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紛鬧鬧好一陣,才算把鄉(xiāng)親打發(fā)了。
缺一門心里更急,招呼了兩個昔日的小伙伴,幫著把自己的東西往家里搬。
“老哥,你跑一趟,幫我把Pitter牽下來?!?p> 藏獒的性格沉穩(wěn),不咬人的時候非常淡定,盡管只是條半大的小狗,卻沒有上躥下跳的習(xí)慣,只要給它吃飽,趴在后備箱幾天都可以。
外面吵得那么兇,它只是抬頭張望了一番,又繼續(xù)趴著。
趙光明上去把Pitter牽了下來,拴在門口。
家里沒小孩子,就不吵鬧,范陽讓把門關(guān)了,他母親熱了飯菜擺在桌子上,就不停的問這問那。
家長里短的事情,范陽提不起興趣。
“媽,我的事情以后再給你們說,王叔,到底咋回事兒?”范陽向老皮匠問道。
“哎……”老皮匠嘆口氣,便把事情簡單說了一下。
范陽他們走后,皮鞋的生意很好,王叔負責(zé)生產(chǎn),范偉就帶著人到處擺攤,沒多久就忙不過來了,又找了幾個人幫忙。
街尾巴上有個院子,以前是個釀酒的作坊,后來開垮了,閑置多年,范偉就去把那個院子租了下來。
這個院子挺大,有兩米多高的圍墻,一道鐵門,進去里面是個壩子,左右,正面共有10多間房子,地勢開闊,范偉準備大干一場,在里面鋪了十多張床,又請人煮飯,找來木匠作了幾個大的工作臺面,將這個院子打理得井井有條。
受到范陽的影響,他春風(fēng)得意,認為自己這個規(guī)模,就算走出了辦廠的第一步。
跑去找鎮(zhèn)上算命的瞎子,幫忙取了個名字。
就在門口掛了一塊牌子。
范氏偉業(yè)皮鞋廠。
還挺會來事,開業(yè)那天放了掛鞭炮,在院子門口擺了幾桌壩壩宴,把xx所的頭頭道道,還有鄉(xiāng)xx的頭頭們請來吃了頓飯。
這一來,整個鎮(zhèn)子上都知道了。
“那些當(dāng)官的說什么沒有?”范陽打斷問道。
“沒有啊,還鼓勵咱們好好干。”
“那工商所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沒過多久,工商所就來人了,說咱們的皮鞋是假冒偽劣產(chǎn)品,把咱們的皮鞋收了一批,讓關(guān)門整頓。”
“關(guān)工商所什么事?”
老皮匠尷尬的笑了笑,低下頭,不說話了。
想了想,還是從身后摸出兩張紙片來。
范陽一看,臉色頓時變得十分精彩。
這個范偉真的是太可以了。
范陽總算明白是怎么回事。
原來范偉門口掛個牌子,他還不滿意,他還挺會想辦法,先是刻了個長方形的章,每一雙鞋子的鞋墊那個位置,他給你用印泥蓋了個章,范氏偉業(yè)。
這樣,一拿起鞋子,就能看到里面的名字。
光這樣,他還不滿意,又把主意打到了吊牌上面,可是他根本不知道那種吊牌,是怎么印刷上去的。
可這也難不倒范偉,他竟然自己找了麻繩,也不知道在哪里去找到一種薄薄的紙板,手工裁成一個長方形,上面鉆了個眼子,用麻繩系著,吊在鞋子上面。
外觀看起來,還挺像模像樣的,天天收了工,他就趴在書桌上,用圓珠筆慢慢畫。
范氏偉業(yè)四個字,吊牌四周還描了個花邊,頂上還畫了個圓不溜秋的圖案,好像是個LOGO,看上去還挺有設(shè)計感。
他的吊牌居然是自己畫上去的。
范陽忍俊不禁,他混沒看出來,范偉居然還是個人才。
重活兩世,他都沒見誰自己畫個吊牌的。
估計是嫌一個吊牌太單調(diào),最絕的是他還照著別人的樣子,加了一塊菱形的牌子,刻了個章蓋在上面,內(nèi)容居然是《合格證》。
那批鞋子銷售出去,沒過多久,工商所的人就上門來了。
商標沒注冊,產(chǎn)品合格證更是扯淡,罰了600塊錢的款,讓停業(yè)整頓。
范偉被嚇到了,沒了主意。
第二天,就被一些人找上門來,拿著穿了幾天的鞋子要求退款。
范偉錢也退了,可這群人不甘心,讓范偉賠錢。
范偉不答應(yīng),言語激烈了一些,在鋪子上就打了起來。
鋪子被砸了,最后范偉賠了1000塊錢。
然后,就有幾個人找上門來,告訴范偉他這個事情要判刑,聲稱自己有關(guān)系,可以幫范偉活動,不然他這個事情要鬧大。
在這群人威逼恐嚇之下,范偉被嚇到了,拿了2000塊錢出來。
沒過幾天,那群人又來了一次,又拿了1000塊錢。
前幾天,這群人竟然找到了自己家里來,說錢不夠,還要1000。
范偉掙到的錢交代個一干二凈,把家里的400塊錢存款,都給了出去。
還不夠,想辦法出去借錢了。
范陽怒極反笑,范偉平時挺能耐的,沒想到遇見事情慫成這樣?
毫無疑問,范偉是被人下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