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年底,《天下》這個項目順利結(jié)束,《玲瓏》幾個月前也正式投入拍攝,剩下的項目也進行順利,蔣君博走在整個項目組的最后出去,也沒有立即回辦公室,站在工作區(qū)前方拍了拍手,吸引大家的注意,掃視了整個工作室之后,緩緩開口:
“今年一年大家辛苦了,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博華的所有項目都在穩(wěn)步進行。所以,今天財務會把各位的年終獎和項目獎金提前發(fā)給大家,然后給大家三天時間收拾東西……”
工作室內(nèi)一片安靜,都在等著蔣君博的下文,博華每年年底都會有一場年會。
“三天后上午十點,東成機場集合,今年的年會就是香港澳門五日游。從現(xiàn)在開始,所有人都開始放假!”
“耶!老大萬歲!”
童哥那組最先爆發(fā)歡呼,隨后整個工作室都是一片歡呼。關(guān)電腦到底關(guān)電腦,收拾東西的收拾東西,討論買什么東西的討論買什么東西,一瞬間就從工作模式切換到旅游模式。
季言悅也終于松了口氣,整個人懶在椅子里看著面前的電腦屏幕,上面還顯示著《天下》的最后一稿,她突然有些舍不得,就像自己的孩子終于長大了,不再需要自己了,她這個老母親突然有點不知所措。這是她的第一個故事,第一個孩子,在不久的將來就要接受大眾的檢驗了。
季言悅也不知自己做了多久,等她開始收拾東西準備離開的時候發(fā)現(xiàn)工作室基本已經(jīng)沒人,只有財務再清算工資,行政小姐姐在處理年會的事,以及蔣君博還在辦公室。
季言悅沒去打擾蔣君博,給趙涼發(fā)了微信問她有沒有時間一起去香港也離開了工作室。
過了一會兒,趙涼那邊回過消息:
“那幾天我剛巧有個秀,走不開,不能陪你一起去了。不過,旅游這么好的機會,你可要好好抓住呀!”
季言悅知道趙涼是什么意思,手指頓了一下,回道:
“嗯?!?p> 這回換成趙涼不淡定了,原本只是習慣性勸勸,原以為按季言悅的性子,是不會聽的,沒想到這次竟然答應了。
趙涼那邊秒回:
“嗯??你想好了?打算表白了?”
表不表白季言悅不知道,但是她確實想說清楚,現(xiàn)在項目結(jié)束了,所有的事情都告一段落。她和他都有時間想清楚,她不知道蔣君博是怎么想的,但是季言悅想說清楚,糊里糊涂的曖昧她不想要。
“打算說清楚?!?p> “等你的好消息呦~”
話是這么說,但是季言悅也沒想好自己到底要怎么和他說清楚。
這一想就是三天,三天之后早上十點,東成機場季言悅依然沒有想出一個自己滿意的方案。
候機廳里,姜南靠在季言悅旁邊,翻著手機,一會兒問她這個好不好看,一會兒問她那個好不好吃,季言悅被迫不停的看著她的手機,就在兩個人討論到香港的小吃到底哪里最好吃的時候,旁邊有人說道:
“哎,老大來了?!?p> 季言悅抬頭看過去,蔣君博米白色的毛衣外面套了件黑色夾克,腿上還是萬年不變的黑色休閑褲,加上板鞋,手上托著一個小箱子。
遠遠走過來,像是哪個大學的大學生,年齡一下減了十歲。
今天的季言悅正好穿了蔣君博顏色相反的搭配,黑色毛衣外面是一件米色針織外套,腿上是一條黑色牛仔褲,小靴子。兩個人站在一起,倒像是穿了同配色的情侶衫。
季言悅也沒想到會這么巧,她只是想著香港的天氣會比N城暖和不少,就沒穿棉衣,隨手拿了件針織衫。
幾個月前那次半真半假的謠言,一度讓工作室的同事也信以為真,只是后來蔣君博迅速澄清,季言悅也一心撲在項目上,大家都有目共睹,也就不了了之了。
現(xiàn)在一放松下來,人類的本質(zhì),八卦之心又重新卷土重來。
姜南和季言悅最熟,第一個拱了拱季言悅的胳膊,壓著嗓子靠著季言悅開口:
“你和老大什么情況啊,情侶裝啊?”
