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主子撥動靈線的消息,本奴便往這邊趕來了,如今姍姍來遲,在遠處看到主子與一個強者在格斗,正擔心著,想不到她已經死于主子的手下,主子果然是神通廣大啊?!蹦莻€詭異的身影說道,她便是蘇曉七,如今她的實力基本上恢復了七成,雖然沒有恢復到巔峰,但面對那群不過靈力四層的烏合之眾,還是信手拈來。
“他們都得死,我們的消息不能傳出去。”涂山有青從背后的布條上一抹,一個新的玉瓶便出現(xiàn)在她的手上。她打開玉瓶湊近嘴邊仰頭一飲,那玉汁便流入了她的體內。
“雪蓮汁?”蘇曉七察覺到涂山有青失去了疲勞感還有她體內迅速恢復的靈力,不禁疑問道。
“不錯,我從家里跑出來的時候把母花帶出來種植,現(xiàn)在身上有十來瓶,要是喝完,就得回去再取了。”涂山有青沒有否認,這就是青丘國的神物,天山雪蓮。
天山雪蓮本就由天地中的精華凝結而成,蘊含著大量的不可操控的靈力,而這種雪蓮在通過特殊的手法熬制成汁液后,能作為快速恢復體內空缺的靈力和傷勢的救命藥劑,但有缺陷,一天不能喝兩瓶,不然磅礴的靈力會將人撐的爆體而亡。
“本不想浪費多這一瓶,但是他們這些人,我不親自動手,我怕會有漏網之魚,那時就麻煩了?!蓖可接星嘧叩搅颂K曉七的前面,直勾勾地盯著來追殺的敵人,嘴角一動:“動手!”
蘇曉七點了點頭,她雖然只察覺道她主子只有相當于人類一層的靈力,但是就憑這些天來她做出的各種神奇的作為,她也就完全信任了她,她做的,一直都是有把握的,都是對的。
“就憑你?”一名追兵被蘇曉七狂暴的殺人手法驚嚇到后,看到了這么弱小的一個狐妖竟然也敢口出狂言,心里便是不平衡。
“沒錯,就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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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塵境內靈安城
傍晚時分
藥店內
今天藥店的生意并不好,店家心灰意冷地看著漸漸稀少的人流,暗嘆一聲,“今天還是先回去吧?!?p> 就在他拉閘門的時候,只聽到一個風聲,店家順著風聲看去,一個曼妙的身影卡住了正在下掉的閘門。她高聲說道:“我來買藥。”
“總算又來客人了?!钡觊L嘻嘻笑道,“不知姑娘,想買些什么藥?”
“白云芝。”另一名女子緩緩地走了過來,她不急不緩,身上穿著青衫,背后背著一個被布條包裹的長狀物體。她露出了那個牌子,那個象征著日月神教主教的鐵牌。
店家面上露出難色:“對不起,姑娘根據我們這邊的法律,現(xiàn)在是不能銷售那個東西的。最近有太多人離奇失蹤,日月神教的人也不能有這份特權了。”
下一刻,他只覺得脖頸之間寒意十足,他瞥眼看去,一柄長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那個架著長刀的青衫女子再問:“賣不賣?”
白云芝不同于其他的靈芝,它生于腐酸之地,是用來做腐蝕尸體的藥物,如今這些人執(zhí)意要買,怕也是些不露聲色的兇神惡煞。那店長望著那名看上去不過十七的青衫女子,面上露出了難以置信。
“快點,愣著干嘛?!蹦敲ㄖl門的女子把閘門頂了上去,不耐煩地道。
“好吧,請各位稍等?!钡昙乙桓种篙p輕推開了架在脖子上的刀刃,帶著她走了進去,不一會兒,青衫女子手中捧著幾枚白云芝走了出來。
看來是買到了,那個卡折閘門的女子想著。
“走吧?!鼻嗌琅影寻自浦ネ砗蟮臈l狀物體一按,那白云芝竟然消失在了她的手上。
“可真是些怪人,”店家看著他們離去的身影,心中疑問著:“她們是誰?”
