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太子府,書房。
白日里,外頭陰雨連綿,寒冷異常,但卻還是未下雪,屋種炭火燒的極旺。
顏玥輕輕推開門,她端了一個(gè)托盤,盤中放著一盅白瓷小罐,屋子的暖意去掉些身上的寒意。
顏玥看向在案前閱書的君越,將湯放下,小心翼翼地揭開罐子,熱氣飄散,房間里頓時(shí)香氣四溢,顏玥用勺子將湯盛入碗中,輕輕地放在君越面前,“殿下,天氣寒冷,我為殿下煮了甜湯暖身,殿下嘗嘗,可還合胃口?”
君越抬頭看了眼顏玥,上次她煮湯來,似乎北瑤凝墨也在,還為此吃醋了。
今日若她在,應(yīng)該也會吃醋。
君越想到此,便移開目光,“不了,你端下去吧!”
顏玥卻沒有動,她看著君越,“殿下果真如此絕情嗎?她愛殿下,我也一樣,我也可以為了殿下付出一切,可是為什么殿下心里只有她一人,我不奢求殿下像喜歡她那樣喜歡我,只求殿下在心里能有一絲位置??!”
面對顏玥的指責(zé),君越卻無法回答,他給不了這樣的承諾,又如何能哄騙顏玥,她到底是一國公主,卻一直在府里試圖洗手作羹湯,以一個(gè)通情達(dá)理的樣子來求的他的喜歡,著實(shí)委屈她了。
君越沉默一會兒,既然長痛不如短痛,九洲各州國都早已經(jīng)知曉自己愛慕的是何人,也無需騙她了,既然如此,那便不要給她幻想吧,讓她趁早明白,“但我心里,只有她一人,至此一人!”
君越已經(jīng)把那日和顏玥逢場作戲,故意氣北瑤凝墨的事情忘了,君越一直不明白,為什么突然北瑤凝墨不出現(xiàn)了,而顏玥卻突然堂而皇之的在他身邊出入。
“不,不可能的,殿下不要說胡話,殿下……”顏玥想去拉君越的手,君越卻收回手,準(zhǔn)備起身離開。
“殿下,殿下!”顏玥情急之下抓住了君越衣袍衣擺,卻也將桌上的湯盅掃落,一聲清脆的破裂聲,潔白的瓷片散落在地,顏玥沒有去理會,繼續(xù)苦苦哀求君越,“殿下,不要走!”
君越言又欲止,不顧她的阻攔,將自己的衣擺抽出,快步離開書房。
顏玥的眼睛下移,看向一地的碎瓷,她緩緩地伸出手,手指碰到瓷片時(shí),她聽到有人說話,驚醒過來,隨即看向身后,“就這樣死了,未免太可惜了!”
黑影就站在門口,投在地上的影子也是黑色的,看不清面容,顏玥質(zhì)問,“你是誰?”
黑影答,“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幫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p> 我要的,是太子妃之位,是太子的寵愛,是他獨(dú)一無二的呵護(hù)和愛惜。
顏玥抬起頭,“你果真能幫我嗎?”
黑影笑了一下,“能不能,公主試了不就知道了嗎?”
盛京,太子府外。
北瑤凝墨匆忙下馬,季影羽攔了她,“你瘋了嗎?不是已經(jīng)回去青州了嗎?”
這般來去奔波,看得他都于心不忍了,不過也太為難他了,他日夜顛倒的煉制藥丸,偏生別人還不領(lǐng)情。
北瑤凝墨并未回答他的問題,似乎不想回答,問,“殿下如何?”
季影羽見她想帶過,有些不悅,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以為他的話是在開玩笑嗎?
“他不用你擔(dān)心,他比你好,我有沒有警告過你,現(xiàn)在你氣血逆行,經(jīng)脈受損,一旦承受不了,很有可能經(jīng)脈盡斷而死,你明白不明白!”
“明白,但是發(fā)生了太多事情,我放心不下殿下!”北瑤凝墨說著想進(jìn)去,卻再度被人擋了路。
季影羽簡直要被她折磨瘋了,“跟你說了這么多,難道都是廢話嗎?”
“你給我的藥暫時(shí)還能壓制住一段時(shí)間,如果我真的壓制不了,我再回去,但現(xiàn)在,我只想陪在殿下身邊?!?p> 一番言辭切切,倒讓季影羽不忍心將她兩人分開了,自己身為醫(yī)者,卻只想病人離誘病體遠(yuǎn)一些,卻不能找到治愈之法,是否沒用了一些?季影羽遲疑了一下,從身上拿出一個(gè)小瓷瓶,遞給北瑤凝墨,“這個(gè)給你!”
北瑤凝墨接過小瓶子,打開看了一眼,只有三顆小藥丸,一股淡淡的清香味,“這是什么?”
“可以壓抑血玉反噬的藥,比上次給你的更厲害,大概可以幫你多撐幾日,不過你一定要答應(yīng)我,一旦無法控制,立即離開?!奔居坝鹨惨槐菊?jīng)地囑咐,難得見他有此正經(jīng)的時(shí)候,想來是真的比較麻煩吧。
“多謝先生,凝墨謹(jǐn)記先生教誨!”北瑤凝墨道謝之后走進(jìn)去,看她身影漸遠(yuǎn),季影羽不免萬分感嘆,世間難得癡情人,只是,兩情相悅了,卻總有人癡心枉付了。
季影羽無奈的搖頭,跟著走進(jìn)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