)爭來準備的,簡單來說,他所鑄的武器防具從一開始就沒考慮過與江湖有染。

  但第七層樓的石臺上,懸掛的竟是一把長劍。

  不是將軍作戰(zhàn)的佩劍,而是一把江湖俠客所用,由失傳揉劍術鑄造的三尺合金長劍。

  劍名:

  息戰(zhàn)。

  由鑌金、鋁、碳、柔鋼、三兩玄鐵分內(nèi)外三層鑄成。實心鐵石,甩之即潰;常人所用之兵,觸之即斷!

  石壁記載中,有大字至于最前:

  取此劍者,需智勇雙全,代吾行俠義之事。

  雖有言:俠以武亂禁,但吾以為,有能力者當行俠事!

  望,化黑暗之星光,為亂世之百姓心。

  師兄弟二人看著這段話雖然一腔熱血忍不住沸騰,但心中卻失落萬分。

  因為他們知道現(xiàn)在的自己沒有資格取得這把長劍。

  脈脈不得語,兩人一步三回頭地走向第八層。

  如出爐新劍般的息戰(zhàn)重歸孤寂。

  等待一人執(zh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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