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也不是沒見過用人做成的人俑,甚至有傳言秦始皇兵馬俑之所以每一個都各有各的特點,沒有哪兩個長的完全一模一樣就是因為他們其實就是用真人裹上陶泥燒制而成,雖然傳言是假的,但是世上所有的傳言之所以流傳開來必定有其現實依據,秦始皇兵馬俑的傳言說明了古時確實有用活人燒制人俑的事情。然而這不一樣,這不是普通的人俑而是佛像,佛教不管在哪里都宣揚的是以慈悲為懷,怎么可能用人裹進陶泥里做成佛像?這他娘的太殘暴了吧!
上去之后其他人都圍上來,見我們臉色不好看他們也有點慌,阿全問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我把我們看到的簡略一說,阿全一聽也是臉色變了,跑過去從洞口往下看,再跑回來,罵道:“他娘的,這可真的邪了門了?!?p> “鎮(zhèn)定點,別一副見了鬼的模樣,干這行的死人我們見得少嗎?”最先冷靜下來的是墨殤,她道,“就算是真的見了鬼,我們這么多人,還怕它一個連實體都沒有的玩意兒?”
我很快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道:“墨殤說的沒錯,那東西雖然可怕了點,但并不會對我們造成實際傷害,我們沒必要這么怕?!?p> 只是我們這一番話的效果并不是非常好,桑帛他們并沒有放松,顯然平日里見到死人的機會并不多,埋藏在佛像中的白骨顯然嚇到了他們,三個人用緬甸話不知道在說什么,我有理由懷疑他們壓根沒聽我們說話,這樣是不行的,在這種情況下人心絕不能散,我皺了皺眉低聲喝道:“行了!嘰歪個屁啊嘰歪!”
桑帛三人頓時收聲,我就道:“那玩意兒跟我們關系不大,我們要找的根本不是這個東西,不管那東西到底是邪教法器還是別的什么,只要不會傷害到咱們我們也犯不著去為它們費神,一會兒我們直接把洞口堵上,等雨停了就走,回程時不要經過這里不就行了?”
桑帛還是不放心:“可是,佛,那是佛,骨頭,我弄斷了,手指。佛,怒火……”
有信仰的人在這個時候就比較麻煩,我道:“你怕什么怕?這又不是你們現在寺廟里拜的佛,拿我們中國人的話來說這就一退役老干部,就一空名頭,根本沒有實權,它管得著你?再說了就算它不高興想要找你的麻煩,你們不是還有佛祖保佑嗎?你們現在拜的佛會保佑你們的。”
桑帛和她的兩個同伴聽了我的話趕緊開始祈禱,朝著一個方向跪拜,嘴里念念有詞,很快之前環(huán)繞在他們身上的那種悲哀無措的情緒就消失不見,信仰確實是一個很特殊的東西。
他們忙著拜佛,但洞口還是要堵的,我不舍得墨殤為了這點小事再損耗身體動用地脈的力量,就和她兩個人商量了一番,想辦法用泥巴和樹枝填塞縫隙,把原本的石塊重新卡了進去。
石塊堵好,再用土回填一層,完事后墨殤看看周圍,道:“難怪這里只長了些根系短小的草和苔蘚,恐怕這下面是全部都是石板,只有薄薄一層的土,這個頂棚?!蹦珰懣纯次覀冾^上以樹枝樹根和泥巴落葉搭建出來的頂,道,“八成也是人工的?!?p> 我一下子想到了一個問題:“這整片地下全是石板?可是我們剛才看到的地下室,只有幾平米大?!?p> 墨殤跺了跺腳下的地面:“沒錯,這里一定不止那一個暗室?!?p> 一瞬間的沉默,墨殤等了一會兒,問我:“要看看其他的嗎?”
平本心而言,我是想看的,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東西,所以我對下面的東西很好奇,但是我不能只顧及自己的感受,我回頭看看還在那里求神拜佛的桑帛他們,最后還是搖了搖頭:“算了,他們受不了,我們還是正事要緊?!?p> 墨殤點頭。
時間在不經意之間流淌得飛快,此時已是深夜,外面的雨依舊沒有變小的趨勢。我們必須先休息了,就桑帛他們現在的狀態(tài),我根本不放心他們守夜,索性叫他們三個睡去,由我們三人輪換來守夜。
入睡的時候已經是深夜,我感覺我?guī)缀鯖]睡幾個小時天就已經亮了,醒來時我還有點迷糊,茫茫然看了周圍一眼,才反應過來具體狀況。
雨還在下,但比昨天小很多了,桑帛他們比我醒的早,在酒精爐上燒了熱水,我們就著水吃了干糧,盡管外面還有雨,然而已經不影響行走,我們最終決定繼續(xù)出發(fā)。
畢竟就桑帛他們吃早飯時吃一口就要往埋著那個佛像的位置瞟一眼,再吃一口再瞟一眼的模樣,再待下去他們三個絕對得被他們自己嚇出毛病來。
淅淅瀝瀝的小雨雖然不像之前那樣打在身上簡直要命,但是我們的衣服難免濕透,捂在身上也不好受,朦朧的雨霧蒸騰,讓森林更多了點奇幻的色彩,只是這對我們辨認方向造成了極大的困難,我們前進的速度開始減慢,腳底下的土背水浸濕變成了泥,腳踩進泥里如同被泥巴吸住一樣,要使勁拔才能拔出來,萬一倒霉,一腳踩進坑里那就更糟,稍不留神一整條腿都會陷進坑里,每走一步都費勁。
“他娘的真是點背,一來就碰上下雨,怎么我們沒來的時候就不下?!”
阿全就是那個經常掉進坑里去的人,一路上就他掉的坑多,他一個人掉的坑比我們三個人加起來的都多,把他折騰得一肚子的火氣。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們正費力把他從已經淹沒到他大腿的泥坑中拔出來,阿全倒霉催的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居然把兩只腳都陷了進去,無處借力,自己爬不上來,只能伸出手讓我們像拔蘿卜一樣把他往出拔。
我一邊使勁一邊道:“你可歇歇吧,我們費盡拉你這么多次我們還沒生氣呢,你個被救的有什么資格生氣?走路不會小心點?非要往泥坑里踩,怎么我們都沒有掉下去?”
好不容易總算把阿全給拽上來了,他趴在一邊地上甩著差點被我們拽脫臼了的胳膊,道:“我他娘的哪兒知道!都是好好走路,我還不是第一個,為什么你們能走過去就我會掉坑里?這路是不是跟我有仇?”
“你還不如說這片森林跟你有仇更靠譜些?!蹦珰懙溃爸辽偕诌€有可能有一個山神樹精,我還沒聽說過路也能成精的。”
阿全郁悶極了,這時桑帛卻面帶憂色:“雨太大了,泥多、水多、坑多、沼澤、這里可能的?!?p> 雨下的太大,降水量太大,阿全屢次三番掉進泥坑,這附近很可能有沼澤。
我立刻懂了桑帛的意思,當時我就臉色變了:“媽的!桑帛你可別嚇我!這兒有沼澤?這片森林里以前出現過沼澤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