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尊雖然心中懷疑凌玄澈,但是去依舊耐著性子假意調(diào)查凌玄瀾,將天后幽閉在冷宮。又故意將此事交給凌玄澈調(diào)查。
凌玄澈如今覺得自己大獲全勝,覲見完了帝尊后,便去了母妃宮中。穎妃見天后太子失勢,高興的不得了,做了好多飯菜給凌玄澈。母子兩個都默契的沒有提太子案,只是有說有笑的拉家常。
帝尊聽著暗衛(wèi)的回報,見挖不出什么東西,于是揮揮手,讓他退下了。
帝尊踱步到窗邊,暗自思忖著。
他將太子和天后軟禁在宮中,實際是為了逃避凌玄澈的眼線,不讓他察覺。
但是總是不處置太子,凌玄澈必然不會罷休...
今日葉明歡硬闖的事情他也知道了。但他不怪她。這個小姑娘,如今孤身一人,爹爹戰(zhàn)死沙場,可憐得很。
不若...
帝尊想到葉明歡,突然想到之前穎妃的事情,心中生了一計。
不過,還得再過一陣子,起碼得等到,葉邶川的頭七過了再說。
過了三天,葉邶川的遺體和他臨危不亂,撤離部隊,舍命救人的事跡一起回了皇城。
他遺體運進皇城時,百姓們自發(fā)前來迎接。
葉明歡抱著爹爹的牌位走在前面,全程低著頭,不發(fā)一語。
她自從回了葉府,誰也沒見,將自己關(guān)在房間三天三夜。
顏皓雪,如玥湘玥都急壞了,生怕她出什么事??删驮诘谒奶?,也就是葉邶川遺體回城的這一天,葉明歡終于抱著葉邶川的牌位出來了。
她披麻戴孝,一張小臉比身上的孝衣更慘白。
她臉上沒有淚痕,眼睛也沒有哭腫,面容平靜,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般,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走吧?!北泐^也不回的出了門。
看著小姐這般,湘玥和如玥在后面跟著。湘玥那么多嘴的人,在看到小姐這般模樣后,也是一句話也不敢多問,老老實實低著頭跟著她。
這一日,不是國喪,卻勝似國喪。
葉邶川年輕時上戰(zhàn)場,后來居住在京城。雖說沒有做出什么很大的貢獻,但是只要看到旁人有難,他也算是能幫就幫。是以他在京中的名聲是好極了的。葉邶川遺體經(jīng)過的路上,滿是白色的冥幣,還有百姓們哀痛的哭聲。更有他幫助過的,或者被他救過命的人,跪在地上哭他,神色哀傷不已。
葉明歡也很悲傷難過,她的手指不停地摩挲著爹爹的牌位,眼圈通紅。可她是在哭不出來。
那三天三夜,仿佛流盡了她這一生的淚。
她在房間里哭了兩天兩夜,她似乎分不行白天黑夜,也分不清夢境和現(xiàn)實。其間哭累了就睡了過去,她在夢里夢到小時候,騎在爹爹肩頭放風(fēng)箏。
忽而她又夢到和爹爹一起雪夜行軍,又夢到爹爹身后飛來的槍林彈雨,夢到爹爹躺在血泊之中。她伸手想去抓住爹爹,相救爹爹,可是她什么也出碰不到。她又驚醒了,嚇得一身汗。想著自家爹爹英明一世,最后卻是被人算計而亡,她心中很是不甘,很是憤怒。而后她又一邊保守著心中的憤怒,焦慮,悲傷的折磨,繼續(xù)哭。
最后一天一夜,她終于哭的流不出淚來,只能渾身難受的干嘔。她渾渾噩噩,靈臺混亂。腦子里唯一想到的,就只有自己以后是一個人了。
她要踽踽獨行,獨自面對艱難困苦了。她不能再像以前一般任性妄為,因為沒人能罩著她了。她不能倔強,不能倨傲,不能天真了。因為,日后,她要獨自面對世間一切,人間百態(tài),世間炎涼,包括最險惡的人心。
以后,她要一個人承擔(dān)起這個偌大的葉府,保住葉家國公府的榮譽,甚至是成為一個優(yōu)秀的統(tǒng)帥,統(tǒng)領(lǐng)整個葉家軍。
最重要的,她要為爹爹報仇!她要先查清楚,到底是誰害了爹爹,再親自去往魔界,收回漓泉城,親手手刃魔界大將軍,熊錚!
她要堅強,無畏,冷靜,深沉。
可能以前這些,她都做不到,但是從今日起,從想明白這些起,她都要做到。
有些道理她從前都會說,也都明白,只是做不到。但如今她做到了,以前那個要她做到的人,卻不在了。
葉明歡把自己關(guān)了三天三夜,她再出門時,已經(jīng)做好了重新來過的準備。
就像她如今,即使心中再難受,再痛苦,也不能面有凄色。
爹爹的政敵,討厭爹爹的人你都看著呢,她不能在這些人面前展現(xiàn)自己脆弱的一面。她要堅強,要告訴天下所有人,她葉府,雖然只剩下了她一個獨女,她也不是好欺負的!她葉家,也不能被人看低!