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在找什么東西?”我問她。
“和你沒關(guān)系?!蹦珰憻o動于衷,徑直往前走,我伸手攔下她。
我認真地說:“是沒什么關(guān)系,但是,憑咱們的關(guān)系,我覺得我應(yīng)該有理由知道這些。為了你的事我也跟著跑了不是一次兩次了,我是真心想要幫你,你還不信嗎?”
“我是真心想幫你,可你不能讓我什么都不知道兩眼一抹黑的一直跟著你亂跑吧?那樣我怎么幫你?不拖你后腿都很不錯了。我也不求你把那些太核心的秘密告訴我,我只求些許真相,至少,讓我知道我需要做什么,我可以做什么?!?p> 我一字一句,說的認真,這是我的心里話,我真的不想在這樣像個無頭蒼蠅一樣整天亂轉(zhuǎn)了,什么信息都沒有真的太痛苦了,我絕不能再這樣下去。
墨殤似乎是被我的真摯打動了,這一次終于沒有果斷的拒絕,她沉默了一會兒,問我:“為什么要跟著我走?”
我一屁股坐在旁邊枯死的樹干上:“一開始是我自己的原因,你闖進了我的世界,救了我和阿全,不止一次。人畢竟是有感情的動物,你陪著我們刀山火海的闖進闖出,怎么說也算生死之交了吧,生死之交了我怎么可能在還忍心眼睜睜看著你一個人去闖?不然,就憑你為了找人要去的那些地方,他娘的哪一個不是十死無生?誰會舍得不要命了陪著你?”
“就因為……我救過你幾次?”墨殤道,“只是因為這個?”
當然不是,還因為我似乎看上你這個活了不知道多少歲還長著一張比我還嫩的娃娃臉的甚至連人類都不是的丫頭了。但是這種理由你讓我現(xiàn)在說出來跟公開處刑有什么區(qū)別?我梗著脖子:“對,哥們我是重情義的人,我拿你當兄弟,怎么可能看著你去送死?”
去他娘的兄弟。
墨殤又不說話了,我發(fā)現(xiàn)自從在這里見到她后她就很喜歡沉默,能不說話的時候一定不會說話,沉默是金被她完美詮釋。我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隔了很久,她才開口:“難得?!?p> 我差點岔氣,現(xiàn)在我覺得我當時沒有一拳頭砸過去真的是不容易,這他娘的叫什么回答?墨殤你是不是拿錯劇本了?!我怒視著她,我沒有動手,但現(xiàn)狀和動手也差不了太多了:“難得?你就這么覺得?我說了這么多,你就只覺得難得?”
我的讀者們,請你們自己設(shè)想一下,你的一個朋友,和你出生入死,你已經(jīng)毫不懷疑的認為你們之間一定是非常好的朋友,并且相信對方也這樣認為,可是有一天你將這些東西剖開來全部擺在臺面上后,對方對于你雙手捧到她面前的這份感情毫無表示,甚至給你一句“難得”作為評價,就好像一個陌生人一樣,你是什么感受?我相信沒有人會不憤怒。
我終于忍不住冷笑出來:“好,難得,難得是吧,算我林朔瞎了眼,老子拿你當可以靠著后背的兄弟,結(jié)果你其實一點都不在乎?行,你是地胎,是活了幾千年歲月,要被別人放在神壇上供起來的神明,你當然不稀罕我們這種凡人的感情,老子他娘的和你認識了快兩年,現(xiàn)在才算清楚了!”
我氣得有些口不擇言:“既然你不稀罕,我又何必上趕著熱臉貼冷屁股?你救我?guī)状?,我救你的次?shù)也不算少!咱現(xiàn)在算兩清,以后你再出啥事,老子要是再跟著你,我他么就不姓林!”
墨殤似乎沒想到我這么大反應(yīng),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什么,然而正處于盛怒之中的我哪里會管她是不是后悔了,我轉(zhuǎn)身就走,我聽到后面的腳步聲,墨殤在追我,我哪里管這些,大踏步向前,卻被身后一股巨力推到地上。
墨殤的力氣一向很大,在我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推倒我根本沒問題,但是現(xiàn)在這情況有問題!
不等我發(fā)怒,墨殤抱著我就地一滾,低喝一聲:“別動!”
余光看到在我們剛剛離開的空地上,中央的草葉都變成了黑色,草葉像被燒焦了一樣蜷曲成一團,然而空氣中沒有焚燒的味道,那長勢正盛的綠色草葉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點著的。
我聽到墨殤在旁邊“嘖”了一聲,低聲道:“竟然還有這一種?!?p> 深綠色帶著黑色斑紋的身體在向前游動,蜿蜒的曲線從容不迫,頭部并不像它的那些同類們一樣呈倒三角形,可是只需要看它一眼你就可以斷定,它一定不是什么無害的東西。
那是一條蛇,一條足有人胳膊粗細,長度卻達到三米的蛇,它像一個王者一樣不急不緩的爬到那片黑色之中,鮮紅的信子觸了觸那黑色的草葉,草葉迅速蜷曲萎縮,生命在瞬間消失。
竟是劇毒。
“你待在這里等我,我很快回來,切記,不要亂跑?!?p> 我們目前所在的地方是一叢灌木,完美的遮擋著我們的身形,那條蛇應(yīng)當看不見我們,然而剛才的攻擊并不是這條蛇沒事干吐著玩,它已經(jīng)在轉(zhuǎn)動腦袋尋找我們了,我知道憑這條蛇的毒性,我上去就是炮灰,但是我也不能確定墨殤就能扛得住這劇毒,墨殤拔出短刀就要出去,我也不顧上方才自己放的狠話,急忙拉住她。墨殤停了一下,看了看我,突然說:“剛才,我并沒有看不起你的感情的意思?!?p> “你他娘的這時候說這種話不覺得很像臨終遺言嗎?”我哪兒還顧得上這些啊,“那條蛇劇毒!你有沒有把握?沒把握就別上!趁著它還沒看見咱們趕緊跑,打不過咱還跑不過嗎?”
墨殤頓了一下,然后我看到她似乎笑了,幾乎看不出來,因為她只是略微勾了勾唇角,弧度很小,笑意稍縱即逝,這種冷漠中一閃而逝的溫和表情我還是第一次見,她說:“你在擔心我?”
我郁悶:“現(xiàn)在是說這個話的時候?你是不是拿錯劇本了?”
我要是接一句“才沒有擔心”或者“對,是有點擔心”那就不只是她,連我劇本都拿錯了,不只是拿錯,他娘的連性別都拿反了。
“你既然知道地胎,那你也應(yīng)當知道,毒素對于地胎是幾乎無效的。”墨殤把我的手掰開,“什么樣的劇毒,才會讓你腳下的大地中毒呢?”
聲音還留在灌木叢中,墨殤已經(jīng)沖到了外面草地上,短刀轉(zhuǎn)為反手,墨殤橫臂格擋,將刀刃架在直沖她撲過來的搭設(shè)的嘴里。
蛇身用力,迅速盤繞在墨殤身上,帶著黑色斑紋的身體不斷收緊,墨殤咳了一聲,用刀卡住蛇的尖牙,另一只手掐住蛇的七寸,不斷用力。
這是一場耐力的比拼,看誰先支撐不住被對方殺死,另一方就是贏家。
蛇身堅韌,墨殤手上青筋爆起,竟沒能將蛇頭硬生生掐下來,我看到蛇口中蛇信吞吐,接著,一滴透明的涎水在牙尖聚集,搖搖欲墜,正對著墨殤的臉。
我心中一緊。
辰藏
好冷的說,凍的人指頭都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