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了一個徐深的朋友,得知他和樂團(tuán)其他的人在不遠(yuǎn)的一家燒烤店吃夜宵。
燒烤店人很多,其中絕大多數(shù)都來自這一片的酒吧,他們唱完之后總是習(xí)慣來吃肉喝酒,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嗓音,越烈的才越好。
沈悅一眼看到徐深,他背對著門口,以至于看不到她們。
沈悅深呼一口氣,看了一眼身后的方苑,方苑一臉平靜讓她也平靜下來。
她一個人走進(jìn)去,快到目標(biāo)的時候,她突然看到徐深右手摟在一個女孩的腰上。
沈悅覺得自己就是個笑話,可是她依然不愿意“落荒而逃”,她還是想問清楚。
一個認(rèn)識她的男生碰了碰徐深,徐深正在給女朋友挑魚刺,慢悠悠的抬頭看了沈悅的方向一眼,手上的動作沒停,沈悅不爭氣的眼睛又濕了。
——你也是這樣對我的,你當(dāng)時也是這樣對我的。
——我以為你只會對我一個人這樣。
徐深是個不愛說話的搖滾青年,他仰慕說走就走,仰慕酒和女人給他的快感,仰慕音樂給他的激情。歌唱的真的不錯,加上往往陰沉著臉,沒什么太多的表情,沈悅覺得他一定是個有故事的人,一定是個內(nèi)心受過傷害的人——她覺得只有自己才具備走進(jìn)徐深內(nèi)心的能力,自己一定是終結(jié)者,是最特別的那個。
她就活在這樣的幻想里。
現(xiàn)在幻滅了,她所有的快樂變成痛苦的根源,以前有多開心,現(xiàn)在就有多難過。
見她愣在那里不走,徐深女朋友不滿的嘀咕,“阿深,這又是哪個被你辜負(fù)的小妹妹?”
沈悅這才注意到,徐深現(xiàn)任的女友,是個大他很多的女人,真正的女人。她燙著大波浪,穿著一條吊帶黑裙——她記得她向徐深告白那天穿的也是黑色的小短裙,兩相對比,稚嫩的沈悅不堪一擊。
徐深有些煩躁,扔了手中的筷子,“一條消息不回要給我打三十個電話,我他媽是談戀愛還是養(yǎng)女兒?說了好聚好散,當(dāng)時不是爽快的同意了么?現(xiàn)在在這哭是幾個意思?不知道的以為我怎么你了呢?!?p> 之后沒看沈悅,指了指旁邊空著的座位,“你要是來找我吃東西的隨時歡迎,聊舊情就沒意思了?!?p> 他摟緊身側(cè)那女人,那女人也主動靠過去。
……
沈悅一個人沖出來,看也不看還等在門口的方苑,跑遠(yuǎn)了。
方苑進(jìn)去店里看了一眼,看到徐深摟著的女人就明白了是什么情況,沈悅也確實需要自己一個人呆一會兒。
她正要回學(xué)校,有只手搭上她的肩膀。
——來了怎么不進(jìn)去坐坐?
徐深笑得甚至有些奇怪。
他現(xiàn)在的女朋友也看著門口這邊,徐深剛剛一下沖出去了,她也要看看是看到了誰這么激動。
方苑察覺到盯著自己看的那道目光,直直的迎上去。
嘴邊勾出一個笑,徐深從沒見過的那種笑。
他頓覺心口一滯,聽她在耳邊用只有他們二人能聽見的聲音說了句
——這大姐你金主吧,挺好看的,可得伺候好了,不然怎么實現(xiàn)搖滾夢。
說完,對著那女人禮貌的笑笑,離開了這里。
方苑打電話聯(lián)系沈悅,她讓她去剛剛那個酒吧接她。
方苑到的時候,沈悅已經(jīng)喝醉了,邊哭邊耍酒瘋,“什么愛情,什么男人,都不是東西!……”
“徐深,徐深,你騙我,你騙我……”
方苑抱著她,準(zhǔn)備帶她離開,沈悅突然笑得一臉神秘又滿足,“阿苑,你不是想知道我那些天去干嘛了嗎?”她故作神秘一停頓,“哈哈哈,我把自己給他啦!第一次哦,超級疼的,后來每次見面,他都要做那件事哦……我說不要了,不可以,他就抱著我,親親我,說,‘寶寶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
……
——在漫天風(fēng)沙里,望著你遠(yuǎn)去,我竟悲傷得不能自已,多盼能送君千里,直到山窮水盡,一生和你相依。
——原來她始終不是女主角,連她自己書里的都不是。
她們后來幾天對這晚的事情閉口不提。
沈悅后來從其他人那里知道那晚的女人很有錢,答應(yīng)徐深幫他找資源,做樂隊,出專輯什么的一大堆。
沈悅一個人坐在天臺上吸煙,聽完之后點點頭,“啊,我知道啦?!?p> 沒什么表情變化。
楊秀娟這幾天腰不太好,她家的菜攤子只好歇業(yè)一段時間,方苑把她照顧得很好,就是不太顧得上方嘉平,好在方嘉平鬧歸鬧,關(guān)鍵時刻還是分得清的,也沒讓方苑怎么操心。
這天禹城鎮(zhèn)上來人,是找何時青的,方苑聽人說好大的排場,還有個洋娃娃一樣漂亮的女孩。
她彎唇笑笑,那人吊兒郎當(dāng)?shù)?,一看就不是普通的?zhèn)子上的人。
何老爺子一臉嚴(yán)肅坐在沙發(fā)主位,對面站著一排一絲不茍的男人,老頭慢條斯理地喝了口茶,“怎么,請他兒子回去還叫這么大幫子人,是‘請’還是‘綁’?。俊?p> 站著的人也是聽這種話聽?wèi)T了的,一臉“只要您覺得高興說什么都無所謂,但人今天必須要帶走”的表情。
“時青哥哥,你就跟我們回去嘛,隋隋帶你去吃好吃的!”老爺子正要發(fā)飆,就見到很久沒見的顧隋,又笑開了,他敞開緊實的手臂,希望小女生到他懷里去,顧隋配合的跑過去,還親了老頭子一口。
“何爺爺好,爺爺叫我問候您?!甭曇籼鹛鸬?,老人家聽著就開心。
“我有什么不好的,你家老頭呢?最近怎么樣?”何顧兩家在隆城是世交,尤其老的這一輩,過命的交情。
如今兩家都有所繁盛,兩個老頭都不再管事兒,只是何老頭是真的兩袖清風(fēng),顧老頭明面上閑云野鶴,實際上牢牢抓著顧家的東西不放。
何時青也進(jìn)來,顧隋見了,又叫著,“時青哥哥,你要是不跟我回去,我就哭,我就賴在這兒不走了,嗚嗚嗚,你不要我了。何爺爺,你說說他!”
顧隋一臉氣氛,何時青這些年大多沒怎么和這個顧家的小姑娘玩,就是小的時候,兩家還非常親近時,一群孩子都在一起玩,從那時起,顧隋就最愛粘著何時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