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精米白面
第二日,也不知斐云怎么跟吳伯說的,早晨他與吳剛吳伯送豆腐去魏源鎮(zhèn)后,又一人架著騾車假模假樣的回家溜了一圈,然后將那堆子米面蔬菜等搬到車上,悄悄駛到吳伯家院門口,喊墜兒和吳嬸過來幫忙卸車。
“這么些白米精面,花了不少銀子吧?”吳嬸瞧著直皺眉。
吳伯一家雖說在陳州做了幾年買賣,都是小打小鬧只夠吃飽穿暖的,自然沒有大商戶掙的多,加上帶著斐云兩人來洛州的路途上以及安家等,花費頗多,他們雖說還沒到吃不飽的地步,但手頭也很拮據(jù),平常吃的也都是粟米豆飯,哪里吃的起價格昂貴的白米精面。
“我在路上遇到一隊商販,這些是跟他們買的,價格比鎮(zhèn)上的便宜不少?!膘吃浦ㄟ淼馈P∩倌瓴簧普f謊,面皮瞬間有些嫣紅。
吳嬸一見,以為自己說重了,嘆口氣,道:“嬤嬤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只是你手頭有些銀子也應該攢起來,吃食上面有你吳伯操持就行,別亂花銀子。以后你還得去城里上學,在外面拋頭露面做買賣總不是正經(jīng)事?!?p> “娘,阿云哥哥給家里買了米面你干嘛說他?!眽媰翰粯芬馑锝逃栰吃疲B忙上前幫著斐舞搬蔬菜。還招呼吳嬸,“娘快來幫忙,小舞姐姐都搬不動了?!?p> 果然,吳嬸不在說什么了,過來接過斐舞手中的米袋子,抬下騾車。
“今日就蒸白米飯吧,舞娘最近胃口不好,做頓精米飯打打牙祭?!眳菋鹦奶垤澄?,簡直比對墜兒都用心,每次做飯都遷就她的口味。斐舞原先還以為她是看在主子的面上,后來的一點一滴中,發(fā)覺吳嬸對她簡直算上無微不至的寵溺了,要不是斐舞極力反對,吳嬸都想貼身伺候著她。
斐舞甚至一度以為,她才是吳嬸親生的。
“昨夜咱院子里又飛來好多只錦雞,咱們今日捉兩只紅燒吧。”斐舞偷偷拿眼看向吳嬸,“吳伯和吳剛哥哥辛苦做了一夜豆腐,犒勞犒勞他們。”
“什么?”墜兒叫起來,“什么是錦雞?我要去看?!?p> “嗯,等下把東西都抬進家里的?!膘澄栊Φ溃骸罢f不定還能找到雞蛋呢。”
“真的真的?”墜兒興奮地就要跑去拿竹籃子。
當吳嬸看見水塘邊十來只悠然自得刨地啄食的五彩錦雞時,吃驚地半天沒說出話來。
“我說,這片地該不會是吉祥地吧。”吳嬸也撿好幾只白皮雞蛋,神秘兮兮地說道:“若真如此咱們舞娘可是個有福的人呢?!?p> 斐舞笑笑沒有應聲。墜兒撇撇嘴,舉著手里的雞蛋叫道:“我撿到一窩呢?!?p> “要不這些雞蛋就留下給它們抱窩吧,個把月就是一窩小雞呢?!眳菋饸g喜說道。
“嗯,捉幾只放在你們的院子里,說不定也能孵出不少小雞?!边@邊的院子大,吳伯家那邊的院子也不小,不如多捉點放到他們家院子里養(yǎng),若是真孵出小雞小鴨什么的也能幫她遮遮耳目。
說干就干,斐舞捉了七八只錦雞和鴨子送進吳伯家院子里。吳嬸用軟草做了幾個窩,把蛋分別放在里面。
說來也怪,斐舞將一只錦雞按進窩里時,那雞便老老實實地坐在里面孵起窩來,將鴨子如此炮制,它也乖乖孵蛋了。
“真是怪事?!眳菋鹦Φ溃骸靶|西這樣聽舞娘的話,我們卻連碰都碰不得呢。”
斐舞和斐云吶吶不知說什么好。
“可不是,我哥也碰不得呢,一去捉它們就飛跑了?!眽媰毫w慕這些錦雞只對舞娘乖順,她和母親都捉它們不得。
吳嬸和墜兒去做飯,斐云拉著姐姐進了自家屋子,看四下沒人關上門悄聲說道:“姐,你以后別在把那些東西弄出來了,我和吳伯一起做生意也能賺到銀子,咱不差那些雞鴨和米面。”
眼前的小少年瘦瘦小小,清秀的小面孔一臉慎重,與斐舞相似的秀眉緊蹙著。
“別擔心,我會小心的。”斐舞安慰道:“咱們也不能總是依附吳伯一家,阿云以后還要娶妻生子,這些都需要大筆銀子?!?p> 有吳伯一家護著雖好,但她姐弟終有一天要自立起來。
“吳伯一家對咱們的恩情,我會報答他們的?!膘吃普f道:“但是,姐姐的情況特殊,我不想姐姐有一天被別人害了。”
“知道了?!膘澄鑷@口氣,她不善言辭,從來不會安慰人,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和斐云說清楚,索性就不說了。
反正自己的最終目標是升級農(nóng)場,既然大家不缺吃少穿,她也樂得不操心。
農(nóng)場如今已經(jīng)十級,田地旁開出一個魚塘來。苗種商店的魚苗也解封了,斐舞買了些魚苗放進魚塘中,預計十二小時后,魚苗便長成可以售賣的大魚。
土地上除了種上可以多售賣金幣的作物外,偶爾也種一些辣椒胡椒花椒等調(diào)味的植物收集在倉庫里。
斐舞見金幣還有不少,便將一塊黃土地升級成了紅土地。有些高級作物只能種在紅土地上面,像一些藥材等。
一個月后,吳伯的豆腐生意逐漸在魏源鎮(zhèn)站穩(wěn)腳跟,每天能賣出四五版豆腐,遇到五天一次的大集也能賣出十來版。
等一切走入正軌,吳伯尋思著把生意做到西京去。
“大都的有錢人多,吃得起豆腐的不少,咱們到時候就在那里租處門面作坊,生意肯定比魏源鎮(zhèn)強多了?!眳遣f道:“等夏收結束,老奴再送阿云去學府讀書?!?p> 斐云表示反對,“我已經(jīng)長大了,已經(jīng)識得好多字,不想去學府蹉跎,還是跟吳伯一起做生意的好?!?p> “那可不行,老爺曾說過,士農(nóng)工商,以行商為賤,阿云以后得去考功名,這行商做買賣的事就交給老奴吧,討生活置宅院由老奴做就行,阿云不必擔心?!眳遣當蒯斀罔F說道。
吳伯早就盤算好,等攢下銀子就在大都買處鋪面住宅給斐云姐弟,他再幫襯著,若斐云考取了功名,哪怕是個秀才,以后說門好親事,就可在大都站穩(wěn)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