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果說我一點觸動都沒有那絕對是假話。
墨殤說得理所當然,好像本該如此,頭也不抬地批手里的一沓文件。我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干咳一聲努力找了個話題:“你們混黑道的每天還這么多文字事務啊,也是不容易?!?p> “這些?”墨殤拍了拍手里的文件,“哦,這些不是,最近公司銷售部出了點問題,難得回來一次我順便處理一下而已?!?p> 我嗆了一聲,驚道:“公司?你不是混黑道的嗎?”還是我記錯了?
墨殤還是理所當然的樣子,道:“沒錯啊黑道,可是這些年搞商業(yè)發(fā)展來錢更快啊?!?p> 我無話可說,仔細想想,好像也沒毛病,于是我送了墨殤一個大拇指。這時候墨殤也批完了,放下筆把文件整理好,發(fā)了個信息讓人來取,然后靠在椅子上悠哉地喝茶。
我道:“我說墨大老板,既然你手底下還有著那么多兄弟和一個公司要照看,那你每天跟著我們跑東跑西或者待在我那小鋪子里喝茶養(yǎng)老,不會耽誤了生意嗎?”
墨殤道:“不會,公司的運營體制很完善的,用不著我事事親為?!?p> “怎么說?”
“我手底下也有人的啊,有什么事就交給他們去辦就行?!蹦珰懶Σ[瞇地,“只要用人用得好,很多事情就完全不用你自己操心。”
“看不出來你的管理觀念很先進啊。”我隨意道。
墨殤道:“沒什么先進的,用人觀念從古到今都是大同小異,人嘛,一直以來都是這樣,沒變過?!?p> 這時候門開了,一個秘書模樣的人走進來,墨殤見了“哦”一聲,道:“來了啊,文件我都看過了,有問題的地方也都標上了,你拿下去發(fā)給他們。”
來人卻一愣:“什么文件?”
墨殤道:“關于最近銷售部的問題的文件,怎么了?”
來人搖頭:“墨姐,我不是來取文件的。你之前讓我們處理的那張卡,有結果了。”
墨殤一下子來了精神,我一下子就想到當時墨殤問我要過去的那張內存卡,原來是拿給她手底下的人來處理了。我趕緊過去,那個人把手里的一沓A4紙交給墨殤,道:“墨姐,這個看起來,很像是一次什么行動的策劃書和裝備清單?!?p> 解開密碼后內存卡里面是一份文字資料,資料主要是一份裝備清單,還有預定的酒店信息,機票車票。根據信息可以分析出這是一支二十人左右的隊伍,裝備齊全,行程是從陜西西安出發(fā)到云南昆明。
墨殤再往后翻,后面是一些關于這次行程的注意事項,比如裝備通過什么渠道運輸,到哪里取貨,人員什么時候在哪里集合,諸如此類,事無巨細。單從策劃的角度來說,這是一份非常優(yōu)秀的策劃案,可以說是每一個可能遇到的細節(jié)里面都有考慮到,準備這份策劃案的是一個老手,經驗豐富。
這東西沒什么稀奇的,策劃做得再好也只是一份策劃,為什么會被放在一個加密的內存卡里保存?墨殤再往后翻,目光落在注意事項的最后一條上,不動了。
我看過去,注意事項的最后一條是:族長隨行,按例應調隊加強防護。
族長?哪個家族的族長?
“我說么。”
我正在想,旁邊的墨殤低笑起來,我轉頭,悚然發(fā)現這丫頭的表情不太對,明明是再笑,可是她身上卻開始升起一股極重的煞氣,我打了一個寒顫,急忙道:“墨殤,你冷靜一點?!?p> “我就說,一次行動的匯總案而已,何苦加密保存,原來,是族長要出行啊?!蹦珰懶χ?,“那也難怪了,族長多金貴啊,稍不注意萬一死在外面了可怎么辦?當然要重點照顧了?!?p> 我被她身上幾乎實質化的煞氣凍得往后退了兩步,道:“冷靜一點,你跟這個什么族長,有仇?”
“沒仇?!蹦珰懟卮鸬奶貏e干脆,“沒仇也沒怨,從來沒有結下過梁子?!?p> 我壓根不信她這話,沒仇沒怨她為什么要對著一個名字這么大的火氣?就好像對方跟她有殺父奪妻之恨一樣,我試圖安慰她:“你冷靜一點,就算你跟這個族長有什么矛盾,你現在盯著這張紙也沒啥用啊,這就是一個行動策劃案,說不定他們早半年前就已經回來了,你在這里對著一份過期準備作廢的文件就是把自己氣死也沒有用的?!?p> 墨殤抓住的重點卻和我不一樣,她很快道:“早半年?”這并不是在問我,因為她說完就再次翻回去,嘩啦嘩啦的紙張翻動聲響了一會兒停下,墨殤的手停留在機票信息這一欄,這些信息都很詳細,有乘坐飛機的班次、座位以及飛機的編號,還有登機的時間,而顯示的時間正好……就是今天?
我倒吸一口涼氣,在心里核對了一下時間:我們從那個中年人手里把這個搶過來的時候應該是不到半個月以前,而策劃一個行動需要的時間則不一定,短了可能提前活動一兩個小時,長了也可能提前活動的一兩個月。而根據資料上所說,二十人的隊伍,裝備齊全,從西安到昆明,從這些信息來看這個活動可大可小,就是說,策劃案提前半個多月擬好,是有可能的。
也就是說,很有可能這上面提到的這只隊伍就在今天出發(fā)。
還沒等我跟墨殤說什么,墨殤就站了起來,一邊往門口走一邊喊人:“來人!給我查今天所有從陜西西安道云南昆明的機票!包括已經出發(fā)的!”
辰藏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