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影羽先度了一些真氣與她,探首查看她頸部,血仍未止住。
常人這樣血流不止,怕是早已經(jīng)死了吧?不過她不是常人,常人這銀針下去,又渡了真氣,血早就該止住了。
季影羽嘆了口氣,又坐下來把脈,脈搏跳動有力,可以感覺到那股氣息的強(qiáng)大,在她體內(nèi)游走,不受控制。
修行了這么久,竟不知道一個年輕女子,內(nèi)力已然這么高深,許是借助了那個東西的力量吧。
“看來是她體內(nèi)的某些力量又不受控制了,既然法力無用,就上一些普通的藥吧!”
只是藥還未調(diào)配好,北瑤凝墨體內(nèi)的力量已經(jīng)平息,頸間的血也止住了。
雖然是昏迷了,但也能感覺到有股真氣入體。
北瑤凝墨感覺到內(nèi)息平復(fù),運(yùn)了真氣,止住血。
“多謝季神醫(yī)度渡真氣于我!”北瑤凝墨起身,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的衣裳染了血,床上也是,想著容兒收拾起來,怕是要費(fèi)些功夫了。
“你若是真心想謝,就告訴我你體內(nèi)的力量從何而來,對于這點(diǎn)我很是好奇?!奔居坝痣m然隱約猜到這股力量的來源,但是卻不知為何能讓她擁有,或者,想知道方法和過程,又或者說,想知道她用來做什么?
想必她不會回答,季影羽又自己一語帶過,“為了避免留疤,還是先上藥吧!”
季影羽上完藥便收了藥箱,“你先休息,我去開藥,等會熬藥送過來,雖然止血了,但失血過多,還是要補(bǔ)一補(bǔ)!”
“多謝先生!”
關(guān)門聲響起,又有人推開了門。
頤蓮站在床邊,一如既往的冷漠,雙手抱劍,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北瑤凝墨知道她是出于擔(dān)心,不然也不會跑過來,頤蓮道,“為何不同殿下說明白?”
北瑤凝墨答,“我有愧于他,不論他對我怎樣,我都不會恨他!”
“其實(shí)在這段時間里,主上跟在無妄海時一樣的開心,若你說了,主上興許不會怪罪,而且,你也是被人算計(jì)!”
北瑤凝墨知道頤蓮指的是奴月,北瑤凝墨猜測奴月的身份并不是這么簡單的,她能知道自己身體里潛藏的力量,并能知道喚醒的方法,更甚的是哪怕代價是將自己喜歡的男人拱手讓人,她的心機(jī)和容忍超乎想象。
北瑤凝墨有意不想回答現(xiàn)在的問題,“謝謝你,頤蓮,這段時間一直照顧我!”
“我說了,我是受主上的命令保護(hù)你?!?p> 頤蓮故作一本正經(jīng)。
“其實(shí),你不要一直用殿下的吩咐來作借口,就算是殿下的命令,你若與我素不相識,何必屢次護(hù)我?”
對殿下撒謊,阻攔殿下,這是一個下屬對待主子的態(tài)度嗎?
倒反而覺得,自己才是主子,北瑤凝墨看著頤蓮。
“我……”頤蓮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了,兩人沉默了一會兒,頤蓮又道,“公主,你大概忘了,你救我的!”頤蓮看了一眼外面的窗戶,外面下雨了。
淅淅瀝瀝的雨點(diǎn)打在窗臺,經(jīng)雨水沖刷后的葉片格外青綠,
“我救過你?”
北瑤凝墨疑惑的看著頤蓮。
青州,十五年前。
春時,距離青州最近的潁州發(fā)生了洪澇,穎州主上為避免瘟疫流入,關(guān)閉城門。
流民無處可去,距離最近的青州,成為他們最后的希望。
流民從各處涌入青州,青州主上下令開放城門,放入流民,在這群流民中,有個年僅八九歲的女孩,她身邊,還跟著一個三四歲的男孩,男孩很害怕,他緊緊牽著對方的手。
有人推擠了他們,男孩摔倒了,女孩想把弟弟拉起來,卻也被行進(jìn)的流民推倒,流民們只想快些進(jìn)去,沒有人去拉一下這兩個孩子,眼見他們要被踩到,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父皇,快救他們!”
緊接著一只手將他們拉起來。
將他們放到一個停在路邊的馬車上,車上也有個小女孩,說話的就是這個女孩,女孩很漂亮,看見他們女孩笑了笑。
攤開手掌,給了她們一顆糖。
見他們害怕,女孩親自拆開糖喂給男孩,男孩感覺到嘴巴里的甜味,扯出一個笑容來。
那個拉他們起來的男子坐在馬車是,“墨兒,我們要回去了,父皇還有事要處理,下次,再帶墨兒出去!”
女孩答,“知道了,父皇!”
這個女孩是公主,那,這便是青州主上了嗎?
北瑤固問那兩個孩子,“你們有沒有其他親人了?”
兩個孩子聽見問話,都抬頭看,他們眼睛里,都有希冀的光。
北瑤凝墨收回落在遠(yuǎn)處的目光,“后來呢?”北瑤凝墨記起一些,但大部分忘了,忘了當(dāng)時要去做什么。
“我記得你們說在麗城有親人,父親也派人將你們送到了麗城,為什么……”
為什么會成為侍衛(wèi)?
君越說過的,他們是自小跟他在無妄海的竹屋長大的。
“親人不想撫養(yǎng)我們,我就帶著弟弟離開了,后來被人販子帶走,是太子殿下買下了我們……”
若不是遇見公主,早就死在流民中,若不是得遇殿下,只能乞討為生。
窗戶似有異動,低下窩著一個人,被雨水淋的有點(diǎn)冷。
嗯,所以不是偷聽,為何牽扯上了奴月,不過聽這話,頤蓮和暗影他們在無妄海就與北瑤凝墨相識,這就很好的解釋了,君越在無妄海也不曾發(fā)寒癥的原因了。
可是為什么不曾聽君越提起過?
難怪頤蓮一直在幫她,原來還有這段過往。
季影羽似乎忘了,躲在墻下聽墻角是否有辱他神醫(yī)的稱謂。
窗戶被推至大開,里面的人低頭,正好四目相對,北瑤凝墨笑,“看來先生是挺喜歡在外頭淋雨的?”
竟然被發(fā)現(xiàn)了?
北瑤凝墨讓開身,“先生還是進(jìn)來吧,若是先生也生病了,怕是不好找大夫,畢竟太子府只有先生一個大夫!”
季影羽尷尬的站起身,拍去身上的水,從窗戶爬進(jìn)去。
“先生這次怎么湊巧來了?”
“是三殿下派人來請我的,我倒是沒有問,你是怎么傷的?”
北瑤凝墨并不想說是君越傷的,自動忽略了這個問題,“三殿下?”北瑤凝墨知道盛京有三位殿下,大殿下君衍,太子殿下君越,三殿下君辰。
見了兩位殿下,只剩這位三殿下未曾見過了,“君辰?”
季影羽點(diǎn)頭,“三殿下是大殿下一母所出的同胞兄弟,昨日你昏迷了,容兒想找君越,讓奴月給攔下了,碰巧三殿下剛好在?!?p> “嗯~”
北瑤凝墨應(yīng)了一聲,此事過后,怕是不宜留在太子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