蔣君博已經(jīng)和工作室人匯合,正在和行政核對機票和酒店的消息。
季言悅心情不錯,也學著姜南的聲音開口:
“那照你這么說,那老大和童哥也是情侶裝嘍。”
好巧不巧,今天童哥也是黑白色的搭配,也是白色的毛衣。姜南把童哥和蔣君博放在一起想象了一下,趕緊搖了搖頭,這個話題也就就此打住了。
季言悅的眼睛卻有些不受控制的往蔣君博身上瞟,還挺好的,想到這季言悅顱內(nèi)給了自己一巴掌,什么毛病,別看了。
兩個小時之后,飛機落地。
香港當?shù)赜袑в蝸斫?,箱子往車上一扔就直奔第一個地點——海洋公園。
原本姜南想拉著季言悅一起去玩一些刺激項目,被季言悅言辭拒絕之后,只好跟著其他人一起。季言悅對刺激項目沒什么興趣,挑了個離大門最近的海洋館去逛。
排了沒多久,季言悅跟著人群一點一點看過去,邊看介紹,邊看看各種魚。正看到一種滿身都是藍色魚鱗的小魚,正想側(cè)過去看一下介紹,就聽見傳來一聲有些緊張的聲音:
“那,那個能加個微信嗎?”
嗯?
季言悅也沒想到自己會突然被搭訕,來人微微低著頭看著她,臉上可能是緊張有些陀紅,青春大男孩的打扮,一支黑色的手機遞到自己眼前,上面是微信的二維碼。
季言悅正打算拒絕,就看見面前的人,目光向著自己身后看了一眼,突然有些窘迫的收回手機,慌張的說了一句:“不好意思”就匆匆離開了。
季言悅不明所以,回頭一看,蔣君博正站在自己身后,穿著他們的“情侶裝”。
季言悅的心情有點復雜,抿了抿唇,沒說話。
倒是蔣君博勾了勾唇角,半真半假的看向季言悅開口:
“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季言悅還是沒說話,一雙眼睛盯著蔣君博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希望從中得到答案。
但是,沒有,她看不出來,她不知道他的想法。
季言悅垂下眼,沒什么波瀾的回了一句:
“不會。本來我也是想拒絕的。”
說完季言悅也沒招呼蔣君博,接著往下看了起來。蔣君博也不在意,看著季言悅一個人走在前面的背影,就跟在季言悅身后兩步的距離,不上前,也不落后。
經(jīng)過剛才這一場,季言悅也沒了看魚的心思。走馬觀花的看過去,連自己看了什么也不知道。
入口的一條隧道走完,就是一整片拱形玻璃水箱,這個場館給透明的玻璃上打了藍光,沒有別的光源,只有這一個色。
一進去,就好像真的進了海洋深處。
因為這里人多,光線昏暗,蔣君博怕跟丟,也不再隔著距離,直接跟在了季言悅的身后。
他出現(xiàn)在這里不是偶遇,是看見季言悅一個人去了海洋館才跟了上去。這次年會選擇旅游的方式他也存著他的私心,去一個離開N城的地方,把關(guān)于N城所有的人和事都丟掉,只看自己。
但是,如果逃離一個城市就可以改變,那為什么又會有那么多人后悔?
季言悅知道蔣君博在后面跟了一路,原本還想等一個合適的機會說清楚,現(xiàn)在就是最合適的時間。
季言悅猛地轉(zhuǎn)過身來,差點和蔣君博撞在一起。
“蔣君博,我有話和你說。”
這一次,季言悅沒叫老大,直接叫了名字。她以前很少叫他名字,不是叫老大,就是直接略過,一個“你”代替。
蔣君博對上季言悅的視線,心里大概猜到七八分:
“你說?!?p> “我……”
這邊剛說了一個字,蔣君博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溫源的電話。
接起電話幾秒,蔣君博的臉色立即就變了。
“我馬上回來?!?p> 蔣君博抬頭有些歉意的看著季言悅,季言悅也猜到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抱歉,我們下次再說”
說完這一句,蔣君博就急匆匆的走了,季言悅連問一句發(fā)生什么事的機會都沒有。
季言悅沒想到,這是季言悅在香港最后一次見到蔣君博。
當晚,銀河酒店,年會現(xiàn)場。
原本蔣君博是要總結(jié)陳詞的,但是到了時間卻是由童哥出了面,解釋了蔣君博突然有急事現(xiàn)在已經(jīng)飛回了N城。
季言悅把事情告訴趙涼。
趙涼:什么事這么急?馬不停蹄的飛回來。
季言悅:不知道,當時他好像是接了溫源的電話,話都不聽我說完就走了。
趙涼:我去問問溫源。
半個小時之后,趙涼沒有再用微信,而是直接給她打了一個電話,沒有花里胡哨的調(diào)侃,接通電話的第一句話就是:
“言言,你要不要也現(xiàn)在回來,事情有些復雜,電話里講不清。而且……”
趙涼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現(xiàn)在就告訴季言悅:
“而且和季言清有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