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沿著標記有“邪”字的通道繼續(xù)走下去,通道很長,等我走到盡頭的時候,卻什么都沒有。
沒錯,什么都沒有,我什么都沒看見。
對著斷掉的前路我發(fā)了會兒愣,面前是斷壁殘垣,大面積的碎石遍布,兩側(cè)的洞壁有明顯的裂縫,仿佛這里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地震。
是石嬰的力量。這里一定離石嬰所在的地方非常近,在石嬰發(fā)怒的時候受到了波及,導致這里大面積坍塌,以至于斷了前路。
這很不妙,我一個人,根本不可能把這些石頭全部搬走,而且就算我真的搬了,誰知道后面是什么樣,萬一后面的通道全都塌了呢?難不成我要靠我這一雙手把碎石全部給清理出來。
根本不可能。
如果墨殤還醒著就好了,我把背上的負重卸下來,讓她們兩個躺在地上,我使勁抓頭皮:媽的,如果這回墨殤醒著,這些石頭他娘的就是擺設!揮揮手的功夫就全沒了,那還用的著我這個普通人在這里苦惱。
只是墨殤這丫頭不知道出了什么問題,每次動用她身為地胎的力量總要付出些代價,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我想了想還是算了,每使用一次就損耗百分之幾的墨殤,這筆買賣可劃不來。
我是一邊發(fā)愁一邊轉(zhuǎn)悠著勘察情況,我并不死心,希望能夠發(fā)現(xiàn)點蛛絲馬跡,腳下絆到了一塊石頭,差點就被絆倒。
我“嘶”地一聲,趕緊蹲下去安慰我可憐的大腳趾,視線無意識地從絆了我一下的石頭上掠過,然后停住了。
所以說,事情就是這么巧,有時候,現(xiàn)實中的事情甚至會比你想象中的更加微妙。
我忘記了還在作痛的腳趾,被我絆了一下的石頭咕嚕一聲翻了個面,之前朝下的那一面現(xiàn)在正對著我,表面光滑,帶著顏色不同的非常有規(guī)則的線條,很明顯這是壁畫上的一部分,顏色鮮亮,也不知道用了什么顏料,居然褪色沒有很嚴重。
畫面上是幾個人形,因為殘缺的厲害,所以有的只能看到身子有的只能看到腳,沒有一個是完整的。我開始去翻周圍的石塊,只要有壁畫的全部給翻過來單獨放成一堆,居然數(shù)量還不少。
很快我將周圍的碎石全部翻了一遍,帶著壁畫的能有二十幾塊,我嘗試著將這些碎塊重新拼起來,然而壁畫損毀嚴重,每一塊的邊緣處都有缺失,根本沒法和其他的對應起來,我只能憑借感覺勉強去拼,組裝出最合適的圖案。
結(jié)果差強人意,卻也沒別的辦法,只能湊合著看了。
先從剛才的那幾個人開始講起吧,拼湊完后那些人缺失的頭和四肢我還是沒有找齊,這些人所處的環(huán)境是一片森林,在這幾個人物像的周圍大面積的使用了綠色和一條條的褐色,森林上方則大肆使用白色顏料,應該表示的是雪山,畫面中的人抬腿擺手,看模樣應該是在前進,這是第一幅壁畫。
第二幅壁畫的背景還是森林,上方的雪山卻變得不一樣了,雪山的位置和形狀有細微的改變,畫中的人物沒變,這似乎是代表著他們走到了別的地方。
第三幅壁畫延續(xù)前兩幅壁畫以大面積的綠色作為底色的習慣,雪山再一次發(fā)生了變化,而綠色中央的幾個小人變成圍成一個圈,圈里是一個坑(這一部分有猜測的成分,因為壁畫在這幾個人中間缺失得厲害,顏料差不多都掉光了,我也看不出壁畫里原本畫的是個什么,暫且當它是個坑吧),其中一個小人一半身子在外一半身子在里,不知道是在表示這個人要下去,還是這個人要出來,或者是,這個人被什么東西拖下去了。
