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這一路上北瑤凝墨感覺到君越有心事,她卻沒有問,有些事情,若是對方不想說,就不必太過執(zhí)著。
再者便是,該來的躲不掉。
盛京,太子府外。
一輛華貴氣派的馬車停下,旁邊的丫鬟掀起簾布,“公主,我們到了。”
從馬車上下來一個身穿華服的女子,珠釵墜身,一派貴氣,她便是東盛豫州的公主,顏玥。
太子府的管家早已經(jīng)候在門口,見人已經(jīng)到了,趕忙迎接,管家道,“殿下吩咐了,公主可以在府中先住下,待公事辦完,自然會見公主的?!?p> “那就有勞管家了!”顏玥道了謝,而后隨管家進(jìn)去,能與盛京聯(lián)姻,自然是無上殊榮。
管家將她們帶至一處院落,“此處已經(jīng)收拾好,寬敞舒適,是殿下特意吩咐的,公主一路辛勞,可先做歇息,稍后再來請公主前去用膳!”
“多謝管家!”
待管家離開,顏玥隨身帶的幾個奴婢已經(jīng)將東西擺放的差不多,想著距離天暮還有一段時間,不如在府里轉(zhuǎn)一轉(zhuǎn),便帶了自己貼身的丫鬟慧兒一起。
行至許久,這府邸當(dāng)真是大,本以為能碰見太子殿下的,卻走了許久也未見得。
“公主,前面還有一處院落,我們要過去看看嗎?”顏玥順著惠兒指的方向望過去,只見遠(yuǎn)處青翠小竹林立,微風(fēng)拂過,竹葉沙沙作響,布局很簡單,但是卻令人心情格外寧靜,仿佛置身世外一般。
顏玥不由自主的朝那邊走去,門口有流水,匯成一方小池,里面種植了蓮花,池中亦有錦鯉數(shù)群,在蓮葉下棲息,聞得腳步聲,便紛紛游向池邊,等待投食。
這里還有一處竹屋,皆以竹子做為外墻,格局不大,卻也很精致,睡在此屋中,應(yīng)該能嗅得陣陣竹香入睡吧!
顏玥踏上樓梯,走入竹樓之內(nèi),兩側(cè)皆有鮮花,含苞待放。
入目的是一把琴,顏玥鬼使神差的坐在琴前。
抬頭一望便驚了一下。
從此處,卻能看見君越的住所,那若是君越從高處望下,自然也能看的她的住處。
住在此處的,到底是何許人。
顏玥剛想推門進(jìn)去,正好容兒從屋子里出來。
看見顏玥坐在琴前,以為她想彈琴,怕她吵醒了夫人,忙道,“我們夫人在休息,不便打擾!”
“夫人?”顏玥有些愣神,整個盛京都知殿下未曾娶妻啊?
顏玥順著還未關(guān)上的門望去,卻瞥見屋內(nèi)人一身白衣,側(cè)臥在榻上,一頭青絲散落在枕上,確實(shí)是女子無疑。
日日能見著,是對她很喜愛吧?
察覺到她的目光,容兒趕緊擋住門口,“姑娘請回!”
“打擾了?!鳖伀h雖然說了要走,但卻很想進(jìn)去看看,究竟那女子長的什么樣,能讓太子殿下專門為她修一處院子。
顏玥的丫鬟慧兒見自家主子神色有異,想來是為這屋中人煩心,“公主不必憂心,您若嫁入太子府,定然是太子妃,那人也只能向您叩頭跪拜!”
“慧兒,你不必寬慰我,我知道的,若是個好事情,怎么會輪到我?”顏玥話中有些自暴自棄之感,慧兒知道公主又想起了那些往事,“公主,如今我們已經(jīng)來到了盛京,一切便都看圣上的意思,公主也莫要再說什么糊涂話了?!?p> “嗯!”顏玥應(yīng)了,主仆兩人離開這處種滿竹林的院子。
暮時。太子府。
宴席奢華,盡地主之誼。
只是除了君越,再無旁人,顏玥終究沒有能按捺住她的好奇心,“殿下,怎么不見那位妹妹來一同用膳?”
君越聞言臉色一沉,眉間微皺,竟不想這個公主一來竟然立即去了青竹小園,不知北瑤凝墨見過這個公主了沒有,“她好清靜,不喜見人,日后若無事,便不要再去青竹小園!”
話語間帶著警告,顏玥自然是聽出來了,慌忙答應(yīng),“是!”
席后,顏玥在回去的路上,思緒萬千,“慧兒,你說,那位夫人,是不是生的極美,能讓他如此維護(hù)?”他定是愛極了她吧?
“公主多慮了,殿下興許并無它意,公主只需靜待圣旨頒下,八抬大轎入這太子府,到時候,公主便是唯一的太子妃!”
“若是得不到殿下的心,正室,或是妾室又有什么分別?”
顏玥此時心中五味陳雜,來盛京之時,父皇就千叮嚀萬囑咐莫要惹惱了殿下,此次聯(lián)姻定要順利。
但就此看來,殿下,并不喜歡自己。
北瑤凝墨放好香,蓋上爐蓋,“容兒,先前來的是何人?”香爐絲絲煙霧裊繞而散。
容兒想了一下,“回夫人,說是東盛的公主,來太子府了!”
“東盛公主?”北瑤凝墨輕挑眉,想當(dāng)時西隅青州鼎盛之時,這東盛,不過是茍延殘喘,在州國之中得以幸存罷了,北瑤辛這個窩囊廢,不過區(qū)區(qū)幾年,居然被東盛豫州踩在頭上。
盛京神州收服各州時,東盛豫州幾乎毫不猶豫就臣服于盛京了,在州國之間,對東盛是心照不宣的鄙夷,在州國之間地位也是相當(dāng)不齒的,但這東盛公主來太子府做什么?
北瑤凝墨隱約感覺,君越的心事和這個公主有關(guān)。
次日。
清晨。
顏玥正坐著梳妝,桌上的妝匣甚為精致,擺放了許多精美貴重的釵環(huán)。
慧兒從外面進(jìn)來,“公主,我方才打聽了,說是那位夫人此刻與太子正在書房!”
白皙的手指放下手中玉梳,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鏡中人看著鏡子。
去與不去,終歸要見的。
太子府。
書房。
她臥在他膝上,膚若凝脂,眉目如畫,她果真生的極美,君越一手執(zhí)了奏本在看,而他的另一手,放在她背上,輕拂她的發(fā)絲,那般溫柔多情。
饒是坊間傳聞他不近女色,怕也只是沒有遇見讓他動容之人罷了。
“我燉了甜湯,特意為殿下送來,不知妹妹也在,這便吩咐人再去盛些來!”
北瑤凝墨看著她,想必她就是那個東盛之國的公主吧!
“不用麻煩了,我不喜甜,墨兒,你若餓了,便喝些……”
“好,謝謝公主!”
“妹妹客氣了!”
妹妹,為什么要喊她妹妹,難道這位公主便是君越要娶的人嗎?東盛公主嗎?沒由來地突然覺得心口刺痛。
護(hù)體的真氣開始散去,君越在身邊,怕是撐不了多久。
察覺到身邊人臉色不對,君越有些擔(dān)憂,“墨兒?”
“殿下,我累了,我先回去了!”
可是在吃醋,君越不知唇角竟微微上揚(yáng)。
待人走之后,自顧捧著書冊看,絲毫不理會還站在一旁的人。
“公主,你怎么了,今日在書房見到那個女子,回來您便如此心神不寧,是否殿下說了什么?”
“殿下未曾說什么,她真的如同傳聞一般,很美,像畫中的人一樣,我見了她,自愧不如!”
“您出身高貴,旁人怎能與您相比,她再美,也是奴隸,最卑微的奴隸!”
顏玥微微嘆氣,唇角勾起一絲輕蔑的笑意,“是啊,終究是奴隸!”
太子府,青竹小園。
“夫人你怎么了?”容兒感覺到北瑤凝墨有些分神,“夫人莫不是在為那位公主煩心?”
容兒蹲在她面前,“夫人莫要煩心,奴婢這幾日瞧見了殿下對那位公主很是敷衍,哪有對夫人這般厚愛!”
北瑤凝墨笑了笑,“無事,你先去休息吧,我自己坐一會兒!”
到底是身份不同,你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而現(xiàn)在的我,只是一個沒有身份的奴隸。
若不是得遇殿下,
此刻,又該是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