但下一刻,他竟然絲毫回憶不起來她們的面容,再之后,他又開始感嘆:“今天生意真差,直到現(xiàn)在一人都沒有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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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你平日里就是這么買藥的嗎?”蘇曉七緊緊跟隨在涂山有青的身后,不經意之間,問道。
“差不多,總之他們都記不清發(fā)生過什么?!蓖可接星嘟忉尩?,依她的語氣,是那么輕描淡寫。
在那之后,她們之間便沒有了語言交談,蘇曉七只跟在涂山有青行走在這個陌生的國家里,寸步不離。
此刻夕陽落下,天邊云彩流出一抹紅暈,這不得不讓蘇曉七想到了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這一人類做出的詩句。
也是有理,此刻晚霞多么美,只可惜在那之后,天空便要被黑暗覆蓋了。蘇曉七不由得嘆了口氣。
本來要與他們一行的還有蘇嵐,但鑒于他的修為實在太低,涂山有青便沒有把他留在身邊,只讓他給蘇曉七牽了一條靈線,在他回府的路上,若出現(xiàn)緊急之事,便牽動它,她們便去幫忙。
涂山有青也不是不想給其他狐妖牽靈線,但她靈力修為不過百年,而牽靈線就得藥至少三百年修為以上的狐妖才能做到了,而且如果靈力不過磅礴,靈線不過數(shù)百米遠,著實用處不大。
蘇曉七其實年紀也不大,今年不過七十歲,在狐妖一族里,還是曼妙的少女時期,只不過,跟面前的涂山有青比起來。涂山有青也是從蘇嵐嘴里才知道,她便是有蘇一族最年輕最有資質的長老,只可惜戰(zhàn)爭所致,國破家亡后,蘇曉七這個其實做事還不夠沉穩(wěn)的家伙便流落在外。
不夠沉穩(wěn),判斷力不足,她才陷入人類的圈套,要不是涂山有青所救,她還不知道過著什么樣的日子。
她心里著實對這個年輕的小主人滿是敬佩,以她那少女的心,仍舊愿意以家奴的身份去服侍。她本來幾度懷疑狐妖一族落寞至此,怎么可能由一個十幾歲的少女,便能夠拯救他們于水火之中。
她現(xiàn)在信了,她年輕輕輕便表現(xiàn)出了優(yōu)秀的領導力,她善于偽裝,懂得通過各種計謀達到自己的目的,或許在他人看來,就是陰險狡詐,在由她看來,屬實都是代價最小,獲利最大的高明之舉。
面對敵人心狠手辣,面對族人大度寬容,這么一個領袖,不跟著她,跟著誰呢?
“停了,今天先住在這里吧,我得制作腐蝕水,今日那些事,我把腐蝕水都用完了?!蓖可接星嗤T诹艘粋€看上去早已荒廢的宅子前,說道。
原來不知不覺,她們便離開城區(qū)內這么遠了啊。蘇曉七從沉思中醒悟過來,跟隨著推門而入的涂山有青,走入了這間舊宅。
舊宅的確很破,什么也沒有,還有些燒焦的痕跡,天花板也沒有,在屋內抬頭一看,就能看到璀璨星空。
“應該是以前的人家都搬走了,今晚睡在這里,要安全的多。煉制腐蝕水動靜太大,不能給城里人看到,不然比較麻煩。”涂山有青吩咐道:“你簡單收拾一下便睡吧,明日得起早去看看生死大賽相關的事情。估計還得勞累一番。”
“我來幫你制藥吧?!碧K曉七看著涂山有青從背后長條一抹而出的大鼎,主動挺身而出,道。
“不必,這種臟活比較累,自己來就好?!蓖可接星鄵u頭,手望鼎身一按,靈力便注入進去,整個鼎內燃起了熊熊的大火。
“制藥我不會,生火我還是會的,要是什么都不幫,本奴會難受的,還是讓我來吧。”她貼近了大鼎,學著涂山有青把手貼著鼎身,釋放出自己的靈力。
“好吧,有勞你了?!蓖可接星帱c了點頭,不再推辭,她退開一步,收回了自己的靈力,從背后長條抹出了白云芝,投入了鼎內。
“你背后的布條,是那把劍吧,我聽說過的。我們青丘國的傳世寶劍,雖然名字我不知道,但我見你一直背著它片刻不離,我猜測就是那柄劍”蘇曉七看著那個長布條,問道:“我能用用嗎?”
“不行,這把劍已經和我認主了。其他人用不了?!蓖可接星噙呏扑?,邊解釋道。
“既然是你的契約武器,它為何不能收于你的身體?!碧K曉七再問道。
“你也看到了,因為這把劍本來就是容器,也就不能容進我的身體里面了?!蓖可接星嘭Q起食指噤聲:“別問了,平日里我不喜歡回答問題?!?p> “嗯,本奴不問了?!碧K曉七停下了疑問,精力放在了鼎內的火焰上。但她仍是不禁想瞟主子一眼,看著主子精美的臉在火爐旁邊染上著火光的顏色,那個小心翼翼,專心制止的樣子,不由得感嘆:“真是個小美人,我要是男人,還不得被你迷得神魂顛倒?”
“噗”,蘇曉七往涂山有青那看去,只看到她在死撐著什么,終于,撐不住了,她的嘴角上揚,她還是笑了。
終究是個少女啊,盡管是自己的主子,也終究是個小女孩啊,無論她多么神通廣大。
“謝謝?!?p> 不知是不是幻聽,她往涂山有青那再一瞥,火光照耀著的那張臉再次沉寂,仿佛那聲謝謝就不是她說的。
“不用謝……”蘇曉七轉過頭,若無其事地說道:“你比我小,我是你姐姐嘛。
她不再回答,最終,這片地方,沒了聲響,只剩下二人,一鼎,以及滿天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