接下來的壁畫殘缺的更嚴重了,讓我連瞎猜都不敢猜,中間有很多副壁畫我只找到了不到十分之一大的幾塊殘缺碎塊,根本看不出什么來,我只好跳過這部分,看我拼湊起來的其他壁畫。
第四幅壁畫比較詭異,壁畫色調(diào)暗淡,大量采用黑色,灰色和褐色,一個四肢長得和人一樣的怪物正張牙舞爪地撲向那幾個小人,這個怪物和骷髏似的,壁畫的藝術(shù)夸張讓這個骷髏一樣的怪物顯得非常猙獰可怕,配上整體以黑灰為主的色調(diào)讓人忍不住害怕。雖然因為時代限制,畫的技巧并不精細,充斥著中國古代人物畫特有的奇怪抽象風格,但是作畫的畫師對色彩的把握相當?shù)轿?,巧妙的配色讓看畫的人有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
第五幅更加彰顯出畫家的功底,一片黯淡的灰黑色中央?yún)s用上了非常明亮鮮艷的鮮紅色和明黃色,兩種顏色交結(jié)成一個長方體,坐落在明黃色的高臺之上,十分醒目。而那幾個小人則全部跪拜在這個顏色鮮亮的長方體之下,十分虔誠。
然后就沒有什么了,這里的壁畫碎得太嚴重了,很多壁畫全部都碎成巴掌大甚至拇指大的小塊塊,根本沒法往一起拼,上面的圖案因為面積太小,只剩下一些莫名其妙的線條或者一些純色的色塊。哦,倒是還有一個比較大的碎塊,上面有一個完整的人像,那個人書生模樣,手里還捧著一樣東西。
總結(jié)壁畫中透露出來的信息,根據(jù)我的理解,這應該是一次盜墓活動。
這些流程我太熟悉了,進山,翻山越嶺,然后尋龍點穴找到好斗,下斗,見到棺材(那個金色和紅色交錯的長方體真的像極了棺材,下面還有棺床呢),就差應付機關和開棺摸金了。難不成墨家其實是一個盜墓世家?這些壁畫記錄的是這個家族一次比較重要的盜墓活動?
我不知道。
還有,壁畫中的地方根據(jù)我猜測,很有可能就是怒山,森林,雪山,這些條件怒山都符合,雖然符合這些條件的山川也不少,可是這里有林家嚴守的機關,有假地胎,怎么看也與墨家脫不了關系,那么他們再在這附近修建一個建筑,也可以理解。
我繼續(xù)翻找那些拼湊不到一起的小碎片,希望能得到更多的線索。這些小塊真的很小,根本看不出什么來,我看了看表,時間還很充足,索性坐下來耐心的一塊塊看過去。
信息儲存量幾乎為零。這些碎塊真的太小了。
不光小,數(shù)量還死多,就屬這些小的碎塊數(shù)量多了,我一塊塊看過去真的是眼睛都快看花了,功夫不負有心人,我終于找到了些能夠分辨的東西。
那是一條尾巴,應該是蛇尾巴。
碎塊上只留下了半截子蛇尾巴,兩條細線一勾一頭交在一起的那種。本來這完全會被我當做無意義的線條而略過,蛇尾巴上細小的鱗片卻吸引了我。我仔細湊到眼前看了看,確實有鱗片,雖然繪畫技巧還比較簡陋,但是魚鱗這種規(guī)則排列的東西并不難畫??磮D上線條的細長程度,這一定是蛇而不是魚。
有蛇尾巴,就一定有蛇頭,我在面前的碎塊中一陣翻找,還真叫我找著了。另一塊上是一個大張著嘴吐著信子的蛇頭,旁邊還有很多長著腿的蟲子,蛇頭和蛇尾巴上的鱗片一模一樣,顯然這兩塊是在一幅畫中的。
我有目的性的繼續(xù)翻找,發(fā)現(xiàn)類似的蛇和蟲子還有很多,都是一副氣勢洶洶殺氣騰騰的模樣,這是什么意思?
辰藏
我來了,我走了,我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