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窮是一門哲學(xué)
富永年通過三輪考試，被正式招募。
富永年衣著整齊舉著三炷香在窮不怕塑像前恭敬的三鞠躬，“世事無常，小生不幸遭難，身無分文連夜投奔仙爺門下，得仙爺不棄庇護(hù)多日，如今重新獲得營生，收拾行李離開仙爺堂下，他日小生若僥幸獲得成功！必定重修仙爺廟堂！”
富永年言辭懇切，嚴(yán)眼中淚光閃爍，說完把三炷香插入香爐中，三叩首。
“仙爺一定能感受到你的誠心的！”老哥在一旁道。
富永年起身對老哥道，“老哥，現(xiàn)在世道漸漸穩(wěn)定了，您也得趕緊找回正常的生活，不能這樣閑晃下去了！”
老哥有力的拍了一下永年的肩膀，“哥懂你的好意，不過在這富家莊富貴是常態(tài)，人人光鮮體面，敢窮著才是真英雄！”
“哈哈哈，老哥果然不落俗流！世間豪杰！”
“走，咱們?nèi)ゾ茦呛葍芍讶?！?p> 二人一個破衣爛衫，一個風(fēng)流倜儻并肩行走早已不懼任何人的眼光，二人私下自稱窮不怕仙爺坐下的兩大護(hù)法，富永年叫“窮不服”，老哥叫“安守窮”。
在千金酒樓的一雅間里。
老哥舉起酒杯，“這富家莊是個只談富貴不談貧窮的地方，但凡事都講究陰陽調(diào)和，物極必反，富家莊的金山需要貧窮來平衡！這個擔(dān)子讓窮不怕仙爺一人擔(dān)著太重了，我想幫仙爺分擔(dān)一下！”
說完老哥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兩人哈哈哈大笑。
“老哥，打算把叫花子當(dāng)做事業(yè)了?”
“富家莊人人都有自己的生意之道，所謂商業(yè)就是以黃金作為中間物換物！商道這個領(lǐng)域，幾百年來，富家莊早于已是人間極致，至于窮道嘛，還沒人探索！老哥我就想做這開天辟地之人！”
“哈哈哈，妙哉！妙哉！老哥可以寫一本《窮道》，告訴富家莊的富貴之人怎么做一個窮人！”
老哥，端著酒杯深思，“窮是一種滅人欲的克制！就如同寺廟里清心寡欲的和尚！”
“哎……！如今的寺廟何等繁華，雕梁畫棟無所不用其極！和尚隨意一件袈裟用料之上等，造價不可輕易估量，何有寡欲之說！”
“哈哈哈，如此說來，上至天上的神佛，下至地上的僧侶道人，只有窮不怕仙爺是最純粹的！”
“嗯嗯嗯！”兩人碰杯，一飲而盡。
“有一事，小弟一直想問老哥，你我相遇那晚，老哥走至怡紅院下，企圖跟我告別，怡紅院可有老哥可以依靠的姑娘，現(xiàn)在如何了！”
“哈哈哈……不滿老弟說，老哥我存了一筆錢在一位杜娘那里，如今想來，那錢贈予她也罷！”
“哈哈哈，平日里素知老哥豪爽，今日更覺得老哥至情至性，絕非一般人俗人可比！”
“哈哈哈，送女人的錢豈有要回來之理！”
“商都里第一講究的就是信譽(yù)，借貸必還，不是自己的錢揣著燙手！老哥在心里將錢贈予了美人，那美人未必敢昧下這筆錢也許還一直盼著老哥去取呢！”富永年眼神魅惑。
“哈哈哈，如此這般那可太好了老哥我這輩子都不會去取了，用區(qū)區(qū)一點(diǎn)黃金，得美人一直記掛，豈不是一樁值錢的買賣！”
“哈哈哈，妙哉，妙哉！”富永年搖著頭感嘆。
兩壺酒下肚，桌上空了兩盤小菜。
“兄弟，就算你得娘娘招募，有一營生得一些可以度日的小錢，可是居富家莊大不易！日后如何打算?”
“哎……！”富永年紅著臉擺手，“世事難料，不必過度思慮，若不是此番遭難，小弟如何有緣跟老哥相識！萬事冥冥之中必有安排，順其自然耳！”
“哈哈哈，老弟此言極是！結(jié)識老弟也不枉我來人間走一遭了！”
“哈哈哈，老哥這話就嚴(yán)重了，方才老哥還說要在人間至繁華之地探索窮道，人如何入窮，無非就是今日不思明日之事，凡事無規(guī)劃無長性，至一事無成！老哥若要探索窮道，第一要做就是只顧眼前的歡樂，今朝有酒今朝醉！”
“哈哈哈，老哥受教了！日后必然做一個歡樂窮人！”
富永年面色緋紅，但言語清晰并沒有醉了的模樣，“小弟有一事，甚是擔(dān)心老哥！”
“親弟隨意說便是！”
“這富家莊其實(shí)一直有憎惡窮人的理念，老哥破衣爛衫在街上行走，難免會有好事之人看不順眼！萬一因此受到一些不該有責(zé)難！”
“老弟說的，我已經(jīng)想過了！在街上乞討，旁人施舍錢財(cái)并不是出于善念，而出于對骯臟和貧窮的憎惡！所謂在富家莊做富人易，做窮人難?。 ?p> “那老哥如何打算?”
“富家莊上萬事皆為生意，那貧窮亦可為生意！”老哥舉著酒杯一臉的高深莫測。
“我想開一家窮館！”
“窮館?”
“進(jìn)到窮館，穿破衣，吃粗食，住陋室，體驗(yàn)物質(zhì)匱乏之下的貧窮！”
“高??！妙??！”富永年拍著桌子驚呼。
“口袋無錢，眼見萬物而不可得！身著破衣，旁人皆斜眼以待，食無肉嚼粗糠，傷體膚毀精神！給富貴之人售賣貧窮！這樣的買賣還未曾有一人！”
“哈哈哈，這種開天辟地的好買賣，老哥準(zhǔn)備怎么收錢呢?”
老哥瞇著眼睛，咂摸酒杯。
“物以稀為貴??！繁華如富家莊，貧窮可是稀罕的玩意，當(dāng)然要賣得很貴”。
“哈哈哈，高價出售貧窮給富貴之人！甚妙！”
“以柔克剛，以靜制動，以弱勝強(qiáng)，此乃太極之道也。在富家莊，以黃金硬碰是行不通的，富貴何有極限啊。換個角度，以四兩撥千金，以窮克富！”
富永年抱拳，“聽老哥一席話，真勝讀十年書！小弟今日受教了！”
老哥擺擺手，“老弟嚴(yán)重了，等我積攢下萬貫家財(cái)，就換個地方，過過安靜的日子，這富家莊太鬧騰！”
“老哥思念家鄉(xiāng)了?”
“嗯！大凡俗人，來到富家莊就再不想離開，巴不得把自己姓也改成富！迷失在繁華里的人啊，需要窮困來清